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真早呀，戴维斯先生。加利莱奥先生预定的座位在那边的角落里，我们马上给楼上打电话，告诉他你到了。”
“不，不需要了，我等一会好了。谢谢。”
他和丹尼斯答应理查德·阿比德曼在海洋烧烤餐厅共进午餐，就是他们三个人在三年前首次谈起投资一家中国水力发电公司的地方。杰克一般不会早到，但是他想在餐厅里安静地坐一会，看着旁边溜冰的人，什么也不想，也或许什么都想。
餐厅领班把杰克带到丹尼斯最喜欢的座位上，那是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既安静又可以看到外面的冰场。他从酒侍那里点了一杯桑塞尔白葡萄酒，餐厅的服务员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正在忙碌地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中午用餐高峰期。
餐厅的落地窗外，天空晴朗、刮着大风。据日历来看，已经入夏一个多月了，但是来自加拿大的一片雨云从西北方飘来，让曼哈顿遭遇了5分钟冰冷的降雨，直到整片云朵飘到海面上。
冰场里人头攒动。游客们扶着边缘的栏杆蹒跚而行，那些来自郊区的技巧娴熟的女孩们灵活地躲闪这些障碍物。几位自封的冰上明星在冰场中间笨拙地练习燕式旋转，自视清高地忽视那些远离中心地带的游客。
冰凉的桑塞尔白葡萄酒让他感觉很好。杰克没吃早饭，酒精迅速发挥了作用。他坐在餐厅的角落里，满意地看着周围组成他生活的每一部分。
两位老年女士在他旁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两人没有说话，打开菜单开始研究。其中一位老妇人说：“你想吃什么？”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回答，她继续说：“我吃什么都好。”
别总说吃什么都好，他心里想，看看你自己，还等什么？说不定明天一切都结束了。你一辈子都在无所谓中度过，不需要再这么做了。
在酒精让杰克愚蠢地给两位老妇人提供点餐建议之前，丹尼斯走过来。“杰克，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他握住杰克的手，两人拥抱了一下。
“真是美好的一天，丹尼斯，你有很大的功劳。”
“别说傻话，都是你自己做的。理查德马上就来。在我们讨论首次募股之后的安排之前，我得祝贺你官司打赢了。”
“你知道，丹尼斯，庭审是个痛苦的过程。”
“当然，我知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我说，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利用像美国法院这样的手段让我的那些中国投资银行客户就范。上个星期，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但是一切结束之后，我的感觉很糟糕。不管怎样，那些人在把事情搞糟之前还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很喜欢他们。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害我，只不过听信了别人的坏主意。我希望能帮助他们。”
“帮助他们？他们欺骗了你！‘帮助他们’，杰克，你的心肠太好了吧？”
“不，他们真的都是好人。”
“好吧，你总是对我说中国人爱我们，也恨我们。”
“的确是这样。不管怎样，判决就是这样了。最近最让我开心的事就是中土公司的首次募股。”
“你在骗谁？最让你开心的事情是莲花。”
“你真爱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在理查德来之前，告诉我最新进展怎么样？”
“什么最新进展？”
“你来告诉我呀，我想知道你和那个天仙一般的中国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杰克摇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
丹尼斯看着杰克，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好吧，这个消息真让我难过。在云南，似乎你们两人之间充满了相互的爱慕。”
杰克看着他的朋友，不知道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会有什么结果。“当时的确是这样，丹尼斯，我们相爱了。事实是她不仅美貌，而且或许是世界上最体贴的人。”
“故事开始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告诉你，她离开我是因为她知道，她想要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你会怎么想？”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丹尼斯表情严肃地说。他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杰克的眼睛。“如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你应该马上回到中国，找到她，永远不要离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