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繁星点点,悠远绵长的青石小街,小食,面馆活跃了起来,两侧的茶楼,酒馆也掌起了灯,街边的叫卖声起此彼伏,人来人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一双锦缎的长靴踩了过来,红木的地板上铺着锦缎花卉刺绣毯,踩上去轻轻软软仿若云端,环视一周,高朋满座,莺歌燕舞,推杯换盏,酒色渐糜。
只见,从青玉石阶上走来一白衣少年郎,身量纤瘦匀称,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衫,衣领袖口绣着金丝烫边,不染凡尘,白玉束发,锦缎的腰束上斜插一柄寒玉笛,一副倜傥公子的风流之相。
一双英气逼人的眉眼,闪着勾人的光芒,眸中带笑,低眉抬眼间带着无限的风情,小巧精致的鼻峰,肤色微暗却也难掩精致的五官,菲菲桃色的唇微微轻启,下巴微微上扬,洁白细嫩的腕子轻轻摇着折扇,被这满堂人这般瞧着,嫣然一笑,仿若三月春桃。
眉目四扫,落在一轻纱女子身上,勾着邪邪的浅笑,连眉眼都染了痞气。
“哟,这是谁家的俏公子,一副如花俊颜看我都心痒难耐了。”
闻声,只见内堂走出一位绝色佳人,她身着艳紫色裹胸襦裙,胸前绣着大片的金丝牡丹花卉,消瘦的酥肩上披着一件浅紫色的纱衣,腰间的束带做工精致,缀着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宝翠,一枚月白色的芍药荷包傍边坠着一枚玉坠,腰肢缠软,长长的流苏随着曼妙的步子轻轻摆动,足下一双嵌宝的绣花布履,身姿款款的走到了白衣公子的面前。
一张粉饰精致的鹅蛋脸,柳叶细眉下是一双勾魂的媚眼,桃粉色的眼影,微微上挑的眼尾,多了一分妖娆少了一分艳俗,脸颊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桃色的朱唇吊着妩媚的笑意,手执一柄轻罗小扇。
上下打量,掩面轻笑,声音温柔妩媚:“啧啧,这谁家的公子生得这副绝色,若是个女儿郎怕是我那五朵金魁都甘拜下风了。”
白衣公子嘴角勾着笑,眉眼弯弯,伸出手轻抚了丽娘的桃腮,举止轻佻,调笑道:“早就听闻丽娘的艳名,今日一观更胜传言。”
丽娘娇羞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道:“公子真会说话。”
此时,一个书童急忙跑过来挡在丽娘面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丽娘看着书童,先是一怔,随后笑道:“哟,公子来我这风流处还带着女眷…”
白衣公子将书童拦在身后,无奈的叹气道:“丽娘勿怪,在下家风甚严,且又是独子,家母娇惯,嘱咐这小婢要贴身照料,哎…”说着连连摇头。
丽娘弯着笑,上下打量着书童,笑意更浓:“瞧着这小书童面若桃花,机灵可爱,一副小家碧玉可人的模样…”
书童躲在白衣公子身后,一脸不快的看着丽娘,拉着白衣公子的衣角可怜兮兮道:“公子,我们回吧…”
白衣公子扯了扯衣袖,对丽娘行礼道:“我这书童没见过世面,又是头遭来着风流处,若有得罪还望丽娘勿怪。”
“无妨,无妨。”丽娘摆了摆手道:“我瞧着公子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这花满楼吧。”
“丽娘好眼力,我自幼随家父在外行走,今日父亲进货路过京中,听闻帝都盛传这花满楼的五朵金魁各个美艳动人,能歌善舞,尤其是五魁之首的薛三娘,一曲琵琶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心驰神往,便想一睹风采。”
闻言,丽娘面露难色,轻摇罗扇娓娓道来:“不瞒公子,三娘屋内今日有客,也怪奴家,若是早知公子登门定然退了那些俗人,只道是天公不作美,倒是拂了公子的一片痴心,哎,该死,该死呀…”说着丽娘紧蹙眉心一脸懊恼,拿着罗扇佯装拍打自己。
白衣公子一把拉住丽娘的腕子,惋惜道:“哎,这与丽娘何干,是晚生来的不巧,与三娘无缘呐。”
丽娘眼波流转停在白衣公子的腰间,开口道:“哟,奴家看公子腰间的玉笛绝非凡品,想必公子也是善喜音律之人。”
“不错,晚生颇喜音律,也是想与三娘畅谈音律,哎,实在不巧啊…”
丽娘观之,眉心一挑,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乐之声,空灵幽远,意境悠然,令人神往,引得一众宾客倾耳倾听,如痴如醉。
白衣公子听之,先是一怔,随后大喜,忙问:“何人在抚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妙哉。”
丽娘笑道:“哎呦,真是奴家年迈了,这抚琴之人名唤梅姬,擅长抚琴音律,虽然不及三娘,却也是屈居五魁的榜眼…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抱拳行礼:“还望丽娘引荐。”
丽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唤来一名小厮:“引这位贵客上傲梅阁。”
临行前,白衣公子将一定金子放入丽娘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