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楼还没来得及说话，依娃已经抓住他的手臂，喊了一声:“跳！”
然后就被依娃拽着跳了出去，二人刚落地，那鹰式战机就在他们旁边“轰”的一下，前半部分深深栽进地面。
接着依娃又喊了一声:“走！”
拉着顾小楼就开始跑，跑出几步，依娃指着空中的一台飞行机器人:“在那，上去！”
说完也不管顾小楼是否反应过来，直接抓起顾小楼朝空中一丢，像投篮一般，准确无误的把顾小楼扔进了那台战斗机器人。
深美和所有人都在。
“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时候机舱门一震，依娃也已经跳了上来。
“我们是一个团队！”深美笑着说道:“你是这个团队的领导者，所以，不能没有你。”
“赖毛，开溜！”肥坨对正在驾驶飞行机器人的赖毛说了一声，然后对顾小楼说道:“现在机器人已经乱成一团，所以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说完，肥坨又指着赖毛笑道:“这次，就连赖毛也没有怂，支持我们回来接应你。”
赖毛开着战斗机器人来了个急转弯，嘟囔道:“老子只不过是看到打架流血就腿软，那不是怂……是生理反应……”
土匪看着空中还未散去的硝烟，看了顾小楼一眼，也闷声说了句:“你的确可以一个人解决一百个机器人，我，服你！”
“不管怎样，谢谢大家。”顾小楼心里升起一种温暖，让他觉得有些感动。
这种感觉，只有人类才可以完全体会。
……
……
三小时后。
人类军团南海基地十公里外。
根据依娃提供的资料，第一团同样派出了一个“依娃”，所以第一团肯定也已经落入首脑的掌控之下。所以直接去问第一团的人要战斗机甲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顾小楼他们把战斗机器人隐藏一片树林中，由于土匪的伤还没有好，顾小楼的双手也破损得不像样子，所以几人准备休整一夜再想办法进入第一团。
晚上的时候，顾小楼用飞行机器人的备用磁能源为身体补充了一些能源，然后又问深美是否需要为身体充能。
深美摇摇头告诉顾小楼，开玩笑的说，在飞行的途中，她就已经补充好，现在能量满满，只能顾小楼一声令下，随时战斗。
然后深美看了看其他人，对顾小楼低声说道:“零零，出去走走吧，我想和你聊会。”
顾小楼点点头，二人一起走出飞行机器人，找了个视野比较开阔的石头并排坐下。
此时天已经在安全黑了，月亮银盘一般挂在空中，洒出一种幽冷的光，把二人的影子映在一起，拉出老长。
深美坐在石头上，环抱膝盖，抬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说道:“零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看到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切都是一个幻象？”
顾小楼也抬头看着天空，指了一下月亮道:“我认为所谓的真实和幻象，区别在于自己是否亲身经历过，以及和自己是否有所关联。比如这轮月亮，对于上去过的宇航员来说，它就是真实存在的？而对于从没有去过月球的人来说，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根本就不重要。”
顾小楼又举了个例:“你看这片星空，在我们遇到银河人之前，所有人都把它当成真实的存在，但那又怎样呢，人类文明依然按照自己的轨迹发展着。现在你我都知道，它虽然真实存在，但我们眼里看到的，却只是一个投影。”
“那我呢，”深美突然看着顾小楼，问道:“我对你来说，是真实存在的吗？”
顾小楼愣了一下，不明白深美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还用问吗，如果我没有当你是真实存在的，那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呢？”
深美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里却说了一句让顾小楼心脏狂跳的话:
“我喜欢你！零零。”
深美说完，依然皱着眉头，一脸认真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人类研发出来的程序，我不知道对你的这种喜欢，是来自自己的真实感受，还是程序让我模拟出来的感情，又或者，是还没有删除干净的助理程序干扰了我的判断。”
深美这段话说的冷静，理智，并不像是在对顾小楼表白，反而像在向顾小楼求助。
人类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也经常陷入一种类似矛盾:我喜欢你，我该怎么办？
但深美的这种矛盾又有所不同，这是来自于自己身份的困惑。
顾小楼也有属于自己的困惑，他知道自己也喜欢深美身上那种散发着成熟女人魅力的知性感，而且二人一路走来，共同经历和面对了那么多，产生感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顾小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深美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他突然想点一根烟。
哪怕自己的身体对香烟根本没有依赖性，但是，他很想念那种吸进去然后吐出来的感觉。
“其实，我也喜欢你，深美。”顾小楼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仿佛真的抽了一口烟一般。
他没有直接回答深美的问题，而是同样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顾小楼用自己光秃秃的手掌，拉住深美的手。由于皮肤组织已经完全没有了，所以顾小楼的手上完全感受不到肌肤接触那种感觉。
但他还是想握住深美的手，手上虽然没有感觉，但是心里的感觉很好。
“我虽然有人类的大脑，但我同样感到困惑。”顾小楼看着深美，眼神里充满坚定:“不过我不会去想那么多，程序也好，思想也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反正我们彼此陪伴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你觉得重要吗？”
顾小楼这段话，说的真挚无比，深美眼里的迷茫渐渐消失，眼睛亮了起来。
“零零。”深美把头一偏，靠在顾小楼肩膀上，说道:“那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吗？”
顾小楼伸手揽住深美的肩膀，心跳又开始加速。
“我们之间，不需要给予任何的定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