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授课授到马场也不是什么值得细说之事,无非是那天大约王爷闲着无事。结完课要去马场骑马,不经意提了一嘴说有新生的马驹让她同去玩玩。
呈晚对萌物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又在几日相处时知晓王爷宽容好说话,就一同去了,喂马驹喝奶,给骑术了得风华翩逸的御王鼓掌喝彩,御王被奉承的似是心情不错,亲自教导了一番骑马要点,而呈晚一点就通骑到傍晚,虽达不到御导师的马似流星人若箭,但也已经完全不需要他的回护了,这一日,玩的自然是十分开心,结果出门就撞上凌寒香,诗会时王姑娘细说过不少她与王爷的情史,也算是印象颇深。
撞见凌姑娘的第一时间,看见她温柔中带了些失落的眼神,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样与王爷出游,在正牌女友那里十分容易引起误会。当机立断的告别,一个人先行一步回了陶然居。
没成想凌寒香约她去丰越楼一聚的帖子,第二日一早就送到了陶然居,呈晚知道肯定是兴师问罪的,指不定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想都是麻烦。但不去又好像心虚,想想还不如一次性解决问题。当日傍晚早早就穿戴整齐提前来到丰越楼。
不想凌寒香比她还早,笑着要她入席,走菜开宴,推杯换盏筹光交错。呈晚忐忑了半席,也没有发生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指责她抢男人的戏码。
除了寒暄清谈,劝酒劝菜,时不时提提王爷与她的情事二三件竟什么也不说,酒太烈,勉强逼着喝了几口,便知道自己撑不住两盏,寒香一再相劝时,坚定的推了杯,不愿再耗:“这酒我着实喝不了,凌姑娘有事直接说吧。”
凌寒香轻笑嘴角微冷:“妹妹叫姐姐来不过是对姐姐的诗词......”
她又不傻,昨天那样的眼神瞧她,今天叫她来聊她们的情史,弯弯绕绕就是不肯直说。想辩白也找不到地方下口,还总要灌她酒,没心情继续装模作样虚以委蛇。拦腰把她话截住:“我与王爷并无什么。”
寒香笑的更冷了:“我并未说姐姐有什么,姐姐何故突然提起王爷?莫不是......”呈晚扶额,烈酒有些上头,觉得有些不适更是没耐心与她周旋多磨
“信不信由你。”只是话冲动出口,自省又觉得太强硬,虽说和御王确实没什么。但毕竟决定一起出去玩的疏忽在自己,必要的解释也是义务。
叹了口气真意道:“我感激王爷赠琴之恩,教他琴艺并无逾矩。去马场确实是我贪玩疏忽,着实抱歉。后日我与王爷约了上午教琴里若有空也可来玩。后日课后也无甚可教自会与王爷请辞。妹妹觉得可行么?”
寒香冷视她一刻,复又笑的温柔“瞧姐姐这话说的,本没有这个意思,这话说的倒像我小家气。不过还有半月就要年节了,总劳动姐姐教导王爷也过意不去,如此也是甚好。姐姐若不愿吃酒那就多用些菜罢,丰越楼的菜在滦州城是数一数二的不知可合口味?”
给她布了些菜又复说:“听闻杨公子于你鉴明了心意,可真真是个有心人。”
问“疑似情敌”爱情问题,这种试探的意思,呈晚领悟的及快。若是说对杨易琨无意想来又要图惹是非,当下含糊道:“杨公子对我是有心的。”
话音还没落地,门陡然被推开门板羸弱摇晃,御王自门口转出,威穆而入。
呈晚回头看着推门而入的王爷,接到一个冷峻的眼神,王爷身后气喘吁吁追着敬词:御王驾到的小厮离木眼中也是一般的不悦。这些日子王爷都一派雍容安逸,从容不迫的样子,今日却看着心急火燎的着急,思索着觉得怕是遇了什么烦心事来找女友倾诉。
听王爷说免礼,凌姑娘迎上去关切他怎么会到这来,心下思忖着不管如何她现在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一是免得二人因她在无法聊私事,二是立刻退场也更显得知情识趣心无杂念,当下寻了个王爷说完“路过,听说你在这上来看看。”一话结束,另话未启的功夫。插进去笑道:“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正巧我不胜酒力不能陪凌妹妹,王爷就到了。”
御王安坐着,连眼皮都没抬。凌姑娘自看着王爷也顾不上她。
她等了一刻仍是无人搭理,一时间场面冷若寒冰。勉强维持着尴尬笑容,勉强自寻了台阶,讪笑行礼告辞。言道先行一步。
呈晚离了她们,眯着眼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冬儿。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原觉得和王爷这几日研习曲子,相谈甚欢,也算得半个知音朋友,没料到自己说端着笑脸好话,却被漠视冷落。凌姑娘下她脸面也算说得过去,只能怪自己没有保持距离让她觉得是个情敌。可是王爷昨日还似好友与她有说有笑,今日却连正眼也不瞧。落差大的有些难受。
她走到门口也没寻到冬儿,站在路边看着古街华灯初上,过客匆匆,一派繁华喧嚣。复又想王爷这样的身份在古代高不可攀,本就不可能是她的什么朋友,人家客气些她就这自以为是的热情寒暄,原得怪她没有自知之明。又何况他俩还因为误会她生了嫌隙,正是应该撇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