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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山论剑(一)

离山境内,艳阳高照,一年一度的离山论剑已经开始,因为这一辈的翘楚众多,拿到前四是很难的事情,但都为了给自己和师父争光,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许多弟子从上山开始直到死去都没能下山历练,修行未果,反而撒手西去,这都是抱憾终身的。

此次离山论剑有三天,每名弟子腰间都有一枚玉佩,玉佩的正面是云纹,是离山剑宗的象征,背后一面则是自己的序号,弟子找到和自己一样序号的人比试,胜者晋级,败者淘汰,而历代首席大弟子是不参与离山论剑的,这是顾北轩自己定下的规矩,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战戟也是允许的,此后这就成了离山论剑历代的规矩。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离山论剑师叔祖会来!”

那个擂台之下,一群弟子议论纷纷。

“对啊对啊,剑仙之祖亲临,这次离山论剑可要好好表现!”

擂台对面的观战楼上,放着四把交椅,左边坐着柳宗玄,右边是顾北轩和长玉,柳宗玄和顾北轩之间空出了一个位子,明显是留给轩辕战戟的,这位子的摆放其实是有道理的,顾北轩和轩辕战戟的位子在顶部,都说左为尊,因为轩辕战戟是辈分最大的,所以他在左边,顾北轩在右边,柳宗玄和长玉的辈分要小一些,所以在第二道台阶,柳宗玄为左,长玉为右。

此时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一袭白衣落在观战楼上,正是那风华绝代的剑仙之祖轩辕战戟。

三脉首座连忙起身行礼,对他们的师叔无不尊敬。

“师叔请!”顾北轩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轩辕战戟微微点头,坐了下去,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剑仙之祖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风华绝代,好一个翩翩公子啊!”观战楼下的一个弟子感叹道。

“是啊,师叔祖气宇非凡,就是人冷了点。”

“师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苏玉灵快速走上观战楼,气喘吁吁,“师尊,师叔祖不在大光明境…”

说着,他看了眼坐在顾北轩左边的轩辕战戟,有些疑惑,放满了语速,“可是这位似乎就是…”

顾北轩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师叔祖,你去主持离山论剑吧。”

“是。”苏玉灵抑制不住心中惊喜,虽说这一辈的弟子他最早拜入门下,可是轩辕战戟他也是从未见过的。

他走时,还时不时看几眼轩辕战戟,用一种崇拜的眼神。

顾北轩见此情景,笑着说了句:“看来这些孩子们对师叔都很是好奇。”

轩辕战戟笑了笑,淡然一句:“开始吧。”

“第四百七十届离山论剑,正式开始!”苏玉灵昂首朗声道。

于是,他掀开手中名刺,一张金色的名刺,在阳光下显得很耀眼。

“第一组,风回峰弟子萧桀对阵戏月峰弟子林若言!”

一个一身淡蓝色弟子服的男子手握一柄长剑,在众人眼光之下走上擂台,萧桀是一个青年,看他一眼只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况且他是玄灵境。

一个白衣女子从一堆女弟子群中走出来,她面色苍白,不是害怕,而是她原本身体便不好,她的修行天分很高,奈何身体不给力,先天缺少一根隐脉,对她来说,能修至剑通境已是奇迹,而她又生得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像极那种长在温室里的花,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看了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怜爱之心。

“你们知道吗,这个林若言虽说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身体不好,剑通二重,而我们萧桀师兄是我们风回峰的翘楚,就算她身体好也不是对手,虽说稳操胜券,可是怎么都感觉赢了也不太光彩,容易让人说成是钻空子!”其中一个风回峰的弟子说道。

“不怕不怕,萧桀师兄才不是那种怕风言风语的人呢。”一个弟子应和道。

萧桀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颇有几分欣赏,“林师妹,你身子不好,若吃不消,就别逞强。”

“多谢萧师兄。”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林若言微微笑了笑,若是其他的人,恐怕都要被这一笑勾了心,可他是萧桀!

整个离山剑宗的人都知道,风回峰的这位萧桀可是练剑练得最勤的,况且,他是玄灵境七重!

忽然间,萧桀手中长剑出窍,一柄黑剑!

青云玄兵榜记载,黑剑金乌!

萧桀祭起手中金乌剑,没有选择近身,而是对剑!

他运气周身真元,金乌剑金光猛现,一剑挥去,底下观战的靠的近一点都被剑气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因为林若言身体不适,不能久战,所以萧桀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最好一剑分胜负,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那剑气涌去,林若言站在原地,稳稳的站着,因为一朵剑花挡在她的面前,众人惊讶之时,林若言伸出手,一朵桃花在她掌心凝出。

“花开!”林若言轻轻喊了一声,原本围绕在她周围的点点星光瞬成桃花,犹如漫天花雨围绕在她周围,加上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一般人便早已迷了心神。

林若言忽然拔出她手中的剑,剑出窍之时,众人惊呆了,那是一把,钝剑。

不过萧桀原本以为能定输赢的一剑却被林若言轻松化去,所以见她拔剑,萧桀也赶紧集中精力。

可下一幕众人又是不解,林若言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在漫天花雨中,舞剑?

“这是在,跳舞?”萧桀心中默念。

而其余的男弟子大多只觉得好看。

不错,林若言就是在舞剑。

顾北轩看出了端倪,却有些惋惜,“山水剑法第五重,醉花剑舞,你这弟子有些天分,只可惜缺少一根隐脉,可惜了一个人才。”

“上天不公,断了她一根隐脉,虽从此修不得其它上乘功法,但也让她在山水剑法上颇有建树。”长玉回答道。

原本柳宗玄以为他的弟子境界高林若言一等,稳操胜券,可是如今却有了一丝担忧。

林若言舞着剑,周身的花瓣已经将她围了起来,萧桀一下子看破了,刚才没有注意到,醉花剑舞,上半谱如行云流水,闲情漫步,下半谱舞起之时,繁花凋零,在聚剑势!

果然,林若言周身的花已经枯萎,衰落的花瓣围绕在那把钝剑的周身,原本温柔的女子此刻身上却透着一股寒意,林若言一剑指出,剑势已聚,枯萎的花瞬间又活了过来,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直逼萧桀而去!

萧桀却也不慌,一记倒金乌,将花瓣碾碎,只是花瓣源源不断,萧桀也没机会管其他,刚想祭出法印再来一击时,花瓣突然断了,“哐当!”一声,林若言那把钝剑掉了,因为她的身体吃不消了。

她紧紧按着胸口,表情也是痛苦。

萧桀见势收回了剑,“林师妹,你先天隐脉受损,别逞强了,等来日你身体好了,还有再战的机会,你的醉花剑舞…很美。”

旧疾复发,林若言的嘴唇已经白了,她苦笑:“终是萧师兄更胜一筹。”

“这也太可惜了吧。”

底下有一个弟子说道。

其他弟子也纷纷说道,都表示可惜。

长玉真人叹了口气,其实林若言修行的天赋并不比冷千钰差,奈何隐脉受损,每次到关键时刻便旧疾复发。

“若言,你回去休息。”长玉真人说道,是在安慰。

林若言点了点头,便从擂台上走下。

虽是可惜,可是命中注定她无法修行。

“好了,这一战,风回峰胜!”

直到苏玉灵喊出这句话,议论声才停止。

萧桀走下擂台,却并无喜色,对他来说赢了也是不光彩,不体面,还真是钻了空子。

“下一场,戏月峰弟子冷千钰对阵齐云峰弟子夏言!”

苏玉灵说完,底下又开始议论。

“齐云峰都是人才,这个夏言是掌门的十弟子,”

此时一个戏月峰的女弟子站出来说了句:“那又如何?你是没见过我们冷师姐的剑!”

于是,齐云峰的队伍里,身穿蓝色弟子服的男子握着一柄长剑走了出来,便是夏言,眉清目秀,手中拿着的剑名唤听雨,练的也是山水剑法。

冷千钰自始至终都站在长玉真人身后,长玉真人对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吧!”

冷千钰也点了点头,运气轻功,从观战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一袭白衣,一柄玉剑,只是她与林若言不同,林若言看上去温柔,练的是山水剑法,而冷千钰人若冰霜,站在她身边都有一种凄凉的寒意,她练的是风雪剑法。

夏言客气的抱拳,“请冷师妹赐教!”

冷千钰微微点头,手中寒冰剑出窍,寒光乍现,剑气所到之处,只剩冰雪。

冷千钰第一剑,风花雪月,剑气趋势地面凭空长出冰锥,一直蔓延到夏言脚下,冰锥拔地而起,夏言纵身一跃,躲开那一道升到空中的冰锥,落地之时,听雨出窍,将那地下的冰雪剑气死死压住。

冷千钰第二剑,寒冰雨,顿时天空下起雪来,却只有冷千钰周身有雪,一片片雪花落下,却都在寒冰剑周围停住,她在聚剑势,于是,一剑推出,雪花飘向夏言。

夏言剑势,挥起听雨,远处竹子瞬间就秃了,竹叶被听雨的剑气驱动着,在他面前筑成一堵墙,雪花袭来!原本飞舞的竹叶被寒气冻住,竹叶墙变成了冰墙,见势,听雨一剑斩去,斩碎冰墙!

这两剑夏言一直处于被动,若再不反击,就一直顺着冷千钰,那么她的剑势只会越聚越猛!

于是,听雨再次挥起,夏言使出一记月花晨夕,人间一朵朵剑花凝出,人间至暖一剑,看似美好,实则尽是杀机。

“凝风神雪,万物同心,水为剑引,化冰为灵!”冷千钰剑决轻颂,连她的声音都让人寒的发抖,一朵如玉一般的雪花在寒冰剑尖汇聚,雪花之后的冰刃更是数不胜数,这一记剑气生雪,人间至寒一剑!

与夏言那一记月花晨夕相撞,顿时剑光爆出,震得观看的弟子都不禁要拿剑挡一挡。

“师妹,你的这个弟子剑通境已达五重,风雪剑法怕是修炼到第八重了,三年之内成剑仙,倒是有这个可能。”柳宗玄也难得说出了一句赞赏的话。

长玉真人却并没有多说。

擂台之上,冷千钰的剑势已经聚的太猛,太寒,硬生生将那一记月花晨夕压了回去。

夏言赶紧用听雨一挡,却是猛退五部才得以稳住差一点就要摔下了擂台。

夏言苦笑:“冷师妹剑法高超,师兄自愧不如!”

底下又起了声音,惊奇,赞赏。

冷千钰点了点头,运起轻功,飞回观战楼。

“夏师兄你怎么回事啊?”一个齐云峰的弟子问道。

夏言又是苦笑:“她太厉害,我打不过啊。”

苏玉灵有点不甘,但还是喊出:“此战,戏月峰胜!”

戏月峰一队欢呼声很高,齐云峰那队却一直在询问夏言,还有问是不是放水了,要真说放水,也是冷千钰放水才对。

“下一场,”苏玉灵看了看那个名字,往齐云峰那队看了一眼,仍是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人,故意停顿了一两秒,才实在没办法继续拖延,“齐云峰弟子安逸辰对阵风回峰弟子林浩!”

风回峰弟子已经上了台,齐云峰却还没有。

此刻,顾北轩也是有些着急,看向一边的轩辕战戟,却见轩辕战戟的表情并无多大的变化。

“齐云峰弟子安逸辰!”苏玉灵再喊了一声。

“苏师兄,那个安逸辰没来,就是弃权了,还比什么呀!”一个风回峰弟子急着喊道。

“谁说我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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