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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露莎女士

夜色深沉,白堡上的火炬勾勒出了一个庞大的轮廓,这是费恩王国的边界,是距费恩王都最遥远的边陲。当初费恩王国勇敢的探险家发现了放逐之地,并在这里发现了丰富的魔法矿脉,引发了王国内部的注意,白堡便因此建立。可惜好景不长,矿脉在开采途中受到了虚空能量的侵蚀,成为了虚空生物的温床,尽管后来终于净化了矿脉,虚空能量依旧在这座岛上猖獗,而矿脉也成为了废矿。

托勒轻轻抚摸着白堡的城墙,它曾经像珍珠一样洁白,是王国边陲最闪耀的风景,但珍珠会随着时间褪色,二百年的时光让白堡近乎成为了一座废墟,只有几队倒霉的守卫驻扎在这里,每天抱怨着苦闷的生活,对囚犯们的生活不管不顾,只想着榨一点油水,或者早点调离这里。

城墙边缘很是破旧,石砖布满了细微的裂痕,托勒将目光扫向下面的那些窝棚,那才是囚犯居住的地方,暴力,犯罪,哭泣,绝望,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不理会那些垃圾,托勒站在白堡至高处,感受着呼啸的夜风,马上就要结束了,很快,白堡将再度成为王国的焦点,而他,白堡的主人,放逐之地的总督,托勒大人,将会让那些嘲笑过他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黑暗之中,乔乔睁开了双眼,她的双眼之中没有清澈的湛蓝色,只有如同海渊般的深蓝,她起身向白堡方向望去,感受着那里的异动,晚风之中,似乎有灵魂绝望哭泣的声音,然后,她又躺了下去,悄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外面守夜的李奥什么都没发觉。

早上吃完早饭,李奥补了一会觉。杰诺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充满了不安全感,所以选择了跟魔怪轮流守夜,等到他脑海之中,感知到自己恢复了洗点次数之后,再度带着乔乔出发了。乔乔一路上有些不安,一直紧跟着李奥。

随着两人同行的还有阿尔伯特,他小心地为两人带着路,岛上充满了危险,其来源不仅仅是岛上的其它囚犯,还有扭曲的虚空生物,以及别的跟他一样的动物超凡者,可怕的地方在于那些动物可不是跟他一样的智力加点。乔乔当初能够平安的来到海边其实是一件挺幸运的事情。

树林里路不是很好走,点了一点体质一点力量的李奥都有些吃不消,更不论还是个孩子的乔乔了。走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决定休息一会。就在休息的时候,阿尔伯特突然警告李奥,“小心!”

“小心什么?”李奥有些不解。“有人过来,不,是有人朝这方向逃过来,速度很快,他后面有人在追他。”

“逃?”李奥本能的不想掺和到这种事里,他拉起乔乔准备换个方向离开。但是来者的速度比自己想的要快,只见一个身影如同蛮牛一般跃到李奥的视野里,“动手!”那是一个衣着简单的壮汉,身上多处染血,他看到乔乔稍微愣了一下,但抛出这句后头也不回直接就跑掉了。

李奥心中骂了他一句,只见后面两个全副武装的守卫跟在他的后面,他们虽然身着重甲,但是速度一点也不差,看到李奥二人,也迟疑了一下,“先别管他们。”一个深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传出,两道身影紧跟着壮汉而去。

“我们也走。”带着乔乔直接向旁边走去,从那两个守卫身上,李奥感受到强大的威胁,不顾疲惫,二人一蟹疾行而去,“他们走远了!”阿尔伯特终于说到,“不,又有人过来了!”

“不必担心。”杰诺慵懒的声调再度响起,“是我。”

“是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还在跟踪我们。”这次就连阿尔伯特都要这么近才能发现,李奥对于这个游侠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乔乔对于这个几次三番跟踪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好感,怒气冲冲的瞪着杰诺。

乔乔的怒视并不凶悍,反而有些可爱,如同一只发飙的小猫,不过杰诺并不敢小看这个有着魔女之称的女孩。

“您连乔乔小姐都不害怕,为什么要害怕我。”杰诺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李奥先生,乔乔小姐,这个岛上正在发生变化,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帮助?你能对我们能有什么帮助?”

“露莎女士想要见你们,尤其是你,来自东方的异乡人,我可以带你们去见她。现在岛上的荒野相当危险,你们要是不想跟那个倒霉鬼一样,还是不要四处游荡了。”杰诺的语气很是诚恳。

“我凭什么相信你?露莎女士为什么会要见我?”露莎女士就是岛上的那位占卜家,李奥对于她的见面请求确实有些心动,但是杰诺这个人也让他很头疼。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不过,露莎女士,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杰诺顿了顿,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尖细沙哑,“李奥先生,你的故乡,要比洪遥远得多。”

洪,就是那个东方人的名字。李奥听完这句话,对于露莎女士的传言信了大半,但他依旧警惕地注视着杰诺,“这岛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一些本来只发生在阴影里的行为开始光明正大。有些人快等不及了,所以不再收敛,肆无忌惮。”杰诺没有在继续说些什么,“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向一边走去,速度很快,刚好让李奥们全速能够追上。

“走!”李奥一咬牙,追了上去,乔乔抓起了阿尔伯特,紧跟着李奥。乔乔手中的阿尔伯特感受到了无尽的压力,但还是为了李奥的安全尽力感知着前方的情况,奔跑了不久,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意志在前方等候。

“你好啊,李奥先生。”一个年迈老妇人静静站在树林阴影之中,杰诺此刻已经躬谦的站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语,老奶奶身材瘦削,满头华发,脸上有了不少褶皱,但却站的笔直,她的双眼丝毫未见老年人应有的浑浊,明亮而有神,被她注视的李奥有一种无从躲闪的感觉。尽管眼神透彻,但老奶奶身上有着一种神秘的氛围,让人感受到宁静安详,从而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这是一位真正强大的超凡者。”李奥想到,自己的强大是相比普通人跟其他的初级超凡者的,而眼前的这位超凡者,处在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境界。

“很高兴见到您,露莎女士。”李奥真诚地说道。

“不,应当高兴的是我,你不仅让我看到了绝对全新的可能,还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露莎看了乔乔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乔乔手中的阿尔伯特那里,“真是令人嫉妒的天赋。”

她的眼神似乎不想在乔乔那里过多停留,转头对李奥继续说道,“命运,是一种奇怪的力量,世间万事万物相互纠缠影响,如同一条河流,命运,就如同河水的惯性,通过命运,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宿命,宿命并非一成不变,但最终依旧会被命运挟裹修正,我因为告诉费恩那位伟大王者他的宿命,所以被放逐到了这里,尽管这座岛上所有东西都不足以将我留在这里,尽管费恩没人有能力剥夺我的自由,我还是来到了这里,等待我的宿命。而在你的身上,我并未见到命运的力量,你仿佛从未是河流里的水滴。”说完,露莎女士停顿了一下,看着李奥有些紧张的表情,“看起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您找我是为了什么?”对于这个能够看透一切女人,李奥有些恐惧。

“我已经老了,老的随时都可能会化成一团尘埃,而我的传承,会让我的力量随着时间不断增长,所以现在是我最强大的时候,在放逐之地的这段时间,使我有了我的先辈从没有的体验,也让我领悟了从未有过的境界。所以,我做了一个前人从未尝试过的事情。”她那慈祥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狂热,“我将目光投向了长河的尽头。”

狂热眨眼消失,露莎的脸上只剩下淡淡的忧伤,“相信我,不会有什么结果比那更差了,我宁愿我只看到一片虚无。所以,你这无源的水滴给了我一丝希望,只要有一丝改变,就是好事,而我希望能够给予你一些帮助,让你能够搅动更大的水花。”然后她看向了一旁的乔乔,“你先不要着急,我一会儿会跟你好好谈谈。”

乔乔虽然出身优渥,但并非超凡者,刚才一直都在听天书,此刻听到露莎女士的话更加迷茫了。但她手中阿尔伯特却松了一口气,从见到露莎女士开始,乔乔身上那股深埋的意志就在试图苏醒,其恐怖的气息淹没了阿尔伯特的感应,几乎让他窒息,直到露莎女士说了那句话,那意志才再度深眠。

“那么现在,接受我的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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