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封疑突然半掩面的笑了起来,额头上微微起伏的是当初老皇帝用酒杯砸的印子。颜色已经变成了粉红色,只能凑近了才能发现。
“你看见那天那个老家伙是如何待我的?”封疑尖锐的声音响在君长绾耳边,封疑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在咬牙切齿。
“你看见文武百官从我身边走过嘲笑的表情了吗?”封疑横眉对着君长绾,君长绾突然想起封疑那天落魄的模样。卑微的封疑卑躬屈膝得跪在角落,连路过的奴才都轻蔑至极。
“我想要他死,为什么不可以?”
“我总感觉你的恨来的莫名其妙。”君长绾长叹了一口,她没办法理解封疑心里对父亲的执念。可是有一点想不通,封疑的母妃明明是从宫里出来。定是知道这宫里对待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是什么态度,为什么还要封疑回宫?
“你的母妃为什么死后还是硬要将你送到宫里。”
君长绾轻轻按住了急躁得封疑,封疑身上太多疑点。他明明布局那么多,自己身处这棋局中,都看不透这错综复杂的谜题。
可是他却孤身一人,拉拢了念家。身后的无名势力也是让人无从查起,一直都忍气通声的默默隐忍着。
可是为什么前世封疑却输了,并且败的一败涂地。
那时候的自己,目光只限于深宅,对于外面的局势也是一知半解。
倘若今生因为自己的重生,封疑的人生会不会也得到重改。
“为什么?”封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受了那么重的屈辱却还是活了下来。
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眼里总是透过自己看见另外一个人。
却还是将自己养活了,自己对于那个女人是无解的。
“我也不知。”封疑冷冷哼了一句。
前世的封疑看人总是面无表情,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死状更是惨不忍睹。
当初有人说他叛国了,联系了敌国。可是只有君长绾她知道,那一份卖主求荣的信是诸佾云伪造的。
现在诸佾云随了宰相,一切都有了改变。是不是代表这一切还是有机可乘的?
“六皇子。”一位恭恭敬敬的男子候在门外,头顶上点缀着一点红色。
君长绾看见这红色,感觉浑身都在哆嗦。这样的人是封呈的,当初她死就是被这样的人,一刀刀凌迟而亡。
君长绾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冷汗直冒,喉咙干涩。连说话的勇气都没,她现在深刻的感觉到刀片在身上滑动的痛苦。
“怎么了?绾绾?”封疑感觉身边的君长绾全身颤抖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封呈的死侍。
死侍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像生生镶嵌在脸上的珠宝,嘴角却一直保持着微笑。
连封疑也不禁鄙视封呈的变态,这样的脸让他看着也觉得心里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从未见过世界的君长绾,封疑转过身将君长绾的脸按在自己怀里。
君长绾的手死死扣住封疑的衣袖,封疑将她挡在身后,总算隔绝那骇人的视线。
死侍的语气也是不分平仄,声音像木刀刻在木板上的声音。
着实难听。
可是封呈就喜欢这种变态得东西,既然有人愿意舍弃孩子,让他拿来做死侍。
并代表这个死侍就不该保存他曾经存在过的所有东西。包括他过于的容颜,声音,都不该存在。
“主子替六皇子问一句,沉浸在温柔乡的时候,也要警觉这京城里的豺狼。”
死侍微微翻动的眼珠,像是有意无意的眨眼。
“不见了。”封疑拍了拍君长绾僵硬的肩膀,双手没有离开君长绾的脊背半分。
君长绾缓缓喘着气,她没办法再次感受刀刃滑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她突然在这一刹那想起什么,上一世封疑娶了一名名不经传的女子,那这一世这个女子在哪?
以封疑的性格,定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女子。可是那个女人,一没有势力;二没有权力。她又凭什么获得封疑的信任?
可是封疑死后,那个女人又去那里了?
“你还要抓我抓到什么时辰?”封疑见君长绾面色如常,可还是紧紧抓着自己。顿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又调笑君长绾。
“哪有!”
君长绾这才缓过神,发现将封疑的袖口已经捏的不成样子了。本想面色无常,可是红霞还是不紧不慢的爬上了脸颊。
“封呈就为了让死侍带个话?”君长绾见封疑张了张嘴,就知道人又开始准备喋喋不休了,赶紧趁此之前,询问道。
“是我最近过于安逸,他派人过来提个醒。”封疑不愿意回答这句话,只能浅浅的解释道。
可是君长绾何许人也,封疑也不是在君长绾面前作假。
他不愿意告诉,说明这件事他没办法摆平。君长绾也不愿意在这件事,让他烦心。
“记得让小桃早点回来,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出门吧。”君长绾帮封疑理了理肩头,封疑捧住君长绾的脸,在脸上深深盖下属于他的印记。
封疑盖完,一把推开君长绾并不见了踪影。
弄的君长绾在封疑的热情和懊恼中徘徊不定,闷闷的笑出了声。
封疑自己也不知为何,大脑来不及思考,就想对她做这样的动作。
封疑想倘若就与她这样下去,会不会是更美好的世界。
可是这样的世界注定与封疑无缘,他时时站在风口浪尖上,不敢松懈。
封疑冲进阁楼,并没有搭理门前的侍卫。
“怎么回事?”
“张家牵出大案子了。”一位面白无须的男人尖细的叫嚣着,这个人长相十分平庸。
谁都没办法想到及其厌恶宦官的封疑,也会与宦官合作。
“与我有关?”封疑面色立即惨白,他知道老皇帝会借此机会打压自己。
“嗯,与当年北区交战有关。”宦官最后将交战是用戏曲唱出,显得隐晦而不分明。
可是封疑却听的真真切切,北区交战这件事并不仅仅是自己参加了讨伐,许多权贵都参加了。
老皇帝想要定自己的罪,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