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升这座大城夜晚仍然灯火辉煌。
宁云躺在床上碾转反侧总有些睡不着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这座城市里的光景,让宁云总是想起这一段诗。
楚帝国也许命不该绝,但这些生活在楚帝国苟延残喘的都城内的人们,却让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张张在乱世中千里无鸡鸣的难民,死伤遍地的白骨百姓的脸。
“我能怎么办呢?我的手里最有利的就是那一把有了缺口的指导,拿着这把刀在这个乱世中先为自己闯出一番天地,让母亲他们过上好的生活吧。”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出这番话,宁云仿佛得到了自我安慰,随即深深的陷入了睡眠。客栈的窗外那一条江上的花船花坊仍然灯火通明,戏子歌声,期中不知道国仇家恨。
次日清晨,宁云首先起床。到院中拿起直刀挥舞,练习了一番。随后他去了客栈的大堂找小二拿了一些吃食,叫醒了自己的母亲和乳娘。“母亲,今天是否去拜访那个徐世成呢?”
“今日天气似乎可以,只是现在也不知你父亲那个故友徐世成到底身居何职住在何处啊?”陈栁怡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些担心找不到这位先夫的故友。时间一晃而过十余年,谁也不知道这位故友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人世,还是否在这楚国担任官职?
“这个简单,孩儿稍后就找店里小二询问一下即可,这客栈内每日人来人往消息最灵通。”得知母亲的忧虑,宁云笑了笑,说出他的主意。
“如此也可行,那稍后便由云儿去探访一下,看看你的这位叔叔现在在何处。”陈栁怡想了想,确实如此,就由得宁云去了。
“好的,孩儿稍后就去探究。现在还请母亲先把这些吃食用过,孩儿现在去稍作一番打扮。”
“好,云儿去吧。”
得了陈栁怡的首肯,宁云首先擦好嘴巴做了一番洗漱,回到房间之内拿出了在江阳的时候就准备好的文家衣裳。
片刻,换好衣裳的宁云照了照铜镜。见内里男子头戴帻,身穿玄色右衽衣,腰间还配着一柄刀,像极了一个武儒生。“这一身打扮鲜有,这一穿上感觉还是不错的。”
咧嘴一笑,宁云作好行装,擦拭了一下脸就准备出门了。
“小二,你可知道这城内可有徐世成此人?”找到店内小二,拿出了一锭碎银子,开门见山的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爷,城内有两个徐家。您所说的徐世成乃是当朝的宫门御射士之长,那是五官住在朝廷规定的武坊内。”谄媚的笑着,小二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锭银子,一推辣的就把自己能知道的能说的全都说出来了。
“多谢多谢,银子拿着吧。”得到了答案,宁云心满意足,随手就把银子丢了出去。“好勒,谢谢爷!再跟爷您提一句,这徐大人平时最爱的就是去西城楼的酒楼,您可以去那里拜见。”
“好的,谢谢了。”
“爷您客气了...”
言尽于此,宁云很快走出客栈,问到了西城楼的方向,就准备先去那边儿。初来乍到,初次见面直接拜访人家府邸,总觉得有些不好。
很快就走到了西城楼,一路上的光景跟昨天一样,仍然是热闹非凡。看着从自己眼旁经过的行人,看着眼底掠过的小摊贩和那一座座大酒楼。宁云更加打起精神,提步走去。
西城楼是一座城内的房楼,之所以叫西城楼,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城西之处更因为当年这一座城楼就是明帝起兵之处。所以数百年来这个地方一直没有换过名字,也是城内最繁华的地段。
整个西城楼只有一家酒楼,是当年明帝喜爱畅谈饮酒作乐的地方。所以这座酒楼也传承了数百年且名字也没有换过,一直是叫翠来居。
“徐世成必定是在翠来居内!”这一路,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这座城真的很大,行人是真的多,繁华是真的繁华。一路走来,推推攘攘的,大大的影响了速度。
宁云终于走到了这座西城楼的面前,也终于看到了翠来居的门。走进去马上就有穿着娇艳的女子前来招呼,酒楼内也是人来人往,大厅很大,却到处都坐满了人。
“不知公子是饮酒还是来听曲呢?”穿着轻纱的姑娘艳媚的笑着,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俊俏公子。演李春波一闪,含媚一笑。
“我来找徐大人,当朝宫门御射士长,也顺便烦请姑娘给我准备一壶好酒,一点好菜,我要去拜访一下徐大人。”林云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却也不好亏了这个媚笑着主动迎上来的小姐姐。说完这句话,他就拿出了一锭大银子,给了这个姑娘。估摸着得有二两重,用完这点银子,他差不多还剩个四两。
“好,那请公子随我上楼,徐大人一直在楼上呢。顺便,在为您准备一点小酒小菜。”女子惊诧了一下,却也没做什么表示笑着接过了银子,这种事她见多了,好早之前就有不少人来见着徐大人。
接着把银子给了旁边候着的小二,吩咐了一声,就带着宁云上楼了。
这一下就上了两层楼,这翠来居可是有着四层高楼,有着五六座坊院。换做别的酒楼绝不敢这样,但谁让这翠来居是随着大楚国运一路来的呢。
“公子,在那坐的就是徐大人。”顺着这一个娇媚女子的手势,令人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个男人有熊虎之躯,面上有点点皱纹,面容深邃,眼睛就像是一个灯笼一样,就算没有故意去瞪人也显得很大,眉毛向上显得面目有些憎恶。“好,谢谢姐儿。劳烦您去为我准备下酒菜吧。”心头一震,将这个小姐姐打发了,宁云快步走向坐在栏边的徐世成,这个母亲口中的父亲老友。
这一楼中并没有太多客人点点翠翠,不过十来桌。楼内打扮倒是不错,有盆栽翠竹,有花卉飘香。两边隔着护栏往下一看,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似乎半座城市的风光。
快步走向徐世成的宁云有些显眼,这一楼内倒是有空桌,但他是径直朝着某人而去的,就有些扎眼。
“那人是谁,又是奔着这个宫廷看门狗去的?”旁边有华服客人小声碎碎,看向蹬着木板响的宁云。
“谁知道呢,看此人的穿着不过一个平民子弟估计又是一条想做狗的罢...”
两边的碎碎念念,宁云没放在心上,也不去仔细听。他只是径直走向那个人,随着脚步的靠近徐世成也抬起了头。
看着走过来的年轻人,他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显得更加凶恶。但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丝追忆和飘渺的茫然;“这人看着怎么这般眼熟?”
心下一想,他却没有做声。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这个走过来的年轻人,手不知何时也放到了腰间挎着的剑上。
“敢问可是徐世成,徐大人当面?”走到面前,宁云半跪而下,惊到了在坐诸人。徐世成虎目一扫那些做出动作和惊诧的人,顿时马上低下头去用心吃饭聊天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是谁?”
徐世成也是一脸糊涂,手离开剑柄。却没有去将这个突然半跪的年轻人扶起来,现在这个国家有很多人都想害他,他不得不防着点。
“小子,是当年大楚翰林学士宁成宁子远之后,宁云!自幼随母亲在外地居住,时至今日,听闻我父曾有好友兄弟是您,现在外乱世所致,家破人亡者,数不尽数。您又是武官,特来投奔于您,想习得一身武艺,投于军中报效国家!”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宁云直接表现了自己的意愿身份。
“此话当真?!”
徐世成虎目一睁,眼眶竟有丝丝热泪流出。宁成,是当年他的至交好友。两人一人从文一人习武,各自在当年大楚的文举武举中脱颖而出,从而入朝为官报效家国。
“怪不得见你有些眼熟,但你又如何证明你是我至交好友之后呢?你母亲又是否健在呢?”
尽管有些触动声音也有了丝丝颤抖。,徐世成仍然十分警惕。
“家母尚健在,若徐叔叔不相信,可同小子去往我现在居住的客栈与家母相见一叙。”
宁云昂首挺胸说出这番话,半跪的身子随之起来。看着眼前已故父亲的好友,心中但愿他还能念当年旧情。
“好,本官就随你去,但愿你不要欺瞒本官,不然本官见下不知有多少亡魂了!”
穿着武官袍伏地徐世成马上起身,这个时候酒菜正好送来。那送来酒菜的小姐姐吓得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烦请姐儿帮我将这些吃食打包一下,我现在有要事需要离开。”看到那个姑娘的样子,宁云微微一笑交代了事情。随后转身做了一楫,道:“还请叔叔跟随在我身后,小子这就带您去客栈。只是乱世所致,粮食且行且珍惜,且容我将这吃食打包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