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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突围

深夜,余飞正在账中酣睡,忽梦中听得一阵喧闹声,越来越大,余飞醒来,有亲兵急急忙忙蹿进账中:“将军不好了,唐军烧山了!”

“什么?”余飞纵起身来,唐军处在山谷最深处,他们竟然烧山,这是要自杀不成!

此时正是天气干燥又有大风之时加之今年一直无雨,山谷中枯枝败叶不少,只需一个火星立即便是燎原之势。

火焰已经布满整个山谷,有飞鸟拖着火尾向高处飞去,然而飞起不远火焰已经烧到它全身羽毛,飞鸟瞬间化为火鸟,哀鸣一声坠入火海。

余飞匆忙赶出,王世充已摔众将立在高处,众将皆不明所以,不知李靖在倒什么鬼,大火烧山无非将郑军逼退一些,而唐军可是恰恰围在山火之中啊。

为防火势扩大山谷四周郑军皆匆忙将阵地后撤,从半山撤至山顶最后只能彻底放弃山头,远远的看着那片火山,王世充预料到李靖要借火势突围,命各军对大火形成包围之势,然而不知李靖要从哪方突围,兵力却是松散之极形不成有效阻击,只有在要道路口加大兵力。

大火蔓延郑军的包围圈必然松散扩大,兵力也就少了。李靖这招无异于自杀,将自军处于山火之中,这是死中求生,余飞惊讶于古人的狠厉,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列如李靖烧山,或许可以带一部分士兵突围,但是也必然烧死大部分,如果他选择投降或者死战这支军队是灭了但是也会少死很多人啊!战争面前人命好比草贱!

余飞奉命摔军在东南面布防,刚好布置妥当山火漫来,只得退军二个山头,再要设防,有王世充传令兵来报李靖军从南面突围,让大军赶去围剿,余飞只得留下少许岗哨自己摔大军赶去,到达南面,只见郑军大军齐聚将出口围个水泄不通,包围圈中躺了百十具唐军尸体,远处火光中竟也有数百生生被烤熟热死的尸体。余飞赶去问详细,王世充恨恨的骂:“李靖狗贼,够狠,够奸诈,这是个虚招,万把唐兵喊杀着冲出来攻了一阵,丢下数百尸体,又被大火烧起千百,之后再无动静,我估摸李靖乃是声南击北,将我军引到南面只怕此时已从北面突围了。”

此处地形处于南阳东南面二十里处,李靖向北可以退回南阳,向南可以逃去襄阳。襄阳,竟陵等郡已在出征之时便被李靖拿下。而南阳还有朱粲,南阳身后的伏牛山也还有不少唐军游击,各将皆认同王世充之言,认为李靖会北面突围回南阳,一名留在北面的斥候来报唐军自北突围也印证了众将推论,于是大军开拔,围着山火奔行六七里来到北面,此时已然天将黎明,只见火头处躺了百十唐军尸体,留驻此处的军官上来报:“陛下,唐军来势凶猛,然而并不强攻,末将只有一千步卒,唐军本可以突围,但他们只虚冲数次又退回火中去了。”

王世充怒大骂李靖狗贼,只得摔军再奔行六七里回到南面,此处躺了一地郑军尸体,留驻的一千郑军都没了,唐军早去的远了。王世充赶到火口处,山火之中依然能见一地焦了的尸体,显然唐军虽然逃脱,如此大火之下不被烧死一大半就奇怪了,王世充心情又好起来,以为辛苦设计的包围圈被人所破此时看来也只是断臂保命之策,王玄琼策马上前问道:“父皇,追不追?”

王世充马鞭挥舞道:“追,李靖十多万唐军此时只怕损失过半,烟熏火燎之后难有战力,此时南撤无非去襄阳或者沿丹江退回淅阳上洛二郡,我们追去先灭李靖,然后抢了他的船也坐船西进,沿汉水,丹江直抵长安,”王世充分派已罢,眼望长安方向:“哼哼!李渊老儿,去年围长安让你侥幸,今年必取你狗头,灭你伪朝!”

正如王世充所料,李靖放火烧山实为无奈之举,十多万大军被围凹地山谷之中数日,面面皆有铁骑难近的双人抢阵围死,任他熟读兵书自比兵仙也无可奈何,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眼看面对郑军的招揽劝降之书飞来,将领们意志动摇,不乏劝他投降者,李靖把牙一咬斩了谏降的将领放火烧山,断臂保命,这一招果然狠厉,十余万大军战死者少烧死者多,待忍过一夜热浪,黎明时冲出火海再奔驰半日逃到汉水之畔时兵只有五万,马只剩数千,一个个披一身烟火痕迹,很多没了毛发,很多熏坏了双眼,更很多烧烂了皮肤,此时又饥又病,郑军追来绝对无力再战了,还好唐军来征之时本是坐船而来,此时船就停在离此不远的乌江湾,他已派人前往调船,称着等船的时间李靖军就在水边休整,宰杀伤马让军士饱食一顿,以勉强恢复些战力。

王世充大军来到之时,唐军已饱食马肉上了战船顺流朝襄阳方向去了,王玄琼疑惑道:“父皇,李靖不回长安保护唐朝,却反方向去了荆襄,莫非他要佣兵自立不成?”

王世充举着望远镜,远处江面上李靖正站在船头一脸严肃的望着己方,王世充回头见余飞也正在沉思,便道:“飞儿,你可知道李靖用意。”

余飞理了理思绪,眼看如今形势李唐是无论如何也憾不动郑朝了,相反此战李唐损兵折将实力大损,一旦郑军再围长安李唐倒有覆灭之险,李靖兵只剩四五万,即使返回长安也无力扭转乾坤,是了,他已在荆襄打开局面,荆襄之地虽然被各路匪军祸害数年,尤其被朱粲吃了几轮,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然而这也是优势,所谓乱世出英雄穷山恶水出刁民之类不是白说的,百姓富足之时,拉他去打个仗要粮要军饷,少发半个大子他能跳起来骂娘,而困苦之地日日有人饿死,只要供应一日三个大馒头便不愁兵源,李靖此去若不加以钳制不出数月他又能带出十多万大军。

余飞说出想法众将皆忧虑起来,王世充手捏胡须,一幅沉思之状:“形势不等人,优势转瞬即逝,李靖进了襄阳急切间恐难攻下,只能将他困在城内出不来作恶,我等尽起大军攻直入长安攻灭李唐才是,否则等李唐回过气来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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