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芸以为她的感情就会在此终结,青山绿水,还有和蔼的亲人。这里的生活是苦,可是却很平静。
晚上的时候,钟爷爷炖了兔子的肉,三个人围着一个锅吃里边的肉,觉得格外的香。冉青芸不知道君若少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她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愧疚,只觉得自己胆小如鼠,配不上他。
山洞里边的火烧的旺旺的,一点都不冷,钟婆婆给冉青芸扑了床,厚厚的草,上边扑了动物的皮,软软的皮毛格外的入手。
钟婆婆有些歉疚,“闺女,等明日再给你添新褥子。”
“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不碍事,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了,自然有办法,倒是你,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冉青芸躺下来,觉得暖暖的,身子暖,心更暖。他伸手抚摸肚子里的小家伙,虽然没有一点动静,可是她却分别的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日子过了一天了,快要正月二十八了。
冉青芸突然很害怕起来,那一天,如果王府不见了新娘,那他岂不是更加难看。
冉青芸心里疼,终究她还是伤害了他,伤的很深很深。她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也没有勇气去。冉青芸伸手擦眼泪,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躲在这里的世外桃源,而让他去承受那样的伤痛。
她终究会还是食言了,她说过保护他的。
冉青芸再也睡不着,盯着干燥的岩壁,久久无眠!
君若少端了酒,就那么一杯一杯的喝,他坐在屋子里,想起那一夜的情景。
大红的新嫁衣已经洗好,送了回来。可是屋子里边的人呢?
君若少看着这未完成的衣服,这是不是就是她留给他最后的念想了。
“殿下,我去问过了!”刘善林进来,“那天夫人确实娶了一包打胎的药……”刘善林的声音越来越小……
君若少闭上的眼睛,手紧紧的拽住了杯子,脸上苍白起来。
“我听胭脂说,夫人把药给喝了……是……”刘善林站在一侧,“殿下,夫人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君若少挥挥手,让他出去。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的做了……
冉青芸出走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第一个过来关怀的人是太子妃。
“四弟,你也莫要担忧,她是有福气的人?”
君若少喝了很多的酒,满屋子的酒气,他扑在了桌上,双眼竟是无神。
他端了酒壶给自己斟酒,看着酒壶的酒从壶嘴里漏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酒杯中。
“四弟,我听人说你喝了一夜酒,你这是何必呢?你身子要紧!”太子妃伸手拿君若少手中的酒壶,“别喝了……”
君若少扑在桌上,就如同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那么的无助,他的眼中满是希望,可是这份希望是一种渺茫的绝望。
她走了!
君若少突然没有勇气去追,怕自己追上她的时候,她浑身的血淋淋。
他该把孩子的事情跟她讲的,哪怕她有再多的想法,再多的别扭,再多的不情愿,也比如今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强。
屋子外边站着一群人,刘善林问胭脂,“喝多少了?”
“十来壶吧!”
杜明伟担忧,“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杜明伟看着门口。“希望太子妃能劝住他。”
刘善林道,“喜帖都以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可是闹笑话了。”
“闹笑话总是比出人命强!”杜明伟道。
门被推开,君若少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道,“婚礼依旧!”
没有了新娘,哪儿来的婚礼,那天晚上,君若少的剑架在了君若青的脖子上。
君若青的脸灿烂如花,眼中竟是无尽的失落。“哥哥,你要杀了啊?”
君若少将剑丢在地上,“人呢?”
君若青坐下来,“哥哥怎么会想到是我?”
君若少冷眼看着他,“除了你,没有人会想赶走她,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阴险!”
君若青哈哈的大笑,“哥哥,你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说我,我才是你的至亲骨血!她是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女人?”
“我告诉过你,别动她的心思!”
“我不服气!”君若青看着他,“这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样的无可自拔!你为了她当真可以什么都不顾……”
“是,我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顾!”君若少坐下来,笔直的腰杆,无尽的尊贵,“包括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分!”
君若青的脸瞬时的变的惨白,他听着君若少话,脚步有些的虚无,他扶着桌子坐下来,“我跟你生死相依,可是如今你却是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
君若少没有说话。
君若青的脸再也没有了笑意,他盯着君若少看,似乎要将他看得清楚,这就是他的亲哥哥,自幼就宠他至极的哥哥。
“哥……”君若青伸手抓君若少的手,“哥哥!”
君若少低头下来,看着他,这个小他几岁弟弟,一出生,母亲就下落不明,而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他这样一个孩子。
君若少的心顿时的酸软的很,他没有理由去怪他,正如同他说的,他们的路满是荆棘,即使被刺的浑身伤痕,依旧要往前。“你把她弄哪儿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身怀有孕,如果出事,该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的。”君若青道。
“果真是你!”君若少扭头看着他,伸手抓过了君若青的手,“人呢?在哪儿?”
“红颜祸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君若青看着她,“我给你保证,等将来了,我再把她还给你。”
“你给是不给?”君若少看着他。
“我不说!”君若青扭开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悔改?”君若少问。
“哥哥?”君若青扭捏起来,“她真的就那么好?哥哥,你告诉我一句话,她肚子里孩子是不是小侄儿。”
“不是我的还有谁?”君若少皱起眉头,“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君若少闭上眼睛,迟疑一下,“在山里对不对!”
“哥哥?”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君若少刷的站起来,起身就要走。
“哥哥!”君若青一把抓住,“哥哥……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不管我!”
“君若青,你不小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君若少回头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如此受伤害的女子。”君若少伸手甩开君若青的拉扯。
“哥哥,哥哥……”君若青一脸的怅然,他紧紧的抓着君若少,“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算计她了,再也不了,哥,你别不理我……”
“人在哪儿?”君若少问。
“哥哥,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哪儿,“那日我把她带出城,她跟我吵了一架,就自己离开了。”
“什么?”
“是真的。”君若青道,“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真的,她说,让我们不要逼你,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哥哥,哥哥……我没有说谎!”君若青,“我没有逼她,我只是说了她的存在会让你受到伤害。”
君若少一把抓住了君若青,“她的存在对我不是伤害,如果没有她,我将觉得这个世界冰冷至极!”
“哥哥……你现在去找,也找不回来了……”君若青道,“明日就是正月二十八,她回不来了。”
君若少抓着君若青,“明日的婚礼,你替我去,只有你不说话,不会有人发现你!”
“不,哥哥……”
君若少将衣服拿给杜明伟,伸手拽了君若青过来,“明日你替我去拜堂!”
“这个……新娘呢?”
“胭脂!”君若少看着杜明伟,“明日一切靠你!”
“殿下!”杜明伟一脸的愁绪,“殿下,你觉得这样可行……”
“这都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事情,若是芸儿有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君若少对着门外叫,“胭脂,进来!”
“殿下!”胭脂的身形与冉青芸相似,穿上嫁衣来,盖头一盖,绝对没有人会想得到。
“胭脂,你希望你家小姐嫁给我的对不对?”
胭脂点头,“殿下,我?”
“不要怕!”君如少看着她,“我回去把芸儿找回来的!明日的事情一切拜托你!”
君若少抓起了剑出门,刘善林站在门口,“殿下,我跟您一起去!”
君若少伸手排在他的肩膀上,“明日,朝阳殿还等着你坐镇!本王一个人去找就行!”
君若少提起剑出了门,消瘦的背影带着一股苍劲。
君若青追到了门口,看着君若少的背影,嘴角撇了起来。“哥……”
太子妃在屋子中不停的走动,看着整个皇城的地图,心里迟疑一番,“这个女人躲到哪儿去了?”
屋子的门被推开,太子走了进来,太子妃迟疑一下,看着他。
“太子殿下!”
“你在做什么?”君若风走进来,看着太子妃扑在桌上的地图。
“没有什么?”成江雪笑了一下,“臣妾去看过了四弟,他似乎不太好?”
“本宫听人说,冉姑娘不见了?是真的吗?”君若风问,“难道皇宫中还能丢一个人。”
太子妃坐下啦,“这么多的人,丢了个把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君若风坐下来来,翻了一辈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难道认为四弟妹的消失……”
成江雪挤出一点笑,“臣妾可没有说!……臣妾听说,明日的婚礼照旧!”
君若少出了城,到君若青说的地方,看着满地空旷,这个地方,冉青芸能去哪儿呢……
冉青芸睡不着,山里的日子清静,可是她却觉得越发的空虚。明日就是正月二十八了……
她曾经满怀欣喜,今日就是满目的苍凉。她想起她穿着红嫁衣的样子,是那么的漂亮。
风在石缝间呼呼的吹,带着汩汩的清凉,冉青芸睡不着,坐在了石洞里,伸手抚摸起床上厚重的的毛皮。
殿下,你好吗,我好想你!伸手抚摸脖子上的珠子,脖子上的珠子发出红艳艳的光芒!真的好想,好想。
冉青芸的鼻翼有些酸涩,眼前浮现君若少的脸,冉青芸觉得好亲切,好清晰,冉青芸看着他的笑容,好像伸手抚摸。
手还没有摸到,可是那个影子突然间就散了。只剩下了一片的漆黑。
“芸儿?怎么还没有睡?”钟婆婆点了灯出来看。
“没事,娘,你睡去吧!”冉青芸回头过来。瞧着她满头的白发,想笑,却笑不出来。
“睡不着?”钟婆婆走进来,坐下,伸手抚摸冉青芸,“怎么了,跟娘讲。”
冉青芸的泪花涌出来,瞬间的沾满的眼眶。“娘!”冉青芸伸手抱着了钟婆婆,“娘,我我好像哭。”
“怎么了,跟娘讲。”
“如果可以,明日就是我大婚,可是我,我嫁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了……”
钟婆婆伸手抓着冉青芸的手,“芸儿,别怕,你还有娘。”
冉青芸点头,“我知道他会爱我的,他一直都是很爱很爱的。”
钟婆婆伸手抚摸冉青芸的乌黑的头发,“那你怎么不想去找他。”
“我不能嫁给他,若是嫁给他,就是害了他!”冉青芸靠在她的怀里,“娘,我好难过。”
“不哭不哭,孩子,总会过去的。相信你,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