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勉在和众人争论,贾逊一时按捺不住,接了一句嘴。这一接嘴,才知道这个叫“勉”的圣子是有多么的不讨人喜欢。勉就是一名认死理,较真,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那种人。这不,凌渊发表自己的“世界只是一个谎言”的观点后,勉就把炮火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勉一本正经的样子,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就应当由谎言来统治?这万千物种,就应当生活在谎言之中?你们,宁愿要谎言下的虚幻的美,也不敢去面对世界丑恶的真?我能够这样理解你们吗?世界欺骗着你们,你们欺骗着世界,还因此而心安理得地编织着这么一个由谎言组成的世界,还美其名为‘善’。一群伪善的人,是吗?一个伪善的世界,是吗?”
贾逊来了精神,撸起袖子,想回答他的问题,但勉继续说到:“在幻象中诞生,在醉梦中死去,不是很悲哀吗?为什么就不能保留那么一丝清醒,付出那么一些真诚?世界不是由谎言组成的。世界是由人组成的。虚假的不是世界,而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去掉伪善,回归本心,那时候,你们就明白了:世界并不需要谎言,世界需要的是真相。”
贾逊本想等勉说完后再争论的,可是看这个趋势,勉一口气说过三天三夜是不成问题的。贾逊摸摸额头,不得不打断勉的话,说:“等等,我能插一句吗?首先,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观点,只代表我一个人,请不要用‘你们’一词,牵连其他无关的人。另外,我觉得——我强调一遍,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世界的本质不是什么真与假,也不是什么美与恶。剥开一层层的真真假假,善善恶恶之后,看见的无非是一个‘利’字。有利的,就是美的,真的。不利的,就是假的,恶的。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真与假,善与恶,只有利或不利,举一个例:圣不是万能的。但是为了更好的统治这块大陆,让这块大陆更加和平,我们就把圣塑造成万能的。塑造万能的圣,只是一个大家共同的需求而已。何必去追根什么真与假呢?”
周围的人都张大嘴巴,呆住了。连跪着的圣子念都睁开了眼睛,嘴角抽搐。
贾逊本是想要反驳勉的观点,说得顺口了就多说了几句。他是顺天星界来的,骨子里面根本没有对圣的敬畏,说着说着,不小心把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话说出来了。他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些话对太极大陆的信仰系统会造成多大的震动。特别是在夜影入侵的这关键时期,他这一席不负责的话,可能产生严重的负面作用。周围的圣子的眼睛变得阴冷,贾逊还不自知,还当是在夸他呢!
勉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只重复了贾逊的一句话:“你的意思是圣是我们塑造出来的?”
贾逊还大大咧咧地说:“是的。圣只是一个塑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其实,你也可以是圣,我也可以是圣,人人都可以是圣。所谓的圣,不过......”
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惊起一声雷鸣。这声雷鸣从九天之上传来,可是实实在在的雷声,可不像是什么粗浅的引雷术。贾逊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愕地盯着天空,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万能的圣?
一直跪在神像面前祈祷的圣子念,也扭头看了贾逊一眼。贾逊赶紧爬到念的身边,说:“师父,万能的圣应该是宽宏大量的,不会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较真的吧?再说了,真的要劈,也应该是先劈勉啊。就数勉诽谤圣的坏话最多。我只是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念没有理贾逊,闭上了眼睛,继续祈祷。其他的人也悄悄散开了,都准备离贾逊远一些。勉临走之前,还悄悄在贾逊的耳边说到:“始,我只是质疑圣不是万能的。你却敢说圣是假的。真的要劈的话,先被劈的是你。”
没想到一根筋的勉还懂这样的冷幽默。只是此情此景下,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再想想自己的话后,贾逊身上的冷汗直冒。他赶紧趴下,对着空中的玉楼不停跪拜,祈求圣的原谅。在跪拜的过程之中,凌渊眼睛貌似瞟到玉楼上的窗户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以为是眼花,再定眼一看,在玉楼的窗户处,果真有一张熟悉的脸似笑非笑地凑在那个位置。
王明?是他?他怎么会在那里?哪里不是圣的居住地吗?
王明是神奴,神殿统治着整个仙泪星域。每一个星界,都有神殿分封的一名统治神。难道这才十几年的时间,王明就混到了分封神的地位?难道所谓的圣就是王明这狗杂碎?不管怎么说,王明出现在这里,就没有贾逊的活路了……凌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指着玉楼,骂了一个字:“草!”
这个字说出口后,一道晴空霹雳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凌渊的身上,直接将他打成焦炭。周边的人不明所以,只看见凌渊手指着圣真身居住的玉楼说了一句脏话后,就被雷劈死了。极少修为高深的圣子能看穿这只是高级引雷术,但他们也明确感觉到引雷术的法力波动来自于玉楼。难道真的是圣愤怒了?站着的圣子,纷纷朝玉楼跪拜。
只有一位圣子是站着的,那就是没走多远的勉。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变成焦炭的凌渊,呆在了原地。真的被雷劈了?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大家跪着膜拜,但却没有再等到“圣”的任何指示。一切又归于平静。
过了许久,在西边天际,出现了一道黑线。跪着的圣子们都抬起了头,才几个呼吸间的事情,那道黑线就变成了一堵席卷而来的黑色云墙。有人站了起来戒备着。也有人不受外界干扰,依旧跪在地上祷告。也就是一会儿的时间,滔天黑云漫天翻卷,遮住了头顶蔚蓝的天空。
这漫天的黑云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偏偏在圣发怒的时候出现这些黑云?是巧合?还是......
“这是......圣的愤怒?”有人疑问到。
圣子中,执第一个不顾圣山禁制飞行的禁令,第一个飞在空中,拿出经书放在胸前,做出迎战的姿势,冷冷说到:“这是夜影的愤怒。”
执凌空而立,盯着漫天翻滚的黑云。他看得见,黑云中有无数狰狞的夜影怪物,以及站在这些怪物后面,同样冷冷地盯着他们的夜影大军。
陆陆续续有两三千圣子升空,戒备天空的异象。剩下的圣子,除了十余名像念一样固执的人依旧跪在神像前祈祷外,都惊恐地站了起来,一脸懵逼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