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责问,她曾试着辩解,收到的只是他的冷嘲热讽。
他说:“我们分手吧”
她怔愣在原地。把从医院要来的车祸证明揉成纸团,塞回口袋。
她隐隐约约地知道了真相,果然,在那之后的某一天,他的父亲找到了自己,面带愧疚地跟她说明了真相,并且恳求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
那么遥远,却依旧历历在目,好像发生在昨天。
良久,她才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对不起”
一丝愠怒从眼中划过,莫少辰直视她:“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周沫沈默。
“你不喜欢我成为歌手,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因为你喜欢。
又是沉默。
她的沈默令他涌起无尽的烦躁,他掏出烟,点燃。看到她微微皱眉,又碾灭,丢在烟灰缸里。
“周沫雨,秦总,你们怎么不点歌”杨米丽吼完一首高音歌,坐下来歇口气时,看到沉默的两人道。
她大嗓门这么一吼,众人这才发现角落的两人,这一看,竟是如此养眼,俊男美女组合,不知是谁大喊:“合唱”
其他人纷纷起哄:“合唱”
周沫僵笑道:“我嗓子疼”
莫少辰:“我嗓子也疼”
众人……
明天还有上班,众人还是不能尽情放肆地浪,差不多十一点就散场了,莫少辰喝了酒不能开车,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周沫身上。她以最低是时速战战兢兢地开着,到了莫少辰住处时,他已经睡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醒了他:“秦总,到了”
他没动。
她又提高了嗓音:“莫少辰,到了”
莫少辰猛然惊醒,他脸上流露出的惊慌失措令她很是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能把人吓得血色全无。
“做噩梦了?”
“嗯”
“秦总,能不能先把车子借给我,没有公交了,明天早上我开去公司还你。”
莫少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借”
周沫顿时有些失落;“哦,那我打车回去”
“今晚住我这里,我可不想明天看《南城早报》时看到,昨夜一少女造成连环车祸案”
周沫傻眼:“那你刚刚还让我开”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你放心,我车技很好的,我会很小心的”
“半个小时的路程,你开了一个钟,这叫车技很好?”
周沫小声嘀咕:“你之前不也是”
“那是因为我想和你……楼上有衣服,我妹妹的,还没有穿过”
“我……”周沫还想据理力争,被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来,顿时把要说的话咽下,低着头乖乖地跟他走。
他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沙发、茶几,电视,外加几份报纸,好像就没有其它装饰了。
莫少辰指着右边的卧房:“今晚你睡这间,跟我来拿衣服……你先进去,我拿来给你”
周沫点头“哦,好”
她一进房间,看到毛茸茸的大熊,以及各种可爱的娃娃,甚至还有洋娃娃,有些傻眼了。
这房间怎么和外面的装饰格格不入。
莫少辰好像有个小表妹,这些应该是给她准备的吧,不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友爱了。她记得他好像很怕和小朋友相处的
在她胡思乱想间,莫少辰拿着衣服走了进来:“衣服,鞋子放在这里,缺什么自己去拿”
“哦,好,谢谢”
“秦……总”
莫少辰走到门口,忽然被周沫叫住,他转头。
周沫有些难为情道:“我晚上能开灯睡觉吗?”
“可以”
周沫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连忙拿衣服进浴室,衣服没有她料想中的宽大,竟意外的合身。
她脑海中浮现出秦茉莉胖嘟嘟的脸,不禁摇头失笑,看来,她减肥成功了。
她有择床的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羊
数着数着,反而越来越清醒了,肚子也传来了饿意,渐渐的,那饿意越来越明显。
她竖耳倾听,一片寂静,他应该睡着了吧。
周沫踮起脚尖,轻声地往厨房方向走。
打开冰箱,冰箱空荡荡的。她叹了一口气,今晚只能挨饿了,早知道晚上就应该多吃了。
“你在干嘛?”
突然的声音,周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脸微微泛红就像小学生犯错被抓到那般,有几分无措:“我看看冰箱有没有吃的”
“没有”
“我看到了”
“你想吃什么,楼下有间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
周沫连忙摇头:“不用了,很快就天亮了,我不饿了”这话刚说完,紧接着?肚子传来“咕噜”一声响,她羞愤得简直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莫少辰难得地笑了:“吃什么,再不说声音会更响的”?
周沫用蚊子般的声音回:“方便面”
“饿得快没有力气了?声音这么小”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她明明是害羞的。
“先把开水烧开,煤气会用吧?”
“会”
莫少辰回来时,并没有买方便面而是买了一包面条和几个鸡蛋。很快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就出炉。
周沫看着面条里的鸡蛋发呆。忽然鸡蛋就不翼而飞了,她抬头。莫少辰把蛋黄挖走,再把蛋清丢进她碗里。
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自然到她几乎要以为,他们从未分开。
“发什么呆,不饿了吗”
她点头:“饿”
“吃完把碗筷收拾”
“哦”
“算了,放着就好了,明早会有阿姨来收拾”?
“哦”
“明天跟我去看奶奶”?
周沫有些恍惚,不确定地问:“哦,什么?”
莫少辰方下筷子,看着她:“怎么有问题?”
周沫知道自己没听错,问道:“没有,秦奶奶身子还硬朗吧”
“嗯,吃完早点睡觉”
“好”
她吃完,莫少辰已经回房了,她洗干净碗筷,把它们放置整齐,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了。躺在床上,放空脑子,渐渐地就入了梦乡。
“丽丽,你说去看晚辈要带什么礼物好”周沫趁着闲着,跑到策划部求救。
“多大”
“奶奶”
杨米丽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一脸八卦十足:“你该不会是去见家长吧”
周沫摇头:“不是,是我邻居奶奶,好些年没见到了”
她顿时有些失望:“这样啊,那送补品吧”
“补品不是要根据人的身体情况送吗”
“要不,送项链吧”
周沫想了想,这个确实比上个靠谱点:“好啊,只是不知道挑哪种款式好”
“一会下班我跟你去”
“谢谢”
“客气什么”
回程要坐一个小时,她回到市中心已经八点了,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冰箱,索性来个大扫荡。
周沫回到住处,正要把钥匙插到孔里,忽然肩膀被一双大手禁锢,整个人转了过来被抵在门板上。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莫少辰竭力按压住即将爆发的情绪,沉声问:“你去哪里了?”
肩膀传来微微的疼痛:“痛,你放开我”
痛?她知道什么是痛吗?她知道像疯子那样满大街地找,却找不到她的痛吗?
那种心慌到满脑子胡思乱想?
她会有他痛吗?
她的话激怒了莫少辰,他声嘶力竭道:“你去哪里了!”
他狰狞的面貌,吓到她了,呆呆地望着他:“逛,逛,逛,超市啊”
“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周沫眼睑下垂,避开他的视线:“我……关机了”
莫少辰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关机的提示音吗?”
周沫沉默。
他放开她,转身就走。
直到他消失,周沫还处在呆愣中。
由于这期主题比较热门,而且是作为分公司的第一次参加竞争,策划部部长十分重视。然而策划部人手缺少,周沫就被捉来当壮丁了。
杨米丽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周沫雨,你是不是和秦总认识啊,是不是”
沈雨周沫有气无力地回答:“嗯”
“怎么认识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同学”
杨米丽惊呼:“同桌的你!”
周沫……
杨米丽忽然兴奋地一拍桌子道:“你刚入公司一个月,秦总就来了,而且还直接成了大boss,该不会是为你来的吧。”
周沫心头猛然一跳,然后苦笑道:“你想多了”
杨米丽已经陷入自己的遐想中了:“难道是电视那种桥段,你们大学时相互喜欢,又没有各自说明,然后毕业了,又各分东西,你出国,秦总也出国,几年后,你们相遇,然后……不对哦,秦总好像有女朋友了,不合逻辑啊”
周沫摇头,转身要走。
杨米丽立即抓住她:“你别走啊,快说我猜得对不对”
周沫拂开她的爪子,叹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米丽瞪眼:“不满足人的求知欲会遭雷劈的”
周沫指着外面的天空:“晴天”
杨米丽……
电话铃响打断了她们的闲聊,周沫走出外面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边:“回国了也不跟我联系,要不是妈说,我还不知道,小时候白疼你了,白眼狼”
听出那边是谁,周沫又开心又有点心虚:“哥,我这不是怕你贵人多事嘛”
“别跟我贫”
“哦”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杂志社”
“哪家杂志社”
周沫打哈哈道:“小杂志社啦,哥,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沈叶扬却不打算放过她:“别转移话题,我工作好得很,说吧,你在哪里工作”
“幸福杂志社,这么小的杂志社,你肯定不知道的”
“地址给我”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