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终于知道为何之前见到的那个诡异的红影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分明就是这妇人手中的破烂布娃娃!
绿幕中源点的一行疯狂闪烁!
“这位阿母,这里可没有什么狗蛋的娘亲,不过二位若是累了,不如在这里歇息一番。”
“我们方府,必会款待二位的。”
方皓大步向前,沛然的气血轰然爆发,甚至有滚滚热浪在空气中激荡!
“给我过来!”
巨大的手掌如同猛虎扑食时候的利爪,卷起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方皓一爪抓住妇人怀中的破烂布娃娃,锋锐的血劲疯狂爆窜,只是瞬间,那个布娃娃便化作碎布飘散空中。
然而这衣衫褴褛的妇人和那个痴痴呆呆的男童竟然好似全无所觉。
房间外,漆黑的夜空陡然划过一道闪电。
一瞬间的光亮映照出妇人和男童惨白的脸上诡异的微笑。
“装神弄鬼!”
血迹还未干涸的长刀一刀斩出!
刀芒四射,断肢横飞!
方皓一步踏出,宛如蛮牛踏地,细密的裂缝竟然从房间内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过道。
烟尘肆虐。
“不对劲。”
方皓微微皱眉。
源点的一行依旧疯狂闪烁,但是数字却没有变化。
方皓震荡气血,烟尘散尽,但是周围场景竟是大变!
不是在城北方府的小别院,而是在一处村落。
坑洼不平的黄土路,低矮不齐的茅草屋,时不时传来的狗叫声天边的一轮红日渐渐西垂。
“幻境吗?”
丹田中的血劲爆发,经由脊柱大龙而后在右拳一声炸响。
空气震荡,方皓旁边的树叶都被震的猎猎作响。
虽然明知道是幻境,但是方皓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出。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距离抱丹大成仅有一线之隔,冥冥之中的感觉并没有危险的预警传来,方皓周身气血勃发,整个人如同炽热的小太阳般。
方皓漫不经心的走在这个村子的街道上。
前面一街角处的说话声引起了方皓的注意。
“陈姐的声音?”
方皓平日里和陈姐接触并不多,但是她的声音方皓还是听得出来的。
方皓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孩子好像在质问着陈姐。
喊了陈姐一声,但是陈姐和那对父子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
方皓此时就像是观看全景电影的人,这个地方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剧本演绎着。
方皓决定看下去。
男孩的左眼乌青,很明显是被人打了。
“陈凤萍,你今天要不是把话说清楚了,我明天就去找私塾老师,这小孩从小就打人,长大了还不得反了天去,我们这小村子里的先生可教不了这样的人!”
男人声色俱厉。
“这个的确是我们家狗蛋的不对,这是方府刚刚给我结算的银子,抓紧给明丰拿去看看大夫吧。”
陈姐从钱袋里掏出大部分银子,递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看了看陈姐口袋里剩余的一些银子,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听到方府二字有了些顾虑,最终还是止住了贪念。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儿子再欺负我们家明丰,那可就不是一点钱的问题了。”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
陈姐接连答应,目送着这对父子离开。
方皓跟在一脸怒气的陈姐身后,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狗蛋,你给我出来!”
陈姐猛的一开门,门撞在墙上发生哐当的一声。
“娘。”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他低着头,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害怕极了。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平日里不要欺负人,要听私塾先生的话,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给我跪下!”
小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喊道,“今天不怨我,是明丰他骂我我才打他的,是他先挑的事。”
“你还敢嘴犟,你还敢嘴犟。”
陈姐气急了,直接抄起一旁的鞋拔子,径直呼在男孩的屁股上。
“我让你顶嘴,我让你顶嘴。”
鞋底啪啪的打在男孩的屁股,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先生教你以礼待人你不听,我让你在家的时候让着别人点你不听,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现在还把人家明丰的眼睛打的乌青,你在私塾学的就是打架吗!”
陈姐一鞋底又一鞋底,实打实的抽在男孩的屁股上。
男孩疼的嚎啕大哭,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你就这样给我跪着,今晚上晚饭也别吃了。”
抽了十几下的陈姐扔了手中的鞋,对着男孩吼道。
男孩跪在这门口,眼泪还是滴答滴答的溅落在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是对陈姐这样的父母的一种“惩罚”吗?”
方皓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起方虎说起的关于那个不知名妇人的经历,若有所思。
此时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就好像一场电影,才刚刚走到一半。
陈姐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男孩狗蛋在门前跪着。
然而在这个时候,那个叫明丰的,眼睛乌青了一圈的男孩却是爬上了陈姐院子的墙头,一个小石子打在狗蛋的身上。
狗蛋看向墙头,明丰回以挑衅的手势。
狗蛋回头看了看还在屋子里忙碌的娘亲,心里一横直接跑了出去。
一脸怒气狗蛋出来找到明丰,抄着拳头就要再揍他一次。
“狗哥,别。”
明丰麻溜的从腰间掏出两块银子。
“我知道,你父亲不在了,我在私塾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我不对,这个是我爸从你娘那里威逼来的银子,我偷来一些还给你了。”
“狗哥,希望你能原谅我。”
明丰确实有些被狗蛋打怕了,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自己以后有了狗蛋这个“武力”不俗的朋友,再加上自己小有资产,以后在这村子的孩子群里肯定横着走。
狗蛋接过明丰的银子,想着母亲忙碌而憔悴的身影,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明丰,你跟我去那东河捉几条鱼来,我就原谅你。”
“我知道有个地方,水不深,也会有一些鱼。”
“我听你的,狗哥。”
明丰连忙答应道。
两个半大的孩子拿着破网和几个鱼篓,偷偷摸摸来到河边。
已是傍晚,这处小水洼在高大茂密的枯草丛的遮掩之下更显得阴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