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你?也可,你也算是符合那群恶鬼的口味,正好你现在尚未恢复。”若说冥王擅长什么,跟冥府诸位斗嘴到也确实没输过。
冥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身去问阿啰“阿啰,逃到阳间的恶鬼追回来没?若是追回来了,同我说一声,生前那几个饿死鬼带来,我要撑死他们。”
“哎,这不对吧,人家本来饿死的怨气大,成了厉鬼你要罚就罚,撑死人家不合适吧,嘲笑谁呢,再说了,没了我,谁给您老盖地狱不是。”彼岸尝试凝聚灵力失败之后,果断仰起童叟无欺的笑脸。
冥王轻哼一声“我冥府若干鬼使怕不是死的,连个地狱都造不出。”
彼岸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只好识相的闭嘴,以免还没回到孟婆那里,就被气死在半路。
一路上,彼岸再也没说过只言片语,冥王更是惜字如金,平常都是打打闹闹的性格,如今突然这般安静,气氛不可谓不诡异。
二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彼岸从昏迷到醒来,没有人告知她结局如何,众人生死所有鬼使都是闭口不提,彼岸有心想问冥王,可她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冥王并不想过多言语。
彼岸努力的整理这一片混乱的思绪,真是头疼,冥王只从地狱带出了她,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冥王不想多说太多,该死的都死了,有幸活着,何必去想那么多,冥王习惯逃避一切,冥府大乱之时,身为冥王为了冥府安危,为了三界阴阳平和,他就是硬闯回了冥府,又有何不可,又能是什么大罪,可他,终究是不想面对。
身为冥王,却不敢面对一切危险,身临其境,逃避二字深入骨髓,他不想面对,不愿面对。
逃归逃,他也很清楚,天帝容他也是因为他不会插手,可他想铲除的人,狐生,凌依,接下来,是他还是彼岸?这次,没办法逃了。
回到孟婆庄,孟婆一如既往搅拌着浓香的孟婆汤,仿佛如此大乱,她丝毫没有察觉一般。
“大人,老身有礼了。”孟婆并未抬头,却知道来者何人,行了虚礼,继续看护那锅好汤。
冥王走到床榻边,双手一松,“嘭!”彼岸应声落到床上,头撞在床板。
“我的头,暂且不说我是受伤了,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呀,大人,你好歹温柔一点啊!”
彼岸双手抱头,眼框微微湿润,含着一两滴眼泪,在床上假装痛苦的打滚。
“你何时这般脆弱了。”对于彼岸撒泼的小伎俩,冥王早就看的通透。
彼岸心中不爽,总是要发脾气的,闭上眼睛双腿一通乱踢“我本就是一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花妖,为了保住整个冥府,不惜以一敌百,到头来,好心喂了狗,可怜呐,可恨呐!”
孟婆听着彼岸的碎碎念,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二人都装作若无其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哄谁。
彼岸独自哀嚎一会儿,发现除了她的声音,四周安静的可怕,难道冥王走了?他不生气了?
彼岸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床边一眼,目光对上了冥王玩味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
“不闹了?”冥王淡定自若“闹,不闹白不闹,百来年才纵容我一次,哎呀,我的头,没有好酒起不来。”彼岸破罐子破摔,总不能是死是活就怎么不明不白混过去吧,她打算把冥王灌醉,问出来。
冥王打开扇子,轻轻一扇,黑气缠上彼岸的身体,彼岸瞬间躺好动弹不得。
“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何时瞧见我醉过。”
“喂,你这可不是君子所谓,怎么还能限制我的行动呢,我头是真的有包,疼的不得了,怎么还不让揉了。”动弹不得,没有法力,彼岸的嘴上攻击,只剩下那张嘴了。
“阿婆,今日的汤熬的不好,不够香,若是彼岸在吵吵嚷嚷不得消停,就扔里面勉强增个味,不能委屈了那些投胎转世的魂魄。”
冥王用扇子挡住耳朵,一副受不了聒噪的样子。
“不能委屈了他们,大人,你不觉得我也很委屈吗?就能委屈我了。”眼看那两滴泪水就要掉出来,冥王觉得好笑。
“啧啧啧,话也是真多,要不现在入汤?”
“不不不,我闭嘴。”
“戏精的模样收一收,不必想着灌醉我,等你伤养好了,想问什么,我跟你说就是。”冥王轻轻点了点彼岸的额头。
听到冥王的话,彼岸偷偷松了口气,冥王用扇子遮住笑容,转身要走。
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彼岸身旁“记得要好好谢我。”
衣袖一挥,转身就不见了,彼岸侧头,枕边放着的是她的油纸伞,彼岸舒心的叹了口气,露出安心的笑容,闭上眼睛,还好,不是一无所有。
孟婆看着二人拌嘴,看着彼岸放下心来,欣慰的笑容挂在嘴边,香喷喷的孟婆汤弥漫在空气中。
冥王漫无目的走着,真是一场祸事,千百年来三界之中很久没有这样乱过了,抬头不见天日,黑雾弥漫在身边。
冥王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和一条长鞭,剑是苏芮的灭灵器,苏芮性子散漫,连灭灵器也懒得取名,冥王轻抚剑身,想起了给她长剑之时。
“给我这个做什么,本姑娘赤手空拳照样收拾他们服服帖帖的。”苏芮看着冥王给的长剑,满脸嫌弃。
冥王知道她虽面上不悦,心中早就偷着乐了,在人间,她虽是大户千金,却不是闺阁深处的淑女,偷跑出去偷学武功也没少干。
“为保鬼使安危,灭灵器是必要的。”冥王勉强配合她解释一下。
“好吧,我先收着,但我不一定用啊。”苏芮赶紧把剑收好。
“此剑何名?”
“无名。”
鬼使消亡,灭灵器本应随着去了,苏芮的长剑却被冥王保了下来,长剑已封,逝人不归,无用了。
哪怕苏芮入了轮回,与这一生再无情缘可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