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星在树笼中挣扎了半天无果,便放弃了抵抗。
脑袋的伤还没好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树笼内枝干错综复杂,密密麻麻,将聂九星娇嫩的肌肤刮出血痕。
忽然有人在树笼外动作。
聂九星急忙扒开树叶,看到是一个男弟子,努力的砍着树干。
他满头大汗,表情用力。
聂九星看着也跟着一起用力,咬着牙,紧皱眉头:“可是同门的师兄?”
“是。”
砍了半天,树牢还是纹丝不动,坚不可摧。
男弟子:“你别乱动,捂好脸。”
聂九星乖乖照做,男弟子施法念咒,嘴中呢喃着咒文:“涣尔冰开。”
双手间随着咒文出现一连串冰棱,他将冰棱向树牢一指,锋利的冰棱密密麻麻的插在树牢上,树牢顷刻破碎。
“你可以睁眼了。”
聂九星缓缓睁开眼,见树牢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一脸崇拜的看向男弟子:“敢问师兄高姓大名”
“我叫沈文,叫我沈师兄就好。”沈文笑着说。
“哦,沈师兄怎么来后山了?”
“本来是采些药材,都是药院买不到的,看到你被困在树笼,这就来了。”
“多谢师兄救命之恩,来日定相报。”聂九星拱手行礼,十分感激的说。
沈文看她郑重其事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不必,我先去采药了,你自便。”沈文也拱手回礼,完后便采药去了。
聂九星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脸上有些蛰疼,应是方才沈文施法时不小心划伤的,她捂住划伤的地方,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倍感辛酸。
尹焕烟傍晚下完习课,匆匆回女舍,路上被人截住。
她看那人是康小柔,脸色立即有些阴沉:“有事?”
康小柔趾高气昂的:“废话,听说聂九星被陈三师兄打废了,她怎么样?还能活吗?”
尹焕烟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毕竟是同门。”
康小柔闻言讥讽的笑笑,一脸悲悯的看着尹焕烟:“我可真同情你,还替她说话呢。”
“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康小柔绕她周身走了一圈,慢慢悠悠的:“哼,今日上午,聂九星被困后山,是沈文救的她。”
尹焕烟闻言一顿,小星可能又被陈三为难了。
尹焕烟有些着急:“她现在如何了?”
康小柔哼了一声:“还关心别人呢?昨晚珠玑师姐跟你看来是白费口舌了。”
尹焕烟抬头:“怎么?关你这个跑腿的什么事?”
康小柔冷瞪了她一眼:“珠玑师姐想给她点苦头吃,而你不也刚好心属沈文,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她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药瓷瓶,递给尹焕烟。
“这是魇毒,无色无味,中者每月都会有一次噩梦,时间越长,毒性也随之递增,最后,她就会在梦里发狂而死。”
尹焕烟紧紧盯着那瓶魇毒,“珠玑给你的?”
“自然,若不是师姐信任你,才不会将这压箱底的宝贝给你。”
尹焕烟转身就走:“我绝不会毒害小星,收起你的歹念吧。”
康小柔将拿瓷瓶扔在脚底,“随你便,毒我放这儿了。”
尹焕烟加快脚步,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她,匆匆往回赶。
到了澄香苑,聂九星在逗着软蛋,见她回来,一脸兴奋:“嘿嘿,你终于回来了,我给你炒了三个鸡蛋,趁热吃啊。”指了指桌上的鸡蛋,黄灿灿,香喷喷的。
尹焕烟看见她脸上的划痕,还笑靥如花,忍不住鼻子一酸。
聂九星看她神色不对,忙下床。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聂九星倒了杯茶,递给她。
尹焕烟泪盈于睫,摇头:“小星,你是不是又被陈三为难了?”
聂九星缄默不言。
尹焕烟拉着她的手,泪如雨下:“不然你就离开荆门吧,你之前不是说想回家吗?”
聂九星有些不解:“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尹焕烟表情十分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这么好。”
聂九星听的越发糊涂了,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不是说,我们是同门姐妹吗?”
聂九星拉她走到桌旁坐下,“先吃饭吧,别哭了。”
软蛋也跳下床,走到尹焕烟的脚旁蹭着。
尹焕烟低头看到软蛋黝黑的大眼睛,心里又是一紧,捏着筷子的指甲泛白。
晚饭潦草吃过,尹焕烟称想自己出去走走,聂九星担心她,想要去陪同,尹焕烟神情慌张,支支吾吾的拒绝了。
尹焕烟走出女舍,到道路两旁的草丛四处寻找。
忽然,在一处小径找到了那个瓷瓶。
尹焕烟迅速捡起,还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赶紧将瓷瓶塞到袖口中,然后原路返回。
想起昨日晚上,珠玑和窦荷生突然来到澄香苑。
“掌门对聂九星很上心啊,听说是亲自从外面带进来,还直接免了试炼。”珠玑用茶盖轻轻撇去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的说。
尹焕烟顿了一会儿:“是小星的家人带她来这儿的,应该是名门望族,掌门才这么重视。”
珠玑喝了口茶,“哦?这才几天,你就开始替她说话了?”
尹焕烟转头看她,不卑不亢:“敢问师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哼,免试炼我就暂且搁置一边儿,可吃了血芝还将二长老气晕,这件事完全可以将她逐出师门,掌门还对她不过问不责罚。”
尹焕烟冷笑:“说到底你还是嫉妒掌门对她的宽厚,可小星从未犯错,掌门又何来理由责罚?”
窦荷生闻言从后腰抽出剑,抵在尹焕烟脖颈,整个动作下来疾如闪电。
珠玑勾唇:“荆门的弟子们可都知道她了,知道她未经试炼,对师长不敬,还吞了血芝。人言籍籍,作为荆门大弟子,我不能对这些流言蜚语坐视不管。”
珠玑的歹念就像野火烧不尽的草般,扎了根的疯狂生长,由一种叫做妒忌的肥料滋养,日益茁壮。
从聂九星初来乍到,掌门对她与他人有异,她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舒服,那日才在聂九星面前洋洋自得,耀武扬威。
尹焕烟感受到脖颈上的冰冷,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边往澄香苑走,想起斗篷那天的话,“若你不忍心,我不介意帮你。”
想起寄人篱下的父母,尹焕烟终于狠了狠心,下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