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的时候,张潇道别子燕,赶着和张曦一起走了,张曦依然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过出教室倒是挺早的,张潇一转眼便不见了张曦的身影,张潇见此赶忙追了出去。
只是出了教室之后张曦并没有急着回家,一个人靠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的墙上看着放学回家的同学。张潇见此没有惊动张曦,悄悄的走过去和张曦一样,学着张曦的样子靠在墙上,张曦略有察觉,转过头奇怪的问道;“你靠在墙上干嘛。”
张潇看看张曦道;“你靠在墙上干嘛。我就干嘛。”张曦猛一听不觉一怔,还以为是张潇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道:“我靠墙上又不干什么,只是上自习累了,靠在墙上休息一会而已。”
张潇道;“我也是靠在墙上休息一会,然后回家啊。”张曦听此笑笑,没多理会张潇,依然靠着墙看着放学的同学,过了一会道;“好了,回家了。”
张潇道;“那就走吧,我今天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张曦道;“什么事情啊。”张潇道:“不过先说好了,你可不许笑话我,否则我可不跟你说了。”
张曦道:“傻丫头,还怕被笑话啊。”张潇道:“你到底笑不笑话我。”张曦道:“说吧,不会的,我笑话你干嘛。”张潇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刚刚上晚自习,王英凯说他是男子汉,我问他什么时候成为男人的,又是怎么成为男人,然后子燕和王英凯好像觉得我很流氓,你说我是不是很流氓啊。”
张曦听了扑哧一笑道;“我说你一个傻丫头,关心人家是不是男人,怎么成为男人的干嘛。”
张潇听了有些委屈的道;“我也不是关心,就是随口说说而已。看来我真是成为流氓了。”说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成为流氓很可怕的样子。
张曦看了看张潇道:“你们几个关系那么好,互相调侃一下其实也很正常,有什么流氓不流氓的。他们要是再说你流氓,你就揍他们啊。”
张潇想想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不然我倒是要忘我是他们几个的老大了,他们竟然敢如此对待老大,真是找揍,明天去了先揍他们一顿再说。”
张潇听了道:“你们那里真是太欢乐了,一点压力都没有。哪像我们哪一块,一个比一个认真,我感觉压力好大啊。”张潇道:“那要不你坐下来,我们整天一块玩多好啊。”张曦道:“还是算了吧,我本来就学得一般般,和你们再在一起疯,那可就算完了。”
张潇听张曦这么说,突然不知道给如何接话,两人相对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张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哎,张曦,你知道吗,子燕打算写故事记录我们青春,她可答应我让我成为她故事中重要的一角,从明天开始,你也帮她收集故事,我帮你说说,也让你成为这故事中的一角,那我们就都可以被记录下来了。”张曦疑惑看看张潇说没怎么弄明白,张潇又认认真真的给张曦解释了一遍。张曦觉得挺好的,便答应了张潇。
第二天,子燕果然买了笔记本,给王英凯郑启凯几个人每人送了一本,让他们各自留意一下自己碰到的好故事什么的,要是愿意记就记下来,几人爽快的答应了。
这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依然是那么的精干,自信,处处散发着中年男人的魅力。进门就将课本教案放在桌上,
在大家行礼之后,便又开始了自己的自我陶醉,一手拿着粉笔停在胸下,一手略举过头,还跟着节奏摇动着,微闭着眼睛,伴随着流利的,他自称是地道伦敦口音的英式英语,在教室课桌间的走道间来回穿梭。
伴随着同学们“yes”“no”“嗯啊”的回答,老师时常满意的点点头。面对此等场景,坐在后排的子燕不自觉的将头低下来,揉揉眼睛,反正老师在讲什么自己听不大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配合能听懂的同学附和着老师,点点头或摇摇头。
因为她知道老师虽然微闭着眼睛,但是每个人的举动都逃不过老师得眼睛,老师也不会放过每一个精力不集中的同学,为了避免被老师叫起来问话,而自己又不知道老师问什么的尴尬,子燕虽说不愿意如此,但也不得不如此而为。
同时也为了让自己内心不会因为自己如此虚假奉承而过于痛苦,她又不得不低下头,选择张张嘴不发声,算是给自己心灵一个交代。
不过和子燕情形差不多的张潇却选择了与子燕截然相反的方式,双手撑着下颚,跟随着老师的节奏摇晃着脑袋,总是比其他人慢半拍的附和着老师。
老师也时不时的会随机叫同学单个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问题的答案也时常简单的让人发指,多为判断句,你只需要回答“yes”or“no”就行了,反正是错不了,
因为你回答错误的时候老师会做出一副自责的样子,假装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让你没听明白,然后便会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只需要改变一下答案,刚刚回答的“yes”现在回答为“no”则百分百正确,而且还会得到老师“good boy”或者“good girl”或者“very clever boy”or“very clever girl”的称赞。
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如此回答,尤其是子燕,明知道答案如此简单,就是不愿选择,直接说不知道。英语老师知道子燕是插班生,当子燕初次这般的时候,还自以为是的在全班同学面前为子燕辩解,
道;“我知道大家的基础有差别,我说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楚,要是能完全听得清,那恭喜你,你们英语课以后都可以不用上了,我保证你们走遍欧洲,美国都没有一丝障碍,但是我想这只是美好的愿望,也是曾经的现实造就的眼前状况。
不过大家放心,我自认是一个有良心的老师,在我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说你们插班生也不要放弃,不要自卑,只要按我的套路走,一定能学到东西。”
为此还时常照顾子燕,先让另一个同学回答,如果回答错了有时会让那个同学坐下,转而给子燕一个机会,子燕对此却毫不领情,反而是有些反感,后来站起不管自己知不知道答案,更是直接说不知道,然后坐下。
为此和英语老师闹的有些不愉快,英语老师责备道:“你这孩子这点真的不好,还是改一改的好,否则会误了自己。你是不知道,你问问我带过的学生,即便是基础最差的,只要他勤开口向我相问,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相授,我真的不会保留,
你以为我怕将我的东西全部交给你们,我就没法混了,没有的,我还巴不得你们一个个比我厉害,那样我就高兴死了。”
子燕虽说听着老师说的话有些别扭,心中不舒服,但还是不想辜负老师的语重心长,道:“老师,我基础确实不好,你一提问我就紧张,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才.......”
英语老师见子燕如此不领情显然有些生气,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走上了讲台,不想先去计较这件事,希望通过前面的同学配合完美的结束这节课,不要让同学们觉得自己这节课中留有那么一些他以为的瑕疵。
不过即便如此,这节课的后半截英语老师还是出了好几次差错,英语老师还为此为此懊恼不已,总是想办法补救,希望同学们忘记这段小插曲。
子燕经此之后以为英语老师肯定不会在去提问自己了。没想到事与愿违,英语老师还是有些执着,依然没有放弃对子燕的治疗。
因此子燕上英语课总是有些提心吊胆,当有人回答正确,她那提着的心才会放下来一些。不过英语课倒是显得异常漫长,老师问完一个问题总会有下一个问题,这刚刚放下的心又会提起了来。
如此反复,子燕总会觉的有些难受,要是其他课上倒好,老师一门心思的在讲台上一门心思的道说着,自己还可以翻开日记本写写日记什么的缓解一下,但恰恰这该死的英语课上恰恰不行,
先不说英语老师得神通广大,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就是他那轻盈,鬼魅般的身影,随时都会出现在你的眼前,要是发现你有些“不务正业”,他非说得你流泪满面,良心几天不得安稳。
所以每当子燕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都会侧脸看看张潇,张潇见此总是会学着小说中读文言文的私塾学子,一边摇头晃脑的跟随者英语老师的节奏,一边故意作着各种怪脸去逗子燕一笑。
不过这些动作都要在英语老师眼光明显扫向其他地方的时候,好在英语老师节奏明朗,只要正确的跟着他的节奏,这种小插曲完全无伤大雅。
这不老师对着另一边的同学提问,得到满意的回答之后又是招牌式的夸赞,道:“good boy。”
张潇对着子燕一边摇头晃脑,一边也没有忘记去跟着英语老师的节奏,在老师good boy出口之后,随意的就将他们同学间私下调侃说的最多的good man说出了口,来附和英语老师。
全班同学都清楚,good man是他们私下对英语老师的称呼,其中夹杂了很多的东西,并非如good boy那样只是表扬,听此不觉都呵呵笑了起来,
子燕吓了一跳,赶紧坐好,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暗想英语老师这下肯定生气了,一顿教诲看来是在所难免。
前面的郑启凯担心张潇,转过脸来轻声道:“傻了吗,在干嘛。”而说出此话张潇一点没有掩饰,依然侧着身子,只是伸手捂着嘴巴,眼光中满是老师我说错话了的真诚,等待着老师的发作。
只是没想到老师好像并没有生气,转而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大堆英语,张潇显然是没有听懂一句,试探性的道:“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有意说的。”
英语老师摇摇头,然后自做翻译的道:“很好很好,非常好,你没有错,这怎么会有错啦,奥,你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扰乱课堂了,没有没有,我一点也没有怪你扰乱课堂,
我刚刚是说,你做得非常好,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一直在认真听课,没有一丝分心完全是跟着我的思路在走,因为我对此也很有体会,
想当年我只身来到上海滩外国语学院进修的时候比你要痴迷很多,我非常非常的高兴能通过我的教学让你喜欢上英语这么课程,而且当我说出good boy的时候,你能说出good man,而不是随口说出和我一样的语句,
也证明你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这点非常重要。”张潇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熏陶的有些不知所措,咧咧嘴,向四周看了看,道:“真的吗?”英语老师拍拍胸膛道:“老师一直坦坦荡荡,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着突然很高兴的样子,快步走上讲台,将课本教案放在讲桌上,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今天这节课安排的前半部分就结束了,下来我本来想说说有关期中考试的事宜,
不过张潇同学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真的是感慨良多,请大家不要介意,我想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共勉。”
英语老师话还没说完,底下就有人道出了“好”。英语老师招招手先让大家平静下来,
然后道:“不过先说好,大家静静的听,不要激动,免得值周老师听见注意,影响不好。”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
道:“想当年我和你们这个年纪,嗯,应该比你们稍大一些的时候已经是老师,那时候学校要选一批老师进修,那时候的我们都没出过远门,更不想出远门,
一听要到大上海去,一个个吓得都不做声,没一个敢去的,我自告奋勇,带头一拍胸膛,大家才敢同意。
大家都是学不同的专业的,也各自热爱着各自的课程,我到了那里简直感觉进了天堂一般,到了那里我真的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三天来用,
每天听着那一个个名人演讲原声,那简直是无法道说的喜悦,我犹如刚刚出生的婴儿,贪婪的吮吸着母亲的**,在那校园的大树下对各个名人的演讲是倒背如流。”
说着又微闭着眼睛,双手开始举过头像两侧摊开,口中念念有词“I have a dream........”一下子进入了马丁路德的世界,就这样不觉意便将时间拖到了下课,
很显然陶醉在他认为是优美英式英语,还是美式英语中的英语老师显然没有太过注意下课铃声的响起,依然继续着“自己”的演讲,本来早就听的不耐烦的王英凯赶紧提醒老师道:
“老师下课了,我想要去厕所。”英语了老师这才恍然大悟,从自我陶醉中回过神来,口中不住的向同学道歉,说是自己过于热爱这门学科了,一时陶醉没有听见,
然后还道:“不过我认为这几分钟耽误对大家肯定会有帮住。”说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