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材矮小的男子刚刚露面,场上的三方即刻停下交流,瞬间鸦雀无声。该男子路过一脸蒙逼的贾逊身边的时候,略停顿一下,低声说到:“那边树上有一个病弱的男孩,叫吴凡,你帮我照顾一下他。谢谢。”
贾逊一看,这家伙不就是那什么野狗啊?我和他认识么?凭什么我替他照顾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野狗的身上。而野狗马着一张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想来接下来的故事很精彩。贾逊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居然没人发觉。
野狗走到张五爷的面前,说了四个字:“我要一份。”
众人全都沉默。柴大老板带着异陆人不动神色的退让到一边,本地人则悄悄地缩在了张五爷的身后。
野狗再次重复,而且强调:“我要三分之一。”
见还是没有人说话。年轻激进派的公子哥杨远出头了,他刚刚心中本来窝着火气,加上这一刺激,马上爆发了,跳出来指着野狗骂:“你谁呀!哪里跑出来的杂碎,凭什么要……”
杨远的话没说完,野狗背上的剑“咻”的一身飞了出来,气势如虹地飞向高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再直挺挺砸向地面的杨远。杨远见这场面,直接被吓傻。好在一个老者迅速出手把他拉在一边,才没有被巨剑砸死。
野狗一伸手,巨剑自己飞回他的手中。他双手伫着剑,怒目一瞪,毛发无风自动。这是要开打的节奏啊?也有不怕事的年轻人拔出剑,围了上来,准备开打。却没看到异陆人和元老们都悄悄退了一步。以秦枫为代表的青年识时务派更是躲得远远的。
野狗剑指野怪,一字一句地说:“我抓住的,我有一份,我要三分之一。”
这气场,硬是镇得全场的人不敢动弹。赤裸裸的威胁啊!看到当地掌权派的长老放不下身价求和,这次轮到异陆人柴大老板做和事老了。柴大老板勉强地裂开嘴,说:“我看,野狗兄弟说的也有道理。我赞同。”
见有了台阶,张五爷也尴尬地说:“既然柴兄你们同意,我们也没异议。”年轻人还有不服气的,都被长老们给压制住了。
野狗双手拄着剑,闭上眼睛,收敛气势,站在原地。
贾逊也趁这个时候,带着碧妮跑路了,临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呆傻瘦弱的少年骑在树枝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贾逊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把这小子拉下来,一巴掌拍在这小子的头上,说:“傻小子,跟我走。”
等他带着两个小孩走远的时候,山谷方向的天空,开始漆黑一片,手臂粗的雷电噼噼啪啪地往下打。看来真的开始炼怪了。
在山谷中,吃瓜群众先是看了一场喜闻乐见的人族内讧,紧接着,再看了一场炫耀夺目的炼怪场面,那是一个个兴奋得啊,貌似比做爱都还要爽。
雷电持续劈了两个多小时,那野怪终于去尽杂质,变成一堆花花绿绿的石头。这个时候,一直闭眼的野狗才睁开眼。在野狗的眼前,他们也不敢作假,公平地分给野狗三分之一的石头。野狗才收起剑走了。
这个时候,人们才敢小声议论这个矮小丑陋的男人。
杨玲珑心有余悸地问秦枫:“枫哥,这家伙不是那天那个野狗吗,怎么这么狂啊?”
秦枫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说:“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家伙是一个出了名的猛人。他是从界山退伍的老兵。当兵的时候,就以勇猛著称。这退伍以后,没有约束,残暴嗜血的本性暴露无遗。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了,大家都叫他野狗。这野狗闻不得血,一见血就变疯狂。疯狂起来,那是几座山都压不住。夜鬼怕死他了,猎人也不敢惹他。见他能躲就躲。”
杨玲珑拍着自己丰满的胸部,吐着粉红舌头,说:“幸好那天你拉住我了。我还想给他教训呢。”
秦枫很无语。
……
三天后,贾逊带着碧妮和吴凡坐在一条无名小溪边的碎石上。对岸,一个老头哗哗哗地在溪边磨刀。碧妮受家破人亡的影响,一直沉默寡言。这吴凡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一直病殃殃的,也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几大板打不出一个屁来。这里山不清,水不秀的,很是无聊。
吴凡说野狗会来这里找他,那就等吧!
“你小子叫吴凡吧?”贾逊嘴巴叼着狗尾巴草,眯着眼睛看着东方的天空,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可惜吴凡却没回答他。
“我说你是哑巴还是傻子?”
“野狗是不是你爹啊?”
问着问着,贾逊靠在石头上,睡着了。梦中,贾逊在狂风巨浪的大海之上,驾着扁舟,与风浪搏斗。正豪情万丈的时候,隐隐觉得身边站着一个什么人......
半梦半醒的时候,贾逊听到吴凡和碧妮两个屁孩在嘀嘀咕咕地交谈。难得见他们俩肯说话,贾逊纯粹装睡,听两个人在谈论些什么。
“所有人都跑了。只有我站在那里没动。”吴凡的声音。
“凡哥哥你真勇敢。”碧妮的声音。
“不,我不勇敢,我很胆小。我只是觉得圆宝不是一个坏人。它很可怜。”吴凡说。
“可它不是咬了你了么?”碧妮说。
“不。圆宝不是故意要咬了的。是它怕了。我感觉到它的害怕。它只是轻轻咬了我一口。”吴凡说。
从吴凡的叙述中,贾逊差不多还原出事情的过程: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吴凡和一群小伙伴玩闹,忽然间,小伙伴们在玉米杆堆中发现一个多足肉肉的怪物,于是一哄而散。只有吴凡留了下来,仔细观察了这个肉球,还给这个肉球怪物起名为“圆宝”,并和圆宝“交朋友”。在吴凡和圆宝谈天的时候,村里的大人举着刀叉棍棒冲了过来,紧张之下,圆宝咬了离他最近的吴凡一口。正在附近搜寻野怪的野狗闻声而来,出手收了野怪,救下吴凡。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一个人。只是这人不是野狗,是一个十二三岁长相俊秀的折领羽衣少年。来者虽然年少,不过贾逊并没有轻视对方。这种花白相间的衣服,是圣子的制服。这“圣子”,也是圣光界的一大特色。圣光人认为,圣光界有一位万能的、善良的、正义的神,这位神,名字叫“圣”。圣庇佑万民,万民侍奉圣。在专门的庙宇,一生诚心侍奉圣的,不问俗世,不接尘缘的修行者,被称作“圣子”。
这位圣子自我介绍:“我叫执。”
圣子的名字都是一个字。这位叫“执”的少年,继续说到:“是野狗委托我过来的。”
想来,也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野狗和他的事情。贾逊呵呵一笑,说:“那好说,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贾逊拍了拍吴凡的头,示意他走过去。吴凡没有说话,乖乖地站到了执的身后。执看了一眼吴凡后,又盯着碧妮,说:“这位小姑娘,就是那个夜影遗孤?”
贾逊眉头一挑,暗道这事情怎么被他们知道,于是语气变得有点不客气,说:“错了,她不是什么夜影人,再说什么小姑娘,人家没有比你小多少,你客气点,要喊人家妹妹。”
执的神色依旧平静,说:“以圣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