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场四镜两次!”
啪——
“Action!”
“你们两个大逆不道的叛国者!”
“想要当南朝鲜的走狗,那就是死有余辜!”
李玹雨右臂笔直地举着灭声手枪,指向李柏然怒声喝道。
“你给我说话小心点.....”朴基雄面露荒唐之色,刚提步想斥责一句,同时向着李玹雨靠近,对方就把枪头往右急移,转为指向他。
说时迟,那时快,朴基雄眼神一变,瞬间挥动左手,一掌打在李玹雨持枪的手腕,同时右手往上用力一送,手枪脱手而出抛飞到一旁,紧接着,右掌又打在对方的脖子下方,左臂直接伸出紧抓着他的衣领,刚收回的右手也改掌为拳,直接砸向李玹雨的左边脸颊,一套连环进攻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法招架。
朴基雄一拳命中目标,李玹雨一个踉跄往后倒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根,怒目瞪视朴基雄和李柏然两眼,才愤然搁下了一句狠话:“我一定会杀了你们这两个叛徒!”
然后立即转身,脚下发力沿着石级楼梯,迅速地往上层天台逃去。
“Cut!打斗部分重新来一遍!”
张哲秀突然喊停了拍摄,显得对刚才的动作镜头并不满意,李柏然看着他招手让动作指导走过去,对着朴基雄和李玹雨重新示范了几下格斗动作,原来,刚才朴基雄有几下动作姿势走了样,于是在画面上来看便有点穿帮。
......
“三十八场四镜五次!”
啪——
清脆的打板声再次响起。
“Action!”
......
“Cut!”
这次,导演在李玹雨踉跄后退的时候就喊停了,他和动作指导交谈了几句,眉头渐渐皱起,朴基雄和李玹雨面色都有些凝重,因为算上这一回,他们在这个短镜头就总共已经NG了五次,所以心情都变得急切起来。
一些不明就里的剧组人员,心中都觉得刚才的动作戏明明好像还演得挺不错的,不太理解导演觉得哪里不好,不过从李柏然的角度来看,也确是观察到一些细微的动作瑕疵,譬喻说朴基雄有几下需要挥掌或出拳攻击的时候,明明手臂还没伸到位,就已经收招进行下一个动作了,所以看起来就有明显的假打感觉。
其实在拍摄动作戏时,大部分场面都不是真枪实剑,只是借位和假打,甚至危险程度较高的镜头,都是由动作替身或利用道具来完成,否则若朴基雄每次都是挥真拳打向李玹雨,那他的左边俊脸现在可能就已经肿成猪头了,而朴基雄自己的手指骨及关节,应该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尽管某些电影的打斗场面的确是拳拳到肉,不过那是因为演员本身已有相当程度的格斗经验,以及剧组花了大价钱请来替身捱揍,所以看起来才那么的『真实』。
即便是巨星李小龙,如果仔细观看他的电影,就会发现,他很多时都是运用自身的武术一招制敌,除非是导演提出要求,他才会拖长打斗时间,但其实他的拳头并没有打在对手演员身上,永远都是差那么一丁点,这也正正能够体现出他对于自身肌肉的完美掌控力,所以每一下拳脚都极有分寸,而且看起来速度和劲道都达到颠峰水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无论多么危险的动作镜头,他都是由自己亲自完成,从来没有依靠过替身或道具。
李柏然在美国读初中时最喜欢看的,就是李小龙的武打动作电影,《唐山大兄》、《精武门》、《猛龙过江》和《龙争虎斗》,每部他都看过不下三次,只有《死亡游戏》他没有完整看完,因为戏中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镜头,是由李小龙本人亲自完成,而其余部分由于李小龙在电影拍摄中途突然骤逝,所以都是由韩裔动作演员唐龙,作为替身补拍剩余的镜头。
言归正传,普通演员要拍好动作,特别是打斗的镜头其实相当困难,即便朴基雄和李玹雨已经进行了长期的动作训练,但要顺利拍摄一场动作戏还是不容易,会出现多次NG的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特别张哲秀还是一个态度十分严谨的导演,希望自己能够拍出最佳的画面,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情况。
对此,李柏然没什么好说的,他自己虽然因为绝佳的身手反应和武术根基,而被剧组动作指导,认定为『天才』、『变态』和『非人』,但也没有办法直接传授两位兄弟武功,因为凡是涉及个人肢体反应,或动作神经的强度,只能靠自己不断练习,无法单靠别人指导一步登天。
稍后,一位只能在旁边当布景板的演员,以及两位不停被NG的演员,在调整心态后又重新拍摄了几次,才把今天晚上的最后一场戏拍完。
幸好这个镜头并不算长,实际上只有十来秒的时间,不然再NG下去,大家今晚就都只能留在现场吃西北风了,而李柏然也必须一直站在那个最当风的位置搭戏,双手插着裤袋,装出一副酷酷我不怕冷的表情当人形背景,默默看着朴基雄和李玹雨两个打来打去,手枪飞来飞去......
“贺~~~~”
李柏然迅速穿上由南允浩递过来的羽绒大衣,往自己双手呵出了一口热气,拿着暖包不停磨擦着,别看他站得那么潇洒,其实鼻子早就冷到要掉在地上了。
“OPPA你快点喝几口热姜茶暖暖身吧!不然感冒就麻烦了。”
“哎,我准备了好一大瓶呢,你慢点喝。”
“还有快点戴上帽子......等下回去记得要马上洗个热水澡.......我这里还有几个暖包,你还需要吗?”
“OPPA你喝完把保暖瓶给我吧......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
“......”
南允浩看着犹如全职保姆般的妹子,平日一向沉稳的表情此刻显得有些讶异,从来到仁川的第一天他就惊讶到现在,本来被他评定为『内向害羞』的金伊琳,来到片场居然180度大反转,变成了『外向热情』,基本上把许多本来他要做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而且还把李柏然照顾得比他亲妈还要贴心,这......实在是.....太好了!
“允浩OPPA,允浩OPPA!”
看到一只白里透红的手掌在自己眼前挥动,南允浩这才从惊讶到出神的状态回复正常,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伊琳?”
金伊琳眨着明亮的双眼,有些期待地问道:“OPPA我们等下是要回首尔了吗?”
“嗯,明天开始剧组会放三天假,我们先回去休整几日,待星期天晚上再回来。”
“YeahYeahYeah!终于可以回家了!好想念首尔啊......”金伊琳高兴地挥动了两下右臂,兴奋之色表露无遗,南允浩见状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呵呵,辛苦你们了。”李柏然喝完热姜茶后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也走过来慰问两位好拍档。
“阿尼唷......柏然OPPA你也辛苦了。”金伊琳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要说辛苦谁还能比得上演员们呢。
“还好吧,大家再忍耐一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李柏然抽了抽鼻子,又向南允浩说道:“兄,把剧本拿给我一下,我要跟导演问些事情,你们先到车上等我吧,不要站在这里吹风了。”
南允浩看了一眼面上已有些倦容的李柏然,思忖了片刻点头回应道:“嗯,我跟伊琳先去取车,等下开到楼下大门口等你。”
说罢,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抽出一份带着皱褶痕迹,页纸边界写满密密麻麻小字,内文也画着各种标记的剧本递交给李柏然。
“Okay!我很快就下来。”他答谢了一声,便拿着剧本走向正在和两位编剧说话的张哲秀。
金伊琳眉头轻轻蹙起,小声地对着李柏然走动的方向喃喃自语:“OPPA他明明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让自己停下来呢?”
南允浩也在默默留意着李柏然,作为经纪人,他对于自家演员的努力认真的工作态度,已经无法单用言语来形容,从第一次跟着李柏然去济洲拍摄《狼少年》起,他就发现对方交给自己保管的电影剧本,永远都是皮皱皱的,又写满细小的笔迹,略为翻看一下,发现竟是每一个镜头描述,都勾划了各种各样的详细标注,认真的程度令人咋舌,而且有时候他连休息的时间也用来练习,彷佛就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
沉默片刻,南允浩微微摇头,道出自己心中的看法:“或许......他有必須努力的原因吧。”
漆黑的深夜里,兩人默默注视着远处被微弱光芒所缠绕的演员,直至有人从后方走过,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