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下午4点34分,东岸里,银湖城]
“刀很快……手法还不错……比你哥好多了。”煦稳住身子,简单擦拭了下血迹。
刀痕不深,这一刀毕竟只是划到了空气,微微伤到皮肉罢了。要是正中央被刚刚那般力量斩击,那一条命肯定不够了。煦如是想。
“不许你……不许你侮辱我哥!”渺的全身上下,有几处跌打的伤口,鼻子被煦的一拳震慑得不成样子,淌着颓唐的血液。他的语气遏制不了爆发的怒火,这样明显是想再来。
“你哥的判决是公正的,因罪而死,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都说我故意?”煦觉得十分可笑,往前踱了几步,稳稳地落脚在渺面前三尺处,“你有证据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全银湖城上下都知道你和我哥慕容岚有莫大的梁子!”渺拍拍身上的灰尘,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的长剑忍不住复仇的快感,一刀又随风向煦的胸膛砍去。煦这次并没有靠渺太近,这一刀滑空也是在情理之中。
渺的右眼里迸发出凶悍的目光,手里的长剑刃指天际,仿佛也要像慕容笙那样引一渠星流。煦见这般被动对自己并不有利,于是直接拔起脚步向慕容渺直冲过去。
煦的指尖不断摸索着击退慕容笙那样的力量。就在与慕容渺身边狂乱的疾风交汇的那一刹那,他找到了分外熟悉的手掌里的力量。兴许是手套的作用。他二话不说向后跳跃,三指之间拉出一排锐利的冰锥,如惊弓之鸟一般向渺的胸膛夺去。
慕容渺一闭眼,脑海中仿佛就有星辰的闪耀,他能看到有一排绯红的正在向他冲刺。青筋暴起地怒目圆睁,手熟练地落在腰间的剑柄上——那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插回去的。一阵刺骨的剑气剌断煦的冰锥,被千刀万剐为冰的碎末,零落在地面上。
“全银湖城上下,谁不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名利,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渺的手守在剑柄上,他的出剑十分古怪,不见剑影,也不见拔刀,“慕容岚根本没有侵犯到你!可你就是把他判处死刑了!这就是你!人渣!”
“判决……判决不是我做的!这与我无关!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懂!”煦的双眼突然也变得可怕,寒气从这一双魔鬼的眼睛中泄露,不是一般咄咄逼人。
咻!
渺盯着煦的影子,愈发慌张起来——他找不到煦的踪迹向何处去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惊慌让慕容渺一下子乱了阵脚,手竟然从温热剑柄上松了开来——
一阵寒风从慕容渺的身后席卷而来,紧随其后的一拳抨击在慕容渺的背部,寒冰渗透进骨髓,发出与骨头碰撞的咔嚓声。慕容渺的嘴边爆出鲜血,且没有一点机会回头看。不到一秒的时间之内,极寒的风暴席卷了慕容渺的身体,这股力量把他驱散到了七米之外。气氛变成严寒,迟迟无法起身。
“慕容岚就是这样被处决的。”煦扭动了自己戴着手套的那只手腕,在空中甩了几下,以便掸去肮脏的血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在胡说八道。”
“闭嘴!……啊……”慕容渺的身体看来也没有比笙好多少,他着实感觉到这一拳的分量,背后一阵混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便是最好的见证,“人渣……人渣……”
“慕容渺你听好了。现在我们家族之间不止有仇恨,我们还同为委托人。要我现在杀了你,那么获利的终究是我。”
“冷血!……我呸!”
渺的脸上显尽了不甘与挣扎,他在极力挣脱伤痛的束缚,同时想再反抗一般地咬紧了牙,但确实一点力都使不上。
“你是罪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不可饶恕的罪人!……人渣……”
渺的背后骨头碎裂的回响不绝于耳,他能够单凭自己强烈的欲望和意识站起来,但已经无法直立。钻心的疼痛突然又爆发在全身每个脉络处,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
这对渺来说,跪倒在自己的仇人面前,想必是一件再屈辱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报仇?不合时宜!”煦看向远方东岸里的入口,警察们和围观的群众已经全部撤离,这让他感到很惊讶,也有至高无上的解脱感,“你还没准备好玩这场游戏呢。”
“我……我不是什么委托人!我没有犯过罪……没有……没有做过坏事……”渺不屑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咒骂倒是没有停下过,“你才是……你才是罪人!人渣!败类……咳咳……”
“还记得这个游戏叫什么吗?”
“就算没有这个游戏……我也!迟早要干掉你!”渺依旧我行我素地骂着。
“真心话,与,大逃杀。”
煦压迫性的话语强势把渺喋喋不休的嘴巴堵住了,他微微低下身子去,拽起慕容渺的头发,迫使他拿不起刀的伤痕累累的样子暴露在煦的视野里。
“现在,需要真心话的,是你!”
“我不是罪人……我不是……”
“承认吧!接受现实吧!”
“我……我不需要真心话。”
话音未落,一道星辰划破天际,从层层霞光之中照射下凡,落在渺的胸口。
东岸里变得金光闪闪,分外夺目。
煦被如此猛烈的冲击波给震退到了百米之外,飞往东岸里的门口。
那里的一个怀抱把煦的突然降落安全接住了。两人都很惊讶,因为彼此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煦?”
“洛华?”
两人共同看向五楼楼顶的那一缕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