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小房子三面都是冰冷的水泥墙，他知道墙里面还藏着坚固的铁栏杆。
诃舞跑到何预的牢房外面，直接又从空间里搬出昆仑雪水，手掌引动空气中的元素分子一打，将寒冰刺入门锁。
而后后退一步，干脆利落地一踹，锁应声落地。
何预一个人在地上挣扎的时候，自己身上的骨骼好像都在响，浑身都痛，痛得耳边都嗡嗡地，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这短短几分钟，他好像经历了整一个世纪的苦难。
诃舞冲过前去查看何预，想扶住他却被疼痛难耐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挣脱开。
她不敢直接用神识去探，怕伤了何预的脑子，就让琥珀近身扫描。
果然，他的体内极不稳定，属于人类的各种活细胞与丧尸病毒交错乱窜。但人体内免疫细胞的作用仅仅只是杯水车薪，压根抵挡不住丧尸病毒的侵扰。
他是在进行丧尸异变。
何预想要去看来的是谁，却因为腿疼站不住，直接跪到了地上。额头布满汗水，眉头紧蹙，他用力忍着疼痛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牙都咬碎，哪里有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两手撑地，他也顾不上地上硌手，这样的触感在剧烈的疼痛面前，他都感觉不到。
碎小的沙砾石块把白皙的手臂摩擦出红印，有些地方已经擦出了血。他甚至不知道身上的疼痛到底是来自哪里，只能硬撑着睁开眼，不让自己晕过去。
诃舞是可以帮他杀死体内的丧尸病毒的，但她不确定，天道会不会让何预在脱离丧尸这个身份之后，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这时的何预，已经快完成异变了。
他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无力，但又不知道从哪里有了比平常更加充沛的力气。
身体很不对劲，但他的脑子十分清醒。
活的这将近二十年，在他妈妈病死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他只想看看来的是谁。
那一声何预很陌生，不是警卫，是女孩子的声音。
但好像又有那么一丝丝久违的熟悉。
他费力地喘着粗气，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之后憋了口气，颤抖着转动脖子抬起头去看。
女孩儿的眼神清澈却不见底，神情异常镇定，就好像这里不是关押少年犯的牢狱，她也没看见何预的挣扎与狼狈。
几秒之后，他才从落灰的记忆里翻出一张脸。
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带上了惊异，良久才忍痛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学姐……”
但瞬间，更加刺骨的疼痛就从心口蔓延向全身，像是要剔除他身上残余的生命。痛感如排山倒海，他直接整个人在地上乱滚。
“啊——”
少年的声音撕扯成野兽般的吼叫，几乎响彻整个牢狱。
下一刻，喊声骤停。
原本躺在地上打滚的何预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
结束非人的痛苦后，转身归来。
午夜十二点，末世降临。
周围阴暗的牢房里，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抽搐，四肢逐渐扭曲得奇形怪状。
像极了某届东奥会开墓室，极力渲染出恐怖诡异的气氛。
而诃舞面前的何预安安静静的，仿佛之前痛得不能控制的人不是他。
慢慢从地上爬起，他的姿势尚且有些卡顿，但站得很稳。
他转转脖子，骨节轻响。最后，金瞳直视诃舞，喉结滚动猛地向她扑来。
她到底还是放任他成了丧尸。
诃舞看到他那副好看却又危险的瞳孔，心口一阵。
之后轻叹了口气，要不是怕把天道认可的剧情掰得太弯，自己又被天道排斥，她才不会管那么多。
脚步移动向右一躲，诃舞转动半个身子，抬腿踢向何预的脑袋。
反正变成丧尸了，不怕踢坏。
何预刚完成异变，整个人都被病毒最原始的机制控制，那就是——吃人。
他不懂躲避，也不懂什么战术，因此三两下就被诃舞制服。
诃舞两腿锁住低吼着挣扎的何预，从空间里拿出胶带跟绳索。把何预两手两脚绑上还不够，又给人嘴上一封，才一手揽住何预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走出去的时候，她还不忘把何预喝剩下的那杯水装进空间。
周围的温度跟十分钟之前比，下降了起码有十度。
诃舞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这所少管所的所有人，都不例外地异变成了丧尸。
或许有极少数人并不是，但也立马被身边的丧尸咬到，不是整个人被吃掉，就是被感染了。
再加上造成何预提前异变的很有可能是那杯水。诃舞不得不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跟丧尸病毒的来源有关。
两边是少许丧尸互相撕咬的声音，但当诃舞走出去的时候，立马变成了朝她滴口水吼叫。
诃舞瞧着恶心。
她现在很担心何预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儿，她有点儿嫌弃。
一堆丧尸想要从铁牢里出来咬她，但因为被栏杆挡着咬不到，只能啃抓这个可恶的铁栏杆，便发出刺耳的磨牙划甲的声音。
到了门口，把何预横着放到后座上，诃舞并不急着离开。
“琥珀，找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暗道密室。”
琥珀听命，散开空间之力搜寻，直接绘出了少管所的3D地图。
“主人，食堂下面有个病毒研究所，还有……一只高级丧尸！”
诃舞闻声挑眉，看着地图开车来到了食堂。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食堂大妈也变成了丧尸。
从专门接待领导的包厢进去，放餐具的柜子里有个指纹感应处。
琥珀直接从这里入侵门禁系统，然后某个废弃卫生间里面就开了一扇门。
“不会吧？研究所大门开在厕所里，他们都不嫌臭的吗？”
诃舞点点头，表示自己无比地认同。
进去就是一条石壁暗道，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能看到一道锁着的木门。
但那个木门，好像已经摇摇欲坠了。
感觉到外头活人的气息，一直徘徊在研究所的丧尸开始暴动，拼命地攻击奄奄一息的木门。
“高级丧尸就在这后面。”
诃舞想着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直接拿昆仑雪水凝出一根又冰又重的棒槌。
掂量着差不多，就准备好在门破的那一刻，一把锤下去打碎丧尸的脑袋。
重重地一声，木门碎开，破裂的木板朝着诃舞飞来，险些让她毁了容。
回敬给高级丧尸的是她那毫不留情的一棒槌。
清脆的一声，冰棍儿一点事儿没有，高级丧尸被摔在了地上。
这可能不是棒槌，而是铁榔头，超大的那种。
一想到刚才避开的带着尖刺的木板，诃舞就非常生气，她扬了笑，把手中的冰凝出另一种形态。
锋利的冰剑削铁如泥，直接把丧尸的头颅砍了下来。
高级丧尸的晶核，正好带回去给何预当零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