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广播公司《今日中部地区》2016年7月20日,星期三,上一次更新于06:41 警察求助,寻找失踪的八岁牛津女孩
一个八岁的女孩从牛津的家中失踪。黛西·梅森最后一次被看到是在周二午夜自家的花园中,当时她的父母巴里和莎伦·梅森正在举办一个聚会。
黛西有着一头金色头发和一双绿色眼睛,穿着花朵形状的化妆裙,梳着双马尾辫子。邻居说她开朗却敏感,不太可能自愿跟一个陌生人走。
警方表示,任何人如果看见黛西或掌握任何有关她的信息,应致电泰晤士河谷区刑事调查局案件调查室,电话号码为01865-0966552。
截至7时30分,法医团队基本完成了他们在花园里的工作,警察已经开始对克洛兹街区及其四周展开新一轮搜索。现在,搜索的每一步行动都被一大堆电视台的摄像机监视着。当然还有运河区域,不过我甚至不愿意去想。还不到时候。在我确认这个女孩还活着之前,所有关于她还活着的想法都只是假设。
我站在小露台上向下望着后花园。烟花燃尽后的碎屑零星地散落在花圃里,干枯的夏季草皮被踩得很平。那个警察是对的,得到一个像样的脚印或其他任何有点儿用的东西,概率基本为零。我看到查洛在后篱笆旁,弯着腰,沿着灌木丛小心翼翼地走着。在他的头上方,一只气球被纤道沿路的灌木丛钩住了,银色的饰带在晨风中轻轻飘扬。至于我,我迫切希望来根烟。
运河在这里略微弯曲,这意味着梅森家的花园比克洛兹街区其他人家的花园略长,但对于聚会上那么多客人来说,它仍然很狭小。我无法断定是因为角落里的秋千,还是因为乱糟糟的蒲苇草,又或者是因为我自己缺乏睡眠,但它就像我小时候家里的那个花园,这令我感到惊悚。和所有其他枯燥乏味的房子一样,我的家位于一个凄凉的带状开发区,这个区域的存在全要仰仗中央铁路线。那里是线路尽头的一个站点,曾经是一片草地,但我们搬到那里时,房子已经建成很久了。我的父母选择它,是因为它安全,并且他们买得起。时至今日我都找不到反驳他们的理由。但是那房子很可怕,一直都是。它一点儿也不像有生机的地方,只是处于一座方圆几英里[6]的城镇的南面。我去这个城镇——去上学,去朋友家,然后去酒吧,去和女孩子约会。我从来没有带过一个朋友回家,我从来没有让他们看到过我真正住的地方。也许我不应该对这些运河区庄园的人如此刻薄,我知道选错了地方是什么感受。
梅森家花园的最深处,烧烤架仍在冒烟,金属冷却发出微弱的咔嗒声。秋千的链条用强力胶带绑得紧紧的,所以无法继续使用。园子里堆着一堆花园椅、一个凉亭(折叠着的)和一个盖着条纹布的支架桌(也是折叠着的)。下面还有一些贴着“啤酒”“葡萄酒”“软饮料”标签的冷藏箱。我后面的露台上有两个滚轮垃圾箱,回收箱的盖子大敞着,里面装着罐头和瓶子,另一个垃圾箱则装满了黑色的袋子。我突然想到——仿佛我本应该立刻就想到一样——莎伦·梅森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包括清洁和折叠。她在这个花园中四处走动,将它弄得像模像样,而且是在得知她的女儿失踪了之后。
吉林厄姆从厨房里出来加入我:“艾弗莱特警官说,到目前为止,挨家挨户调查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参加聚会并和我们谈过话的人中,没有人记得曾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不过我们还是收集了他们相机里的照片,这应该对理清时间轴有帮助。这座房子没安装监控摄像头,不过我们会看看在房子周边能发现什么。我们正在对半径十英里内已知的性犯罪者展开追踪调查。”
我点点头:“干得不错。”
查洛站起身,向对面的我们挥了挥手。秋千后面的篱笆板松了。从远处看足够结实,但是如果用力推,一个成年人也能从中挤身而过。
吉林厄姆看懂了我的心思:“但是真的有人能进到屋子里,带走孩子,然后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出吗?在一个如此狭小,人却如此之多的花园里?小孩子大概会挣扎吧?”
我环顾四周:“我们需要查明凉亭的大小以及当时所在的位置。如果他们把它摆在了花园深处,有可能没有人注意到篱笆间的缝隙,或者是否有人从中穿过。再加上那天的烟火……”
他点点头:“大家都在朝另一边看,有很多声巨响,孩子们都在尖叫……”
“并且多数人是孩子的家长。我敢打赌梅森一家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认识,尤其是孩子们的父亲。你可能需要勇气,但你只需走进这里,并假装是一名父亲,就有可能侥幸逃脱。实际上,人们还会希望你和那些孩子说话。”
我们从草坪出发向房子走去:“克里斯,你收集的那些照片,我们不仅能从中获得时间轴。开始标注他们的名字吧。我们不仅需要知道这些人当时在哪儿,还要知道他们都是谁。”
7时5分,在克洛兹街区,艾弗莱特警官正在按另一扇门的门铃,等待门被打开,等待重新摆出她的职业微笑,询问里面的人她是否可以进去和他们说一会儿话。这是她第十五次这么做。她正被挨家挨户的调查拖累,而此时,吉林厄姆却能待在那栋唯一重要的房子里,直指事件核心,她告诉自己不要因此而恼怒。毕竟,你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邻居目击儿童绑架案的概率。但公平地说,梅森家的女儿失踪时,有一些邻居实际上就在梅森家的花园里。尽管考虑到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会有不少潜在的目击者,然而到目前为止,艾弗莱特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人们说那是“一次不错的聚会”“非常愉快的一夜”。然而在聚会中的某个时刻,有一个小女孩消失了,甚至没有被注意到。
她又按了一次门铃(第三次),然后退后一步,抬头望着房子。窗帘是收起来的,但是没有居住的迹象。她检查了一下名单。住户名叫肯尼斯和卡洛琳·布拉德肖,一对六十几岁的夫妇。他们很可能在学校放假之前就去度假了。她在他们的名字旁做了附注,然后沿公路回到人行道上。一名警员跑到她面前,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艾弗莱特在局里见过她,但她刚结束在萨汉斯蒂德[7]的训练,她们还没有说过话。艾弗莱特试图回忆她的名字。辛普森?诸如此类。不,是索梅尔。就是这个名字。艾丽卡·索梅尔。她比大多数新员工年龄大,所以她此前一定做过其他工作。就像艾弗莱特,她一开始从事的是护理工作,那本身就是个错误。但她一直对这件事保密,她知道,这件事唯一能带给她的就是给男同事又一个理由,让她宣布坏消息,或者挨家挨户敲门。
“其中一个垃圾箱里有东西,我想你应该看看。”索梅尔指着她来的地方说道。她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艾弗莱特立刻喜欢上了她。
她们讨论的垃圾箱位于克洛兹街区岔道拐弯的角落里。一个取证官已经到场,正在那里拍照。他看到艾弗莱特时点了点头,两个女人看着他把手伸进箱子里,拿出最上层的那个东西。它光滑得像蛇皮一样,有弹性,内部是空的,颜色是绿色的,很绿很绿。
这是一双连裤袜,其中一只的膝盖部位已经撕破,大小正适合小孩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