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阳光还算柔和暖人,站在楼上双手紧握茶杯,静静的看着窗外路人,粉衣女子,不由得也是一阵苦笑。一个转身便真的是再见,再也不见了吗?
一趟狗刨式的江湖走下来,不得不说也是受益匪浅,虽说也没走多远,距离自己的初衷甚远,但也是让李翎羽此时回忆满满。
当朝三位大人对李翎羽那是煞费苦心,李家不曾有半分异心,可是却处处受人排挤打压,大哥,不知你此时,意欲何为,心中也是反复自问。
皇城内,御书房,老皇帝斜靠在桌前,如今身体越来越差,真让人揪心,太子府如今也是门客众多,整日来人络绎不绝。
今日张大人,与李大人前来讨饶探望,明日刘大人付大人,也是不请自来,好不热闹、想比之下三皇子府上却也是门清冷落。
只是此时的御书房,老皇帝单独召见三皇子赵希杰,老皇帝开诚布公说道:“你对我更换两州别驾也是颇有异义,上书直言,是怕在见李家的小子后为难。”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无徇私舞弊,儿臣以为国事为重,李家为我大威扼守边疆,其衷心也是难能可贵,如今朝中重臣多有猜忌,儿臣明白父皇虽也是用心良苦,但是儿臣以为文臣治国,武人守土那是天经地义。
但也不能让治国之臣去扼守边疆,北面大窌虎视眈眈早有南下之意,西有西舺,也是狼子野心。
我大威如今虽也是有强兵烈马,但若同时对两国用兵,那自然是必败无疑,儿臣以为示敌以弱,如儿臣所料不错,窌国必先会对西舺用兵,到时我大威方可出兵坐收渔翁之利,我大威国必会顺应民心,一统天下,只是在这之前必不能少了李家的辅佐。
老皇帝心中窃喜,只是喜不漏于色说道:“杰儿你比太子有过之无不及,若是你大哥能够明白此意,父皇便可安心。”
对于西北李家,不能放任不管,更不能约束的太急,日后这些你可要好好斟酌,赵希杰随口答应道,只是也没有细细品味老皇帝的深意。
老黄帝随即又说道:“你推举的两州别驾人选,朕准了,让你也对李家小子,问心无愧,不过事已至此往后你要可别乱了分寸,去吧,退下吧,朕困乏了。”
赵希杰随即告退,待赵希杰离开后,皇帝陛下也是自言自语道:“那就让朕在为你做最后一点事吧,李家你的底线是朕最关心的,也是最放心不下的。”
离开御书房的赵希杰走在御阶之上,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劈,随即心中默默的说道:“西北李家,三弟也是勉强一笑。”
并州城外驿路之上,李翎羽独自走在前面,驴子缓缓跟在身后,李翎羽一路欣赏着初春的风景,所谓春风得意,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没了严寒的气息让人自然是心情愉悦。
只是此时一人牵马紧随李翎羽身后,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觉原来便是那日酒楼醉酒作画,又笔走龙蛇的白衣中年男子。
因为李翎羽一路脚步缓慢,不急于赶路,意在风景山水,白衣男子则是缓缓跟了上来,看到李翎羽驴子背上的酒壶,也是一阵笑意便开口道:“小兄弟这是意欲何往,在下京城人士,姓李单名一个喆字,随即便仰头一口酒下肚,便将酒壶递给李翎羽。”
李翎羽则是一阵摇头道:“多谢李兄好意,在下虽好酒,但也是好我西北太白酒,随即便从驴子背上摘下酒壶也是仰头一口入腹。”
白衣男子笑道:“诗圣酒仙常夸的太白酒,更是已诗仙名号命名的烈酒,试问天下儿郎谁人不喜好。”
这么说李兄你也是喜好烈酒之人。
那是自然,你看你我酒壶之中皆是太白,两人皆是一笑,随即酒壶碰撞,一阵豪饮,醉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白衣男子一阵缓缓道来。
李翎羽随即一阵大笑,好一个去日苦多,在下与李兄皆是李姓,这说来也巧,之是以我之见,此时不应太过伤感,这才对的起这大好景色。
对、对、言之有理,白衣男子也是阵笑意。
所谓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大好山川,何其壮阔,李翎羽一阵舒心,看着并州城外的高山,树木,也是让人不得不加以感叹。
白衣男子笑着说道:“好就为小兄弟你的大好河山,在喝一个,来、来、两人酒逢知己。”
随后白衣男子又说道:“小兄弟你对我大威西北李家,如何看待,我堂堂大威国,丞相无一人,宰相无一人,却有一位振国大将军,官职正二品,我朝三省第一人皆是从一品,李兄弟你觉的,一个西北之地就容得下一个正二品的大将军,那我朝为何不设宰相一职。”
李翎羽一阵笑意摇头道:“军国大事,少年郎人微言轻,我又岂敢妄言。”
白衣男子随即笑道:“李兄弟果然是不愿意说与我这外人听。”
李翎羽收起酒壶放了回去说道:“天色不早了,怕是又要露宿野外了,便自顾自的离去。”
白衣男子便跟了上去,又是一阵笑意,我振国大将军也不知有无不臣之心,天下大乱,乱就乱在人心丧乱,人心不古。
李翎羽随即转身笑道:“酒逢知己千杯也少,话不投机半句也多,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白衣男子笑道:“却不知条条大道,那条方是正道。李兄弟可知否?”
那便要你扪心自问了,西北李家可曾有半点对不起我大威子民,李翎羽一脸笑意说道:“你要拦我去路,也好,要取我性命也罢,不必故弄玄虚。”
白衣男子随即大笑道:“好一个故弄玄虚,道理不再刀剑里,我读书人与人讲道理,便是说道理,又何来玄虚。
李翎羽笑道:“读书人我见过不少,我平生也是最为佩服读书人,就是擦亮了双眼也没见过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迂腐之人。”
谁人派你前来,你心中自然明了,谈何道理,酒楼一遇不算偶然,你真是煞费苦心,李兄你好大的道理。我李翎羽不杀读书人,只是不杀那些为国尽忠的读书人,你这样的酸儒也是杀得。
我李喆最不善与人吵架,可我读书却也读出一些道理,为人臣子,理当为国分忧,又岂可之重高官厚禄,来,你我今日便好好讲讲道理,白衣男子的读书人随即盘膝而坐,坐于驿路之旁的小石之上。
我自幼读书,喜好读些野史杂记,读之欢快之时也曾心神向往,每每读到将军造反,民不聊生,有违天理,便见天空之中便出现一本巨书,方圆几里皆在巨书笼罩之下,随即便有一字天巨书之上降落,已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飞奔袭来。
李翎羽闪身后撤,自己如今也是不能与人动手,当日拔苗助长,时至今日也是未曾痊愈,又怎可逆天行事。
一阵莺啼划破天际,伴随莺啼之声,羽影便一道残影,出现在了李翎羽身前怒道;读书人依旧杀得,”随即杀意凌然,道道凌风肆意狂舞。
李翎羽笑道:“说好的讲道理,怎么又改为以武取胜,还是说你的道理,根本一文不值。”
李喆笑道:“有些道理说与你听只是不能小声的说便大声一些,有些道理说与天下人听。”
听到没丫头,如今我们是战是降,皆是输,杀人不过头点低,何必以莫须有之罪名杀我,我不过是生在了李家,不过我并不后悔,李喆没错吧,是该这样称呼你,寄人篱下,不顾妻儿的负心薄情之人,又有何资格对天下人说三道四。
只见天空之中的巨书瞬间烟消云散,蔚蓝的天劈随即恢复如常。
李喆也是一脸疑惑,眉头紧皱,随即苦笑道:“还是小瞧了李大公子,世人都只知你玩世不恭,却不知我们的李大公子善功于心计。
李翎羽又是一阵大笑,说起功于心计,那敢问派你前来的那位老不死的,又当何如。
白衣男子随即脸色巨变,我李喆自是抛妻弃子,如今更是无法凝聚浩然气,但我李喆,今日必杀你。
羽影随即说道:“废话真多,想杀人需要理由吗?要战便战,怕你不成。”
李翎羽笑道;“罔读圣贤之书,礼义廉耻、你早已抛之脑后,或许是九霄云外。”
礼义廉耻,我李喆自是明了,不需你多说,我李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不战也要战,你死还是她死。
李翎羽一阵大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