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三人围了过去,查看了一番后,个个面露怪异之色。
这路人是个女孩子,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但是此时已经昏倒,双眼紧闭,满身尘土,两只手上都有被碎石磨破的划痕。
彼岸人,一旦在剑域人的战斗中被牵连,就比枯叶还要脆弱,稍稍一碰即破碎。她在这场战斗中还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
她的确需要尽快接受治疗,但是彼岸的医院对于这个世界以外的东西所造成的伤害毫无医治的方法,只能用剑域的法子来解决。
几人的房间里当然备有一些治疗药物,不过眼下的环境当然不适合服药恢复,只能把病人安置在他们的房间里,然而这又是个女性……
咳咳咳!三人都在用咳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们已经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对大人的事情都有了解,此下遇到了这种难题,就算本意是好的,也难免会觉得尴尬。
“靠!你们干嘛呢?”在这耗了大半天,还在那边躺着的许邢昃又吼起来了,“不就一女的吗?有什么难为情的!”
三人面面相觑,还在迟疑。
“你们三个大老爷们,为这点事情也犹豫?”许邢昃又说,“你们是要等我恢复了起来把她抬上去?你们又不会乘人之危,有什么可拘谨的?你们两个!是不是我师兄了还?”
“咳,你这话说的……”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商量了一下,罗硕平来把这个路人抬上去,而胡执捩和邵年来搬许邢昃。剑域人的体质也决定了他们的体重相对彼岸人来说重一些。
“那……这个人,放在哪好呢?”走到了许邢昃三人房间所在的楼层,罗硕平忽然问道。
各自抬着人的罗硕平、胡执捩、邵年再次面面相觑,结果不能动弹的许邢昃再次开口:“放我那就好了!等会把我扔沙发上就行。对了,邵年,你到时候跟谁一间屋子?”
邵年转头看了看罗硕平,道:“罗硕平吧,他看上去比较瘦,并且不像某人那么讨厌。”
“呵呵呵……”许邢昃干笑了几声,他倒也听出来了邵年对他那变态的天赋感觉不太适应,至于瘦……胡执捩的体型偏肥,让身为剑域人本来就重一些的他体重再上一层,任谁选也不会优先他。
“罗硕平,你有没有问题?”许邢昃问罗硕平。
“没。”罗硕平答,一边道:“钥匙!”
“在我上衣口袋里。”许邢昃道,一边说着:“那好,邵年就在罗硕平那边住吧,我还是喜欢安静一点。”
邵年鼻子都气歪了,差点没把许邢昃扔地上。我倒是想安静啊,你倒是给我单配一个房间啊!
“咳咳……”邵年呛了几句,“其实我在彼岸有住处的……”
“无所谓,以后我们肯定要有集体行动,到时候就住这,方便一点。”罗硕平腾出一只手开了房门,随手将钥匙仍在进门处的台子上,说道。
“好了,到了,好好休息吧你。”邵年咬牙道,一边将许邢昃扔在了沙发上。这许邢昃身上这种嘲讽气质怎么看怎么讨厌。
许邢昃笑了笑,没理会这茬,转头对罗硕平说:“床头柜里那个白瓶子里装的是安神的药。”
“知道了。”罗硕平已经将女孩放在了许邢昃的床上,找出了那个白瓶,给她服了下去。
“呵——”许邢昃打了个哈欠,“终于好了,我先睡一觉。”
“最好永远别醒。”邵年还在找刺,结果就见许邢昃的头一歪,居然已经睡着了,这刺他根本就没听到。
“很气人对不?”忽然一只胖手拍在了邵年的肩头,邵年回头,发现胡执捩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确实……”邵年无奈答道。
“没事,相处久了就习惯了,他这人就这样,说话不讲究。”
邵年点点头。这时罗硕平从卧室走了出来,已是安置好了那个女孩子,三人一同离开,罗硕平不忘把门带上。
“我说,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几人走向各自的房间,途中,邵年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罗硕平道。
“刚刚……那根本不是许邢昃吧?”胡执捩说,“无论是等级还是剑术,比之前的许邢昃强太多了!更何况,声音也不一样。”
“那会是谁呢?”邵年沉思。
“不知道啊……这声音根本没印象……”胡执捩试图在记忆里搜寻,无果。
刚才许邢昃在,他们不好谈论这事,但是刚刚许邢昃的表现真是太令人震惊了,但说那密集的剑网,不但华丽,还将冥意决控制得十分狼狈。
“这绝对不是常人的剑术!”罗硕平断言道。
“我们要尽快提升实力啊!”胡执捩道,“不然再遇到这情况,我们还得像这次一样飘旁边当吉祥物?”
“说的是!”另外两人重重点头。
许邢昃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从西边的窗户照进来,投在他脸上,温温热热的感觉从面部蔓延到整个上半身,使他感觉十分舒服。
“嗯……”许邢昃伸了个懒腰,一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睡了大概四五个小时,力气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站了起来,跑去端了杯水喝,顿时感觉更加舒坦了。
“去研究一下那个仪器去,到时候再教他们倒也方便。”许邢昃自言自语道,一边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带电子地图的手机一边走进了房间,却突然发现房间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同,多了什么东西。
什么呢?许邢昃抬头一看,床上的女孩已经支起身来,也在望着他,一时间四目相对。
对啊……这个路过的女孩子是被安置在这里了,说不定还得要自己照看呢。许邢昃收起了手机,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女孩道,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请问这里是哪里?”
“我家。”许邢昃回答,一边坐到了书桌旁的木靠背椅上。
“你是……?”女孩问。
“许邢昃,你呢?”
“沐雪。你是什么人?”
“我……”许邢昃迟疑了一下。他们在彼岸的行动,需要尽可能地隐蔽,而在彼岸人还没有察觉到剑域的存在时,也需要隐藏身份,以免引起彼岸社会的恐慌。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能这么说。
“啊?”沐雪不解,许邢昃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小瓶子。
“你……”沐雪还想说什么,许邢昃已经抓住了她的右手,左手拨开了瓶盖,拿起了插在里面的涂抹工具:“别动,给你抹药,不然可能会影响手以后的功能。”
沐雪的手的确伤得很重,就像冥意决那样,四根手指都被碎石割破,此时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你忍着点啊,我要把这个痂去掉处理伤口,会很疼。”
说着,右手的手指指着伤口处,低声念了一句什么,手指快速向右一划,一抹幽蓝的光闪过,那道痂的边缘立刻脱离了皮肤。
“啊!”沐雪疼得大叫,想抽回手,但是手腕已被许邢昃牢牢钳住,只能不住地颤抖着。
许邢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四根手指上的血痂被一起切除,血液没了阻挡它们的屏障,顿时争先恐后喷涌而出。
许邢昃左手拿着的棉棒已经迅速抹在了伤口周围,右手已经由指变掌,笼罩在伤口上方,口中又在念着类似咒语的东西,温润的白光套住了整个受伤的右手,不断涌出的血也渐渐止住了。
“好了,”许邢昃已经直起身,“你休息一下,等会还得再来一次,我去处理一下。”说着,拿着棉棒去清洗了。
沐雪的痛觉已经消失,但疼痛带来的反应还没消失,右手仍在不住地颤抖着……
剑域的治疗手段和彼岸有很大的不同,彼岸的治疗通常以药物为主,其他物理手段为辅,而剑域却是以药物为辅,法术为主。一些基础的治疗法术不算复杂,因此很多剑客都会学习,以备万一。
而许邢昃刚才用的可不止治疗术,在切除血痂的时候,用的却是充满攻击性的风刃法术,只是用边缘擦了一下,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掌握不好的话,整只手切下来都有可能。
法术,是除了剑术之外十分有效的一种攻击方式,几乎包罗万象,两手空空都能施展,十分方便。法术,也成为了可以制衡剑术的又一门学问,剑域不再是拥有一身无与伦比的剑术就可以横行霸道的世界了。
而法术的学问,就在于它的吟唱,如何在刀剑的交锋中利用空当施展法术?自法术出现以来就出现了各种技巧,剑客之间的切磋也变得更加精彩。
沐雪的左手伤势较轻,许邢昃又是风刃法术加治疗术加抹药,左手的伤口很快处理好。治疗完成后,许邢昃又给沐雪吃了一粒安神的药丸,这才起身。
“喂……”许邢昃就要离开房间时,沐雪在后面轻轻叫住了他。
许邢昃转头:“什么事?”
“谢谢啊。”沐雪说。
“没事,”许邢昃笑了笑,“好好睡一觉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嗯。”沐雪应了一声,合上了眼睛。
关上了房间门,许邢昃抹了一把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看来照顾别人带来的成就感也蛮满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