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挂于高空,光线像是蒙了一层白纱,笼入街景长道。
“五殿下!”
“五殿下您去哪儿了!”
声音绕过墙头,从这个宫传到那个宫。
慕思成眉头微皱,翻身打算继续睡,过了一会儿,眼带不悦地睁了开来。
手压着藤椅,睡眼朦腥地揉揉眼睛,薄如蝉翼的衣衫透着肌肤,慕思成抬头看看天色,又低头看了看周遭,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爬起来。
沾了水的木桌半湿不干,慕思成推门进去,没过一会儿,拿着几张老旧的破黄纸走出来,下台阶步伐轻缓,低头露出纤细的脖颈,没入衣领后方。
石板被人扶起,翻了个身,推到小石座上,纸张一推,铺平摆放。
慕思成侧着身子,身体斜前靠着,右手拿着毛笔,左手平放在石板边沿,发丝侧落面颊,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
“五殿下——”
“噗呲。”
笔锋划出轮廓,这一张纸算是白费了。
慕思成叹了口气,语气不耐地说到:“五殿下,焦嬷嬷怕是要找疯了,不如您出去吧。”
门板后阴暗的小角落,小小的身影团成一团,双手拢着膝盖,充耳不闻。
“我去喊焦嬷嬷。”
慕思成放下笔,脚下步子还没迈出。
宫暮春闷声道:“站住!”
“……”
“你要是敢走一步,我把你的腿打折!”
“……”
变态!
慕思成不悦道:“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讨厌你!”宫暮春道:“奶娘走了,你高兴了?”
“我巴不得她在。”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这样的女人,我不相信你会恃宠而骄。”
慕思成神色一顿,面色冷冽地扭过头去,看着那半阖的门板,声线泛冷,“您什么意思?”
宫暮春道:“若你真心想搭上皇兄,又何必大张旗鼓,名分还没到手,正常人理当小心翼翼,步步为谋。你不惜性命与东宫之人对辩,不过是想落个骄纵的罪名。”
宫暮春冷哼一声,道:“太子都满足不了你,你莫非是想勾搭父皇?”
“……”
慕思成站在原地,冷思片刻,唇角微微勾起,笑如春色蔓延,手拢过唇边,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呀!五殿下您怎么在这?”
“等等!”宫暮春慌乱起身,推门出来,与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你做什么!”
焦嬷嬷像是装了顺风耳,踏着飞火轮,眨眼间院前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殿下!您在里面吗?”
宫暮春“啧”了一声,那眼神恨不得将慕思成当场扒皮,“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拿胶封了你的嘴!”
转身熟络地从小巷里跑了!
圆拱门被人推开,焦嬷嬷弯腰走进来:“小娘子,看见五殿下了吗?”
慕思成眨眨眼,一脸纯良:“五殿下?”
“不是在这里么?”
“嬷嬷您弄错了吧,这里是旧书阁,五殿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说的也是。
焦嬷嬷疑惑转身,嘟囔道:“……奇怪,我分明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