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逊开始了他的散修生涯,开始了碌碌奔波的历程。
他曾跟着鬼道长去万州二桥江大战怨怒水鬼,也曾跟着妖道长去辰都石塘巧捉食腐蠢妖,曾参加……
一脸邋遢胡须,一身脏旧长袍,一顶遮脸草帽是贾逊的标志。常年混迹底层,在散修中也慢慢积累了自己的关系网和名气:大名贾二狗,人们背后“尊”称为“怂狗”。贾逊的散修生活过得苦并快乐着,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张朝廷广发的追捕令,上面将他列为重大嫌疑犯……在夏国活不下去的贾逊不得不流落的异国他乡。
这一次,听说东山国度平郡发生一起大型闹鬼事件,朝廷广招奇人异士前去镇压。贾逊和一群散修也风闻而来。
东山国,荒郊废墟,贾逊正坐在泥地上,靠着长满苔藓的石墙,脏兮兮的手中拿着一只发臭了的鸡腿,吃得满嘴油腻。
这次结对而来的散修有四人:他、张默言、赵信、司勇。其他三人都是东山国本地散修,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却皆是纳气境的小白菜,是被贾逊“骗”来当小弟的。
张莫言说:“二狗哥,听说你以前是跟着妖鬼道长混的,现在你们还有联系吗?我听说,好多跟着妖鬼道长混的人都发了。比如说我们国家的李文静,曾六妹。现在他们也算是散修中的佼佼者。听说就是妖鬼道长带出来的。我觉得二狗哥你挺能耐的。你说妖鬼道长怎么就不重点培养一下你。二狗哥,我一直叫你哥。有机会带我跟妖鬼道长混,兄弟感激不尽。等兄弟发达了的那天,一定不会忘记二狗哥你的。”
贾逊没搭理张莫言,这家伙就这毛病,嘴巴停不下来的。
赵信翻着一堆资料。他呵呵笑到,说:“二狗哥你看,这通缉令上的这人名字和你一样的。”
啃着鸡腿的贾逊忽然咬到自己的舌头,吐了一口血水。油腻腻的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再接过通缉令,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下面注明:夏国朝廷敬告各邦政府、各国人民及广大修士:兹有我国重大嫌疑犯一名,姓贾名逊,外号二狗,夏国桂州人……散修,擅长短剑,隐身术……涉嫌犯有谋逆罪……无论哪一国的人在哪一个地方发现此人,都可以就近在本国衙门报告……提供线索者奖励三千两白银(修士奖励三百下品晶石),直接抓获嫌疑犯者奖励三十万两白银(修士奖励三万下品晶石)……
贾逊眉头抖了几下,将通缉令扔给赵信,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没看出那就是我吗?老子也是散修,也会隐身术,挺符合的啊。这都看不出,笨逼。”
张莫言凑过去一看,笑到:“二狗哥,我斗胆说一句:这上面的这贾二狗比你帅两条街。”
贾逊作势要把手中的鸡腿扔去打张莫言,张莫言赶紧躲到赵信身后。贾逊哪里真舍得将鸡腿扔出去?他一口将鸡腿含在嘴中,然后站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兄弟们,出发了!他娘的去收拾度平郡的那群贱鬼,战死就战死了,还要什么荣誉,还要什么公平,士兵不就是拿来送死的吗,一直不消停,反复地折腾人,真是贱,妈的,有完没完,受不了老子,真的受不了,真想反……”
贾逊嘴巴嘀嘀咕咕地咒骂,也听不清他在骂些什么。张莫言凑到贾逊身边,问:“说真的,二狗哥,你的大名是?”
贾逊将啃光的鸡腿扔掉,斜了他一眼,大声说到:“笨逼,老子不是早给你们说过,老子大名贾亮。协河国黑坎村人!笨逼。”
“哦哦,是的是的。”张莫言赶紧点头。
……
走着走着,遇到一个岔路口,贾逊忽然站住,煞有介事地摸着路边的一块石头,似乎那块石头上有什么印记似的,贾逊边摸边说:“咦?鬼道长也来了,他在召集人?哦,明白了。”
张莫言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贾逊。贾逊拍拍手,说:“你仨笨逼听好了,你们继续往前走,我要从另外一条路去找鬼道长。咱们在度平郡会合。可能的情况下,向鬼道长推荐你们。好了,笨逼们,其他话不说了。好好活着别死,我带你们发大财!”
贾逊慢悠悠地朝另外一条路走去……
看着贾逊离去的背影,张莫言和赵信一脸期待,说:“这一次终于能够见到大名鼎鼎的鬼道长了。”
一直寡言少语的司勇说:“不一定。”
赵信点点头,说:“是的。鬼道长要不要我们还不一定。毕竟我们的修为太低。”
司勇看着贾逊离去的方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莫言问:“那你什么意思?”
司勇摇摇头,背在身后的右手三根手不停地弹着,许久后,才回答:“没什么意思。”
贾逊从从容容走到了山的那一边,等到山石挡住视线,看不见人影后,他顿时没了风度,撒丫子没命地跑。边跑边草骂:“你妹的,吓死老子了。通缉令怎么发到这些地方了?还通报各国?害得老子有家不能回,现在还要逼得我无处容身。神殿神殿!我曰你祖宗!”
前面有一条干净的小溪,贾逊脱掉草帽,趴在地上咕咕地喝了两口水。他下意识地想洗一洗脸,可是看到水中那张肮脏的脸和凌乱的头发,贾逊的眉毛抖动几下:这个模样,怕是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小溪边,思考出路。逃不是长久之计,终有一天会撞到墙的。看现在的这形势,顺天界已经无他容身之所。迟早离开顺天才是正道。但是现在自己身上的钱还远远不够跑路的路费。该怎么办?先活下去吧!现在这容貌已经算是换了一张脸,用不着再伪装。只是神殿怎么这么厉害,连绰号都能查得出来?看来改名已经不行了,还得换姓。
天快要黑的时间,贾逊才站了起来,将草帽往小溪里丢,任由溪水将陪了他几年的破草帽带走。随即又将自己的衣服撕破,把手指上的储物戒摘下,藏在袖子中。做了这些后,他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满身沾满泥浆。
他再次凝望水中自己的倒影,眼中露出一道落寞。
“我就是一坨屎,哈哈哈,我就是一坨屎!”
疯疯癫癫的贾逊,迈着八字步,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