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一晚上,第二日清晨,还没等莹儿过来,刘一格早早起床,摸索着穿好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楞照进房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深呼吸了一口,刘一格端坐在铜镜前,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眉梢眼角黑眼圈,鼻梁圆脸樱桃嘴,鼻翼旁的右脸颊上一个小小的黑痣,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身后。除了头发变长了,相貌和身体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恪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呢?”门外响起了莹儿的声音。
“我,我……来跟姐姐请安。”庞恪声音里略显疲惫,“想着姐姐昨晚上受到了惊吓,今天应该再好好歇息的,我还是不进去了。莹儿你替我问好吧!”
“少爷可真奇怪,明明到了门口却不进来。”莹儿见刘一格已经起床,知道她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解释道:“我看恪少爷还穿着昨夜那身衣裳,兴许是在门口守了一夜。”
刘一格心底一热,作为独生子女的她从未感受过兄弟姐妹间的亲情。
“主子,您可真好看!”莹儿走到刘一格身后,帮她梳妆打扮,由衷的感叹道,“怪不得几位公子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刘一格转身给了莹儿一个粉拳,嗔怪道:“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梳洗完毕,刘一格在屋内用了早膳,便在莹儿的带领下,熟悉起庞府的格局来。
从自己住的求真阁往北走便是后花园,后花园里亭台水榭,错落有致,延着青石的地板走上一圈,竟让人有些疲累。
“主子,我们休息一下吧!”莹儿娇俏着说道,“前面就是木屋了,我们可以上哪里歇脚。”
“嗯,好。”刘一格锤了锤腿,快步跟了上去。
拐过两座假山,一座楼阁在树木丛中恰到好处的展现在眼前。飞檐走壁,雕栏玉砌,全然不是想象着储放杂物的木屋样子。
“莹儿,这咱们家放杂物的屋子也这么气派?”刘一格歪着头有些疑惑。
“主子,您说什么傻话呢?”莹儿搀扶着刘一格,笑道,“这里哪是放杂物的屋子,这里是未时公子的住处呀!”
什么?竟然不是放杂物的地方,是未时的住处,是昨天被自己喘下床的男子!刘一格有些惊讶,有些慌乱。
“小福,还不快去通知你家公子。”
门后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躬身作揖:“小福这就去通知公子。”
“等等。”刘一格叫住了他,“我们一起进去就好,不必特地去通知了。”
小福领着二人走进了屋内,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院子里一人正在石桌前捣弄这一块木头,听闻几人的脚步声,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原来是夫人来了。”未时坐在那里看着刘一格,嘴角含笑:“小福你带着莹儿先去休息,再备些茶点过来。”
小福领命带着莹儿走了,没有过于热情的欢迎,刘一格站在五步开外,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未时重新拿起手中的木头,仔细的打磨起来。
深吸一口气,刘一格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瞅着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心跳有些加速。
“昨晚上,对不起。”刘一格声音不大,但吐词清晰,“我摔了头,很多事情记不大清了。”
“夫人为何要道歉?”未时话语温柔,给人以安静的力量,“昨夜是未时的不对,未时应该想到夫人伤后应该需要好好休息的。”
“你,没有伤到吧?”刘一格有些不好意思。
“夫人这是在担心我?”未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含笑意的看了过来。
对上未时的目光,刘一格脸颊有些发热,但眼神没有闪躲。“嗯,可以这么理解。”
“我若是伤到了呢?”未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能否请夫人亲自帮我疗伤啊?”
“我会请大夫过来。”
“这皮肉伤易好,心上的伤却难。”未时抚了抚心口,作难受状,“若是夫人肯让我也踹上一脚,我的心也就好过些。”
刘一格没有想到未时竟能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打趣的话,不禁笑了出来,脸颊越发热了。
“这是我刚雕的小玩意,送你。”未时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刘一格,“既是祝贺夫人醒过来,也是为我昨夜的鲁莽表达歉意。”
手中是一个手掌大的木雕,入手温润,刻着两个人想依偎着的身影。
“主子,老夫人派人传话请主子去前厅用餐。”莹儿的声音从回廊处传过来。
“我得走了。”将木雕收好,刘一格起身离开,“谢谢你,我很喜欢。”
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目送着主仆二人离开,未时敛了笑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