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藤蔓会吞噬记忆,难不成还有归还这一说?”彼岸看着四周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藤蔓,不禁有些好奇。
苏无洛自然也不清楚,所有人都看着唯一可能知情的白猫,小白无奈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后入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株海棠,藤蔓的事情也就了解甚微。”
“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何之后未曾见过。”彼岸看着苏无洛哪怕记忆恢复还是一样的呆板。
“花妖生的美丽,可却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如此,妖也是有习性的,春夏尚可,秋冬就形如枯槁,自然不会见人。”彼岸耐心的解释这为妖的常识。
苏无洛绕着彼岸转了一圈“你也是花妖。”
彼岸眼皮一跳“你要庆幸你不是,不然我现在就去给你的本体拽秃了。”
虽说彼岸的外貌不会受到季节的变化,但每年冬季确实是她虚弱的时候,那时她一般不会在人间逗留。
小白跳伸伸爪子,穿过那团气体,微微一握,什么也抓不到,看着空空如也的爪子蹙着眉头“所以,你究竟是什么妖怪,如此奇怪?”
“就是,小生也好奇的很呢。”狐生揪住猫尾巴,把炸毛的小猫拖了过来。
苏无洛仔细想了想刚才的梦境,能想起的东西也是少之又少“不知,我…我只能想起名字。”关于梦中的少女,他并不打算和盘托出,这三个妖怪的来历不清不楚,万一那少女还活着,岂不连累了她。
彼岸示意大家可以前行,点了点头“就是说,基本没用。”
一行人继续前行,眼看天色渐暗,几人找到了一块岩石避风,夜晚降临,还是有些凉的,不过几个人体质特殊,唯一怕冷的苏无洛也被收回了固妖囊中。
狐生觉得无聊,一遍遍摸着白猫脸上的伤疤,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猫拍开那只作乱的手,不耐烦的问他“干什么?很好看吗?你想说什么?”
狐生有些犹豫的问到“你…你这伤疤哪来的?若是没有这骇人的伤疤,你的模样也算看的过去”
白猫还没有回答,彼岸就从狐生那里把白猫抢了过来,送了狐生一记眼刀。
狐生从彼岸的反应就知道,说错话了,只能闭上嘴吧,一时间竟然安分了不少。
狐生以为这是白猫的禁忌,不会回答,却不想沉默了一阵,白猫开口“疤,是生来就有的。”
狐生不敢多言,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世间或有生来有胎记的,或有生来有顽疾的,他未曾见过生来脸上有疤的。
彼岸不曾说话,却将怀中的白猫搂的更紧了。
“听说与我母亲有关,我母亲杀了太多的人,受了天谴,我也遭受了牵连,就是如此。”白猫平静的说出来,之前或许在意过,别说人不待见,他的伤疤,连同类都不愿看,将他驱逐。
“这未免有些不公,你又未曾做过什么。”狐生不愿修仙,他觉得天上那些个文绉绉的条令本就是不公。
彼岸轻轻抚摸着白猫,安抚他的情绪“不公?天上人间都是如此,这叫什么?哦,对了,一个个都觉得罪人之子也是罪人,呵,可笑。”彼岸低头看看白猫已经睡着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甚至都不知情,只想好好的活着,却尤为艰难。”
彼岸说完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夜无话。
第二日,几人继续赶路,却在途中遇到许多的人。
那些人,有瘫坐在地上的,有保持一个动作不动的,有手舞足蹈的。
彼岸皱着小脸,走近一人,那种坐在地上,眼中无神,皮包骨头,瘦弱不堪,嘴中一直念叨着什么。
看着彼岸走近,突然伸出手掐这彼岸的脖子,小声的念叨也变成了大声嘶叫“钱,哈哈哈,都是我的,钱呀!”
白猫一爪上去,那人应声倒地,胸膛露出森森白骨,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神采“解…解脱了。”两眼一闭没了气息。
“这…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苏无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彼岸揉了揉脖子“垂死挣扎,力气还挺大。”
“这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吊着口气的行尸走肉罢了。”
狐生踢开了脚边的死人“留一口气,算是惩罚。”“惩罚?”白猫有预感,能如此精确取人魂魄,绝对是个厉害的人物。
“咳…咳咳是…公子说的…不错。”
“什么人!”虚弱的声音传来,彼岸他们闻声寻去,在一堆尸体旁边看到一位老者。
彼岸轻笑“还不错,你比他们要强一些。”
苏无洛想施一礼却想起自己没有形态“老先生可否知道什么?”
地上的人尽量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和善的笑容,在外人看来这皮包骨头的面容扯出的笑容只能是阴森恐怖。
“你是妖吧,别说笑了,我今年不过二十有一。”
“二十多岁的人我是见过的怎会如你这般。”小白威胁人转,细细的打量起来。
“缺钱魂魄,没有精气可不就这样了。”彼岸已经懒得解释了。
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人,想听听他的解释。
地上的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收拾起身旁的尸体,白骨拼凑起来,未腐烂的,整理一翻。
“公子啊,咳咳…贪心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咳咳…不能啊,不能。”
他翻出一具尸体,一边整理一边说着“你看你,为了仕途跟他交易,咳咳咳…妻子的命,女儿的命,到了最后用了自己的命,造孽呀。”
“用妻儿的命!”白猫跟苏无洛无比震惊。
“不,不是命哦。”狐生冷漠的看着眼前人。
“嗯,是魂魄,跟那些人一样只留一魂一魄,终日躺在床上,任由肌肤腐烂,做一个活死人。”彼岸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这怎么可以。”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少吗?是吧,狐生。”
彼岸狡黠的笑容,让狐生心里突然没了底气。
“哎呦,原来是老友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