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仇恨再也关不住,她没有一刻像这样想杀人!
如果她娘真的如噩梦中那样,她一定要这些人偿命!
将她送回房间,又让大夫细心的把过脉,听到没有影响到胎气,他才彻底放心。
她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但是她知道,她又害他担心了。
这次昏厥差点影响到孩子,她又做错事了,虽然这次他没有责怪她,但是她也后怕。
这一整天里,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最后,他索性只留在庄园里,有什么事情全都吩咐给属下去办。
没办法,她害怕,她无时无刻都想向他确认事情的进展。
还好,他已经知会了郴州的知府县衙,也调集了一些兵力跟随他一起去到出事的地方,这些他都明白的让她知道,让她安心。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累了一天了,你不想补补觉啊?”
她不动,也不困。
他没办法,只有强制性的将她抱回床上躺着,盖好被子,轻轻的问她:“你现在相信我的能力,一定会救出你娘他们,对吗?”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不怀疑他的能力,而且他也有这种热诚,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只能相信他。
“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明天就能出发,我一定能将事情解决,你还担心什么呢?”
担心她娘,担心他的安危,还是其他的不确定?
她说不清楚,“我就是怕。”
“记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和坚定,只有自己给自己信心,才不会让自己的精神先崩溃,你自己挺住了,就没人能打倒你,相信我,也给与自己信心,不要想太多。”
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像是被他传递了力量一样,在心里默念着,会好起来的。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子,这手感越来越好,他已经错过了两个月的时间,这肚子就大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个健康的孩子,他越想越欢喜。
“我怎么再也等不到像上次那样的胎动了?孩子已经睡着了吗?”
他摸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桑榆的全副精力都在想着娘亲的事,被他这么一搅和,注意力也被岔开了。
痴痴的笑他:“那当然,孩子闹了一天,总也有累的时候。”
孩子在她肚子里越来越活泼,什么时候闹腾,什么时候安静,她都能细数出来。
他将头趴下来,贴在她的肚皮上,静静的听着,“我听说这样能听到孩子的声音,我听听看。”
“刚说你傻,你这又犯了,孩子都睡着了,你能听到他什么声音啊。”
“我就是听听,哪怕听听睡觉的呼噜声也好。”
如果犯傻能让她不那么担心,能让他多跟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愿意天天这么做。
可是他知道不可能。
桑榆看着他,温柔的贴在她的肚子上,身上散发着一种光芒,连嘴角都上扬到最高处,她知道,那是一种父爱的力量。
这种父爱的光芒晃了她的眼,击中了她的心,逃避的躲开眼睛。
更是要逃避掉这种感觉,可为什么这种情动的心悸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一大早,薛少宗一身另类打扮,来到桑榆的房间,跟她告别。
“你,你怎么这个打扮?”桑榆扶着腰,惊讶的指着他,嘴角一抽。
他穿着粗布麻衣,脸上贴着一块刀疤,下巴处沾满了络腮胡子,头上顶着个大帽子,不仔细看,真的快认不出是他。
“惊讶什么,这乔装是必要的,这次只是个小山贼,我不好出动太多军营里的人,只好带着一队最得力的兄弟过去,再让当地熟悉地形的衙役带路,能混进去最好,如果可以智取,自然更好,都不想伤亡嘛。你放心,我一定将你母亲带回家,为了孩子能见到外婆,我这次也必须成功。”
昨晚摸着她的肚子,他就在想,怎么能不让我的孩子见到外婆呢。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她担心她娘,但也不想他出事,他本事再厉害,也总会怕个万一。
“好啦,我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不再与她缠绵,更加坚定的走出去,带着弟兄们正式出发。
他走后的整个下午里,她焦急的踱着步子,一直没等来任何消息。
她知道她太心急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该做的就是等。
第二天来临了,她依然没有等到任何消息,整个庄园都寂静的让人心慌。
终于在第二天的夜里,她接到了薛少宗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以及她期盼的好消息——
她娘终于得救了。
信里说,现在暂时不能回来,那边衙门里还有事情交代,隔天,他会带着她娘还有其他人一起赶回来。
他心里的语气很诚恳,她不该怀疑的。
可是为什么还是不安,他为什么不立刻就带着她娘一起赶紧回来?他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自己安慰自己,他已经够累了,能做到这样,她不该强求太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她不敢去想,是她娘受伤了,还是他受伤了。
终于等来了他说的日子,她已经等不及,早早的站在门外候着。
“桑榆。”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果然是薛少宗,正风尘仆仆的策马跑过来,身后的视为赶着马车,也奔走而来。
他回来了,真的完好如初的回来了,她挺着肚子迎接过去,眼眶涌出一阵热气。
“你没事就好,真的都平安回来了吗?”
可他的脸色不太自然,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不要着急,你自己要稳住,现在是个双身子的人,不能动了胎气。”
可他越这样说,她就越慌,心惊肉跳的听着每一个字,不敢再让他往下说。
“到底怎么了,我娘呢?”
“在后面的马车里,现在身体不方便,所以我让人在里面添置了一张床,过去看看吧。”
他扶着她走过去,她确实看到这个马车像被改装了一样,加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