沁阳挑眉，嘴角微弯。
“有点意思，可惜，可惜呐......”
“可惜什么？”慕攸衣微微蹙眉。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今日竟会来找我。”沁阳起身，朝她走来，“我虽喜欢你，可你却参与了谋害我表弟一事，李家必取你性命，早晚之事，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我能做的，不过减轻你的痛苦罢了。”
沁阳手一挥，便有侍女端着鸩酒上来了。
慕攸衣看了一眼那酒，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公主就这么断定我会来求你？”
竟连鸩酒都备好。
“不是本宫。”沁阳叹道，“身为人女，不得不从，你到了下面，可别怨我。”
她又怎会不知道，沁阳公主的生母是出身李家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必定是知道了袁老夫人寿辰发生之事，预料到她有可能会来找沁阳公主，所以才提早安排了一手。
太皇太后了解爱女的性子，虽然清高，纵然喜爱她唐心依，却不会违背母亲之命。
但是，她慕攸衣，可从来都不爱打无准备之仗。
“传闻夫人爱琴如痴，恰好心依弹得一手好琴，若我死了，这世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能与我匹敌之人，难道公主不悔？”
沁阳听罢，张狂大笑。
“可惜是可惜，后悔倒没必要。”沁阳抬手将她的下巴勾了起来，“你这自负狂傲的性子，虽让人不喜，可临危不惧的样子，倒让本宫有几分佩服。”
“这样吧，本宫许你一个遗愿。”
“民女唯一的遗愿便是能够老死。”慕攸衣不卑不亢。
“放肆。”沁阳冷声道，“别以为本宫给你三分脸色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民女不敢。”明明是谦卑的话语，却不见半分恭敬之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沁阳甩手离去，“来人，送她上路！”
“夫人，民女死不足惜，可抚霜琴若是毁了，那才是真的可惜。”
“你说什么？！”沁阳的脚步顿时停住，连忙喝住了就要灌药的婢女。
“公主聪慧，自然懂民女在说什么。”慕攸衣低着头，嘴角微勾。
丞相府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皇宫，今日来赴宴的女眷众多，大多都是明日参选的贵女，若是今日被皇室看中，明日的选秀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因此京中众多贵女挣破头都想参加今日之宴。
“等会席面上，你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等宴会结束，本宫自会派人送你回国公府。”
马车内，盛装的沁阳公主对面覆轻纱的慕攸衣叮嘱道。
“饶你不死已是给你的最大情面，你若敢生出什么事端来，本宫决不轻饶。”
“公主放心吧，民女不过想安安静静避祸而已，绝不会为自己找麻烦。”
“是就好。”
寻常皇宫内是禁止马车通行的，但沁阳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自然有这至高无上的待遇。
马车行到一处偏门时，将慕攸衣放了下来，才继续朝着太皇太后的宫殿驶去。
沁阳派了一名婢女跟着她，而她也很安分守己地去开宴的宫殿里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直待到天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