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不动声色看着单纯无害的小女子,担忧她害怕,这些日子给她挡下的那些危险算计,都不想说。只斟酌着和她提了,守不如攻。没想到她理解的十分迅速,接话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瞧着心里很是满意。摸着她的头发道:“留你在身边,并没有把握能一直护你太平,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送你走。原想要让你去北方避开这些事,但瞧你是想去南方,也不是不可,只是走之前得先让我把戏做足。好在没有人知道本王已经用情至深,包括你晚晚。”
呈晚心里颤了颤,她的理智一直告诉她御王很深很难懂,还夹杂着一堆她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可是感情和直觉知道他很喜欢她。而她对御王的好感,一直挣扎在两种分裂的矛盾中,又不敢接受,又不忍拒绝十分折磨人,最磨人的是根本不知道他的情谊来自何处,皱眉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我?”
御王默默挪开目光,淡定了一句不为什么,把她堵了回去,呈晚皱眉,又不死心的偏头对上他的星眸中的灵韵认真询问:“你到底何时喜欢我的?”
“......不知晓。”
“.......”这也太随意了些,郁郁思索这奇葩世界追姑娘都是个什么套路,冷不丁听他的声音沉缓道:“你无处可去,躺在荒野可是等死?”
没空细想这话题为何转的这么快,挨的那些鞭子,苦熬的时光摇晃在眼前,垂下目光:“身无分文,吃喝就医都是问题,也没别的路可走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是一觉睡醒就在这的,所以想着在那能回家。”
楚晔收紧胳膊,安静道:“虽在此之前就想纳你在身边,但想通你是在无助等死的那瞬时,动的怒实是我始料不及,旁的无须多问,只需知晓,你在本王眼皮之下,被算计的死生存亡,此恨定会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感觉哪里不对,皱眉深思。喜欢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叫用情至深?这听着分明是找了根看得顺眼的骨头,刚叼回家就被人惦记着抢走,发疯追出去要咬人的.......额,不行,这比喻决不能说出口。
谨慎保持沉默,又听他说:“无须害怕,此前将你托付给士境,是我的疏忽。没料到他为我动的情方寸大乱害你受了伤,但从今之后你会由本王亲自护着,无人能再害你。”
御王端华出尘安宁坐着,松了松手,拉远了些距离,清和明睿的黑眸省视着她,呈晚看着他的目光有点晃神。
他似是觉得她纠结着不敢说话是因为害怕,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哄道:“既然你我两情相悦,我也决定要娶你,自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这话撩的她脸红心跳,谁跟你两情相悦红着脸也说不出口,心想她这根骨头大约是被御王打上了标签...娶....还是当做没听见罢,纠结道:“御王经验真是丰富,甚是会调情。”
楚晔闲适暖笑道:“我的经验不过是一个未过门就身故的妻,一个贴身侍婢,一个养过一阵的清馆儿而已。“
而已?忽觉得被他抱着很烦躁,说了一句有点疼,骗他松手,拿着地图转身离开。御王仍安定坐在原地,只在她要出去的时候,悠悠的说了一句“晚晚。你醋了。”
呵呵,嘴上的功夫她还没败过,当下回头笑的甚是甜,温柔的说“我也只交往过两个郎君而已,彼此彼此。”看他从容不迫的风度瞬间崩毁,笑的更甜,推开离木夺门而出,再狠狠摔上。
一路混乱的瞎走,理不清她心里的感觉,一想到他抱着自己一样抱着什么侍婢,馆儿就来气。是因为把自己拉低成什么玩物了?忿忿的踢了一块石头下水,赶走了在侍弄花草的丫鬟,坐在池边发愣。
很想念吉他,真是烦闷。丢了一块石子在暖池中,溅起一花水圈。又丢了一块。要是知道会穿越,肯定要买个太阳能充电板,把手机带上,下载所有她爱的曲子。大约现在就不会这么郁闷了。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不悦的回头,意外看见离木,烦闷好像消散了,又好像更浓了。冷道:“你来做什么?”离木清瘦脸上满满的迟疑纠结,说王爷走了,要他来支会一声,更纠结的问她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呈晚冷冷的撂了一句真的,撇下他走了,离木哆嗦了一下,为王爷也为这几日伺候王爷的人,包括他自己拜了拜各路神仙。视死如归的走了。
呈晚一天都有些坐立不安,直到晚上站在庭间,看着云间忽明忽暗的月光,恍惚发现她真的是喜欢他的,有点颓丧,御王先前对她温柔周到,几乎看不见他发脾气的模样,如今搞得不愉快才发现自己心意,有些头疼。忿忿的轰走了来叫她用餐的侍女。
想做点什么让自己高兴高兴,想到已经两周了,痂都快掉了,可以洗澡了。守着这么好的温泉,却每日让丫鬟擦身,洗头,真是白白浪费。凭着良好的gprs,寻到了洗澡的汤池子随便使唤了个丫鬟拿衣服来。虽丫鬟说不可洗,但是呈晚知道自己背上痂已经结好,只要不搓揉伤口肯定没事。
于是,行使了自己无人敢管的特权,那丫鬟拗不过,给她备了洗澡的东西,可怜巴巴的被轰走了。脱了衣服坐在温泉中安心的叹了口气。半室外的汤池简直太舒服了,一点点微风杂着暖意花香,还有繁星浮云明月相伴。趴在池边念了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闭眼安心享受暖意包裹的沁润舒畅。
还未舒畅一盏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顿时慌了。虽然她一向比较开放,但这开放并不包括在男人面前洗澡!
“你别过来!”呈晚慌乱好不容易够到池边的脏衣服囫囵把自己裹了躲在池子里。还好脚步声在帘子后面停了,随风轻浮的绣帘后,飘来怒意森森的一句:“简直胡闹,赶紧上来。”
观察了下,他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松了口气,倔道:“就不。”看御王身影还站在帘后不动,恼怒又添了一句:“你还在干什么,快走开啊,喂。”
他影子默了一阵,言语中,怒气出人意料的消失了,一句:“你确定不上来?”说的十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