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算卦的,听说你很厉害,赶紧给……”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沈玉清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小姑娘站在那边,身后跟着两个弟子。一看就知道是门派里受宠的,刚才的语气格外骄横,想来在门中颇为受宠,只不知为何此刻却没了声,一张脸通红通红。
沈玉清抬头,太阳稍稍隐去,此时当真有些闷热。
贺芳庭被身后的师弟提醒,这才恢复过来,她没有想到这个算命的如此年青,看起来似乎和她一样大,还长得如此好看。贺芳庭走到沈玉清桌前,绿泥见她刚才口气不善,正戒备。
只听她脆声道:“这位公子,我听人说你算卦很厉害,刚才几次的比赛都算准了。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帮我算一卦,看看场上的两人谁会赢?”态度有礼,一改刚才语气中的傲慢。
“只怕玉某没这个本事赚这钱,姑娘还是请回吧。”沈玉清淡淡道。
贺芳庭一听,顿时急了:“你是觉得我给的钱太少了吗,我可以再加啊,你说要多少,五十两还是一百两?”她身后的两名弟子听到这里脸上都有些不自在,想劝却开不了口。
沈玉清依旧摇头。
一旁的朱老三原先还有点怀疑沈玉清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卦资才不再算卦的,如今见有人出这么多钱沈玉清都不为所动,可见是真解不了这卦,便出声道:“这位姑娘,玉公子要是能卜卦出来,早就卜卦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没听说玉公子的规矩吗,十卦八中,还有两不解,这上面的比试就属于两不解,可不是人家不给你卜卦。”
旁人也纷纷补充,贺芳庭这才信了,红着脸道歉道:“是我误会公子了,芳庭在这里给几位赔罪了。只是场上比试之人有一人是我哥哥,这才急了,想要早点知道结果。”
沈玉清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听了她的名字,不由道:“你是贺东停的妹妹?”
“不错,贺东停正是我哥哥。我叫贺芳庭,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贺芳庭见沈玉清开口问自己,很是高兴。
“唤我一声玉公子即可。”沈玉清话刚说完,那厢贺芳庭已经坐在绿泥身边,自来熟道:“叫玉公子多生分,你看着比我大,做我哥哥正好,玉哥哥是不是,这几位哥哥姐姐还没有认识呢,你们叫我芳庭就好了。”
沈玉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一时都懵了,那厢江若兰倒是先笑起来,报了名讳,又将绿泥和后因介绍了一番。
贺芳庭十分高兴,“我一见你们便觉得十分亲切,今天认识大家当真是一件高兴的事,这样吧,晚上的时候我请大家到西凤楼吃酒如何,大家不答应的话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沈玉清想她出自崂山派,也是名门正派,且她为人爽快,便也答应了。贺芳庭见了更高兴,眼见那边有卖樱桃的,托了一个师弟过去帮她买些樱桃过来。
这下绿泥也高兴了,想着这大小姐倒是大方,她家小姐刚才也想吃来着,她本来正要去买,如今倒省却了一番银子。
贺芳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她那师弟发出一声惊呼声,沈玉清抬头往台上望去,原来不知何时贺东停和万定一竟是直接对了一掌,这简直就是比拼内力了,一掌过后两人同时飞速后退。
贺东停用剑阻止退势,只可惜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也依然没有止住退势。那厢万定一也是如此,大刀在大理石上刻下深深的刀痕。无悔池和比武台是平行的,并没有用什么阻拦,也就是说,两人如果不想办法阻止退势,那么必将落水,谁先落水,那么那人就败了。
从目前来看,贺东停所在的位置更靠近水池,也就是说,贺东停极有可能先落水。贺东停自然知道这个情况,他拼命运气,想要阻止退势,只是不知为何,一丝内力都运不上来,手仿佛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厢万定一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运不上力吧,运不上就对了。
众人俱都站了起来,想要看看两人谁先落水,就连广场上方的人也都紧紧看着场上的情形,一旦眨眼,可就要错过这次的结果了。
沈玉清看着,暗道,看来贺东停要输了。贺东停退势没有一丝减缓,而那个万定一退势却已然有些减缓,等到池边说不定就停住了。
却不想她的话竟是低喃出声了,那厢贺芳庭听到正要争辩,就见她哥哥果然落水了,而那个万定一堪堪坐在池水边。其实贺东停都不算完全落水,他在退到水边的时候,仿佛无力支撑身体一般,缓慢倒入水中的,看着他缓缓倒入水中,谁人不叹息。
谁都得道一声他运气不好,因为随着他入水,那厢万定一也倒下了,只是他倒在大理石上,可不叫人更加感叹。
第一天的比试就算是过了,第二日开始进行第二轮比试,第三日就将决出最终的王者。
贺芳庭一时也十分难过,和众人告辞。沈玉清等人也不知如何安慰,看着她匆忙离去,一时面面相觑,到不知道如何了,他们也很为贺东停可惜。
朱老三在一旁感叹,“堵了五场,输了两场,好在听玉公子的赢了三场,不然怕是场场输啊。”
见早已过了午时,沈玉清等人一出来就连忙找地方吃饭。连沈玉清都有些饿了,好不容易在一家饭馆找到位置,饭馆里的伙计忙得不得了,到处都是人。看比武的人此时出来正好都找地方吃饭,可不就将伙计忙得团团转。
好在店家早有准备,菜上得还挺快,客人们都挺满意。吃着饭喝着酒,一时众人都纷纷说起今日的比武,都道今年比武黑马众多,谁也想不到那冷月竟打败了李一博,最叫人吃惊的当属贺东停贺少侠竟然败了。
说起这个倒是人人叹息,看过的人都道贺少侠实力毋庸置疑,自然是十分了得的,只可惜运气不好。
在沈玉清看来,自然不是运气的问题,在她看来,一来运气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二来贺东停后面明显没有力气阻止退势,而万定一还有两分力气阻止退势,这就是实力更强的表现。
回到客栈后,绿泥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道:“公子,我们下午去哪?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了,都困了。”绿泥打哈欠道。
沈玉清敲了敲她的脑袋,“就知道吃吃睡睡,连正事都忘记了。下午我们就去半坡山庄,拜见华神医。”
绿泥这才想起,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对着江若兰歉意一笑,“差点忘了大事,兰小姐,是绿泥错了。”
江若兰道:“也不必那么急,大家也确实累了,连我都有些困了,不如大家小睡一会再出发吧。”
沈玉清见江若兰这样说,便也同意了。
休息过后,沈玉清几人来到半坡山庄。守门之人见几人上门,上前问道:“什么人?”
沈玉清上前,“这位小哥,听闻华神医在山庄内,我们想找华神医,这是信物,他看到信物自然会见我们,烦请小哥帮忙通传一声。”
绿泥将江若兰的一块玉佩交给那人,顺道给了他一些银子,笑着道:“还望小哥跑个腿。”
看门的小哥见来人说得如此确信,便也拿了玉佩进去了。
贺新建听儿子讲了一遍当时的情形,他当时也在场。两人武功确实相当,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疑问,大夫后来也说没有事。想了想,倒不是他执着于胜负,只是倘若中间有人耍什么卑鄙手段的话,他也绝不会容许。
“岳凌,你亲自去将华神医请过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师父。”
贺东停正好进来,听见这话不由道:“爹,这不过是我的一点怀疑,你也说过前面用尽内力之后出现暂时性无力是正常的,再说后来的大夫不都说没有问题,这要传出去,倒显得我输不起一般。”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你能不能当上武林盟主那是你的事情,即使没有万定一,就是华宫主还有那个新冒出的铁大强,你以为你就一定打得过吗?真是笑话。”贺新建拂袖道。
贺东停不解,“那爹是为什么?”
“等会你自然就知道了。”贺新建坐下喝茶,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不管是人品还是武功,都算是拔尖的,只毕竟还年轻,江湖阅历还是欠了些。
“爹,知道什么?”贺芳庭跑进来,“哥哥,你的伤好了没有,你不用难过,等我将爹的风雷掌彻底掌握,肯定将那个姓万的打得连刀都拿不起。”
见女儿跑进来,贺新建很有些伤脑筋,“芳儿啊,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不要到处跑吗?等你掌握风雷掌,我看还不如等岳凌,你什么时候好好练武了,还打人家,我看你都不能在人家手下走得了一招。
还有上午的时候不好好呆在内院,跑到外院去干什么,整天就知道到处玩乐。”
贺芳庭早被他爹说惯了的,她爹除了说一说她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她从来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等到她爹说完她才道:“爹,您说的都对,我尽量改。但是这次我可不是乱跑,我在半坡山上遇到几个能人异士很厉害的。你听我……”
“师父,华神医到。”一名弟子进来禀报。
“好,好,快请进请进。”说着亲自到门口前去迎接。
那厢沈玉清听到那门口小哥回来,将玉佩还给他们,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去晚了一步,我到华神医院子的时候,华神医刚好出门了,我劝你们下次再来吧。”
“那你知不知道华神医去了哪里?”
“这我却是不知道了,半坡山庄的规矩,不能打听客人的行踪,更不能将行踪告知外人,还请几位谅解。”
沈玉清与江若兰耳语了几句,上前道:“那华神医这几天是不是都住在半坡山庄?”
“院子确实是给华神医留着,至于客人住还是不住,住几天,这都要按照客人自己的意愿来。”
“这没有关系,小哥不如行行好,我们确实是华神医认识。这块玉佩麻烦小哥放到华神医屋里,等他回来见到自然会见我们,我们住在小江客栈。”
小哥见几人连住得地方都告知了,且这几位都仪表堂堂,尤其是当中这位,当真是风姿无双,想来不会骗他。
“好吧,那我就替你们再跑一趟。”
“多谢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