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衣的安排非常严谨,从现在开始,由伞衣贴身照顾大夫人。不管是喝茶的茶具都偷偷地换成了同款的新茶具。
饭菜都由江似玉从棋社归家时从酒楼带来,确保府内的食品不会被投毒。
就连煎药的时候,都是从外面买了新的药罐子,放在江如玉的房中煎药。
忙活了一整天,该要换掉的东西全都换了,所以怀疑有毒的东西全部都被扔了出去,然后换成一模一样的进来。
包括大夫人的胭脂水粉。
大夫人虽然中毒,但除了精神萎靡、头疼头晕之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故而,江如玉教习医术的先生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撑着在接待。
教习医术的先生名叫沐朝雪,年仅十七,而医术造诣在整个京城乃至全国,无人能及。
活死人、肉白骨这等事,在他的妙手下已经不是奇迹,简直就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
有人曾说,沐朝雪这人不是人,是天上的医仙降世。不然如此高超神秘的医术从何而来?他师承何人无人知晓,哪怕有人问过,他也只说是自学。
江如玉还以为,那位能与“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的公孙大娘齐名的舞蹈先生,已经是大夫人所能找到最厉害的人物了。
未曾想还能找到这么个神人过来!
“大夫人精神萎靡、眼神无光,正病着吧?”沐朝雪一见到大夫人便直言。
“是,略感风寒。”中毒的事情可不能够传出去了,故而大夫人强撑着笑容,眼神充满了暗示地盯着沐朝雪。
沐朝雪点点头:“嗯,看起来着实是风寒的迹象。这位便是要学医术的江二小姐?”他指了指江如玉,温声如玉道。
“学生江如玉拜见先生。”江如玉没有摆架子,非常乖巧地行了个礼。
“倒是个乖巧的。我沐朝雪的医术,除了徒弟之外绝不外传,在座的各位侍女丫鬟奴婢的,统统都下去吧。”
下人纷纷离去,沐朝雪不急不躁地从药箱里拿出一张极薄地手帕。
“行医者,需以望、闻、问、切晓病因。”他招了招手,江如玉乖巧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你看大夫人气色如何?”
“气色尚可,略有病态。眉头紧蹙,似在忍耐痛苦。”江如玉将所见一一叙述。
“对,观气色,气色尚可,眼神无光且眼白正常,而眉头紧蹙,唇色略白,这便是病态。大夫人还请将舌头伸出来。”
“观舌苔,舌苔浅而略青,乃是中毒的迹象。”再一扫大夫人的手臂:“手臂微黄,略浮肿,是慢性的水溶毒药造成。这便是望的内容。初观病人,需看气色、瞳孔、鼻翼、嘴唇、舌苔、肤色,以此知晓大概病因。”
“而嗅,当你走近病人,初观病人体表无创伤便不用闻了,只需要闻闻病人呼出来的气息,以此诊断是否体内受伤,或是食用了什么显而易见地食品。大夫人呼出来的气息中,略有薄荷、甘草的香味,轻易便可知大夫人正在服用解毒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