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下午2点,慕容府邸,银湖城]
“行,我不说话了,您最明白人。”沙发上少年的对面是一位头发稍长,但眉目清秀且简约的翩翩公子。
他平常的气焰显然没有他的七分强——或许说,全身上下勉强能与反抗精神扯上边的,只有他刘海上的一抹金黄。
“但也不知道是谁,离开了我之后就和废物没什么区别。”金黄的长发之下,深邃的目光回敬着对方相同的压力,“你,敢把我除掉吗?”
沙发上的鲜衣怒马如箭一般暴怒地直冲向黄毛,右手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喉咙卡死,一点没有手下留情的趋势。
黄毛的平静僵持不了多久,没有三两下的对抗,便发了狠地挣扎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不服的力量猛烈地摇动着他的身子,但一切很容易地被暴怒抓住了尾巴,一次咬牙便可以全然碾碎无谓的反抗。
黄毛紧紧锁死了眼睛,从腹部吐出两声咳嗽,骤然感觉鲜血全部堵在了咽部,面色也是胀红的不成样子,五官像是要迸溅一般。但手掌的另一端却兴致不减。
“你……你会后悔的……”
“胡扯!杀死你……和处理废物没什么区别!对!你才是废物!你才和废物没有什么两样!”
黄毛的手指尖努力攒出一把能量,将双手的能量向身后吃力地拉伸,那些跃动的能量更加活跃地舞动在双臂的周围,活似一条条金龙蜿蜒在天选之人的手中——少年双眼紧绷,猛地加大了力量——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金色的弧线呼啸地掠过空气。
影子之中千万条折线串联着星辰。在星辰之光的彼岸,一面摇摇欲坠的白墙已经被击溃——废墟之下,仿佛是彼时暴怒的空气。谁也想不到在一瞬间,愤怒的花火会在黄毛的手上欣然熄灭。
“我已经不关心你杀死我后是否会后悔,但在此刻——每时每刻,你和我作对都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黄毛掸了掸袖口的灰尘,揉了揉自己不适的喉咙,眼神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醒醒吧,慕容渺。”
废墟似乎还在颤抖,突然从中射出一只影子,又是同样的直冲向黄毛。这次他随手一抛,便有一道曼妙的星沉重地叩击在影子的腹部。
那边巨大的冲击波下骨碌碌地倒地,捂着重创的肚子哀嚎。
“你这样莽撞,在这个游戏里面没有人会害怕!真是无趣……要不是我是你哥哥,你现在就应该死这儿了。”
“你……杀了我啊!反正我……”
“慕容渺我告诉你!你再怎么嚣张我都忍了,但是你不能忘了自己姓什么!名什么!”
“好……好你个慕容笙……”
黄毛的目光不再浪费在莽撞的少年身上,他把它转移到窗外,看着一个下午的缩影在树下小憩,他觉得这样不行。
屋内的星辰化作普通无奇的尘埃洒落,伴随着大门拉开的吱呀声,它们一并融进了瓷砖的夹缝,一晃就消失了。
[4月2日下午2点30分,银湖城中心:东岸里]
一身黑色的连帽卫衣,背后印着金色月牙的图案。煦伫立在下午炙热的阳光下,把帽子搁在自己的后脑勺那儿,双手插着口袋。
柒三步并作两步从他的右侧跑来,一个踉跄没刹住,扑在了煦的怀里。
但她也知道时宜。于是她优先把记下的笔记交给了煦,而来不及安置自己刚刚失足的惊吓了。
“这些人,凡是游戏一开始能上榜的,想必在银湖城的地位很高啊。”
柒说道:“嗯,我记得大部分人,要么就是有权有势之类,要么就是有钱一派。
比如……这个人。”柒凑上前去,在密密麻麻的笔记中寻找出某一个人名。“洛华,上面写道是……”
“银湖城警察局支队队长。”煦抢先补充道。
“对!——唉,哥哥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曾经——在同为政府工作这一点上,是同事关系。或者更加熟悉一些,算是朋友关系吧。”
柒装模作样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他这样在警察局工作很危险啊。”
“不危险啊。”煦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反倒质疑妹妹的大惊小怪,“没人能奈何得了他的。”
“他……也是天选之人吗?”
煦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他的能力很恐怖——可以说是破坏的教科书。”
“让我猜猜——”柒俏皮地神了伸舌头,用指尖抵着下巴,脸庞微微倾斜地雅望着天空,“火?爆炸?还是……黑暗能量啊?”
煦尴尬地露出了笑容,止不住地摇了摇头:“他可是个好人,黑暗能量什么肯定不沾边哈。”
一阵清风拂过煦的脸庞,这霎时间把煦的笑容磨平。他拉近与柒的距离,警惕性地左顾右盼着。
“怎么了哥?……”
“别说话。”
煦的余光之中,有一缕黄色的请烟飘飘然从自己的身边吹过,这股风刮走了柒眼中的星系,还有自己背后月牙的金光。
他隐约感觉到不妙,但又不知所措。
月牙与凛冽如黑暗,吞噬大半千灯万盏。余下的星空,早已被某人的手掌所收纳,为一片一片的白光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