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梁上的红漆掉了一半，麻木绳子递在堂前，一并尖锐的深沟散着银寒光芒，钩尖刺入皮骨，生生将人吊在梁上。
那老嬷嬷的面目全非，被放下来之后，左右查不出是哪个宫中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
秋嬷嬷跟在人群之后，查看完四周的状况，拿着本子汇报到一半，眼睛忽然看到某样东西，话题一顿。
“怎么了？秋嬷嬷。”
秋嬷嬷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快不上前，一把拉下尸身腰间的铜牌，锦绣牡丹围绕下，一个大大的冬字居正中央。
“冬青！”
安柏新眉头紧皱，侧头道：“你认识？”
“是，是我很亲的一个阿妹，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我让她替我半些事情，昨儿晚上没来我还觉着奇怪，总以为是遇到事儿延后了，谁知，谁知……”
秋嬷嬷红了眼眶，“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
“你可确认是她？”
“这牌子，是我与冬青刚入宫时，掌事的老嬷嬷送予我们的礼物，几十年了从未离过身，若不是冬青，我也绝非如此伤心。”
安柏新道：“她平日里可有什么仇人？”
“可无仇人。冬青一直与人为善，我想不到会有谁如此恨她，要刮花她的脸，将她吊挂在此处。”
“我知道了。”安柏新点头，道：“官史可在？”
人群后走出一个矮个子老头，两手端在身前，弯腰颔首道：“臣在。”
“去查看宫中所有人事记录，那名唤冬青的人是否失踪，与她有干系的，一并不能放过，带回堂内审问。此事性为恶劣，宫中有如此胆大妄为之辈，我定不轻饶他！”
护卫军步伐齐重，拿着银枪从这个宫走入那个宫，旧书阁是最后一遭。
侍卫长李少康没有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人在，在院子里饶了一圈，到处冷情得不行。倒是这花园被照料得很好，花开枝头热闹，鸟雀儿争相叫着曲儿。
“有人吗？”
李少康喊了一声，没有答应。
余光瞥见一间屋子，门口摆放着一盆小花儿，木头窗朝外露出小口，仿佛是悠闲无比的农家主人。
他脚步一沉，上前敲门：“护卫军办案，里头有人吗？”
右手蜷成半合，又敲了两下，当他正无耐心，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被人往里轻轻拉开了。
十四五岁的丫头，生得貌美，猫眼似的眼睛微抬，神色疑惑：“侍卫大哥，有什么事吗？”
“……”
李少康本是审问犯人的态度来得，看到她一瞬迟疑，道：“你与冬青可是相识？”
“冬嬷嬷？”
“据宫人说，你们关系很好。”
女孩并不否认，“是，冬嬷嬷平日很照顾我，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少，只有冬嬷嬷对我很是亲切。”
“你知道她出事了吗？”
“冬嬷嬷？她出什么事了？”
“死了。”
女孩的脸色刷地变白了，问道：“怎么会这样？昨儿她还好好的。”
李少康道：“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日申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