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扔出的闪光弹起到了作用。
李零号也不好过。
有一种呕吐感，外界像是与自己失去了联系，飘荡的意识脱离了身体，归向尚不知在何处。
他体内部分细胞出现了死亡的迹象，脸像是刺冷的冬天皲裂的冻土，办公室内的气流都可以吹散。
眼睛在哪，他的中枢神经系统调用不到，眼睛就像古老的服务宕机掉线了一样。
这绝对不是基础武器库中的那些闪光弹。
夏沫跳转过来，直接将一粒药丸塞进李零号嘴里；紧接着从腰间剥离出一根头发粗细的线，穿过另外一只手准备的长针，刺穿王楚的脖子；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些。
王楚已经缓过来，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间。蓝色的鳞片赤赤作响，脖子上的鳞片流露出血滴，口里发出咔咔声，吃鱼被鱼刺拤住了喉咙一样。
眼睛始终没有睁开，锋利的指甲，原本灰泥土色的指节痕，如同火山爆发前泄露出的滚烫岩浆。
开启了狂暴模式，用力甩开夏沫，直接将李零号捏住。
轰！
几乎同时，厚实的钢筋混凝土被轰出一个大洞，一个头顶着一锅盖的中年人冲了进来。
“嫁接人。”
夏沫露出不少诧异，自上个世纪末，嫁接人已经非常少见了；嫁接人由假肢发展而来，但假肢最大的缺陷就是协调性不佳，在此基础上，科学家们设计了一套嫁接系统，生物培养配对，柔性测试通过后几乎可以嫁接任何东西，当初军方就大批量进行过嫁接，尤其液态金属最受欢迎。
“零号，姐”二姐紧跟着冲了进来。
“小崽子，你还翻了天了。”
嫁接人全身除去上半身部分区域没有被液态金属覆盖，双脚和双腿都已经成型。
“夏姜，他是变异人，小心点。”大姐叮嘱。
“不简单啊，可控的变种，我还以为当年军方只是说着玩的。”夏姜神色微变。
夏姜是退役军人，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被机器人逮捕，拼死拼活，逃了出来，由于四肢被长时间吊挂，加上特殊的毒性物质作用，最后只能全部截肢。
“小姑娘，生物倍化剂带了吗？”
夏沫一愣“我没带，生物倍化剂只在战场上才允许用。”
夏姜硬接了王楚一拳，身体后退几步，嘴里腥味跟着上来了。
“混蛋玩意儿，那群保守派就是个毒瘤。”夏姜吐出一口夹着血的痰。
他的四肢用的不是军用液态金属，交战时在许多方面都存在问题。
双拳抱紧，迎接王楚的重拳，金属割破地面，拉起了火花。
李零号已经缓过来神，双眼充满愤怒，二姐和大姐扶着他，就怕他倒下。
“二姐，电话给我。”
“你想做什么？”大姐问道。
“我要弄死他。”李零号咬牙切齿。
“怎么弄死他，弄死他之后呢，上军事法庭，去堕落城处理垃圾吗？”大姐想的比李零号远，军方的变种人，可不是说你弄死了就能结束的，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军方需要变种人。
“姜叔怎么可能是打的过他，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他好不容易嫁接上的四肢被斩断拔除吗？”李零号怒火正在心头，眼睛不敢看大姐。
大姐沉默。
“地下城防卫部队什么时候能过来？”大姐问二姐。
“一直在联系，但没有答复。”
大姐的眼睛突然就变了样，没有答复，地下城机动性最强的防卫部队居然没有答复。
“电话给我，我买个黄金杀手解决了他。”李零号看着已经被打得没有还击之力的夏姜，脸上肉都在痛。
“不行，一旦查实，不说天远，就是我们一家四口都没法活命。”这次说话的是二姐，黄金杀手那都是些亡命徒，要钱不要命，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干，和不少地下城的防卫部队发生过流血冲突，据说还有些还曾经策划过炸毁地下城。
时势不单造英雄，也会成全一批狗熊；浑水摸鱼下的自由，是时代残留的瘀血。
李零号脾气一上来，压得住的只有大姐。
夏姜的眼角挂了彩，他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多少年了，他感受到了痛，麻木的肉体有了知觉，坏死的灵魂萌发了新芽。
“再来。”夏姜大喝一身，液态金属的手勾住护栏，将自己甩了过去。
“娜娜，你那好了吗？”夏沫也挂了彩，白皙的手臂上血流不止。
“好了。”
欧阳娜娜，手中的紫色液体已经转为蓝色，和王楚一样的蓝色。
“夏夏准备基因靶，穿射线快被他扯断了。”欧阳娜娜迅速转移到王楚的背后。
与此同时，安保队也增援上了，李零号直接从一个安保人员手中拿过镭射枪，但被他大姐给打住了。
“启用普罗米修斯防御系统。”大姐的声音立刻被接受。
李零号发现二姐表情不对，知道这系统应该有问题。
“这是未通过联盟认证的系统，没有备案。”二姐知道李零号想问什么。
全球民用网络全部接入银河网络，需要先进行备案，分配资源，划分运行区域；银河网络是百年来地球人在网络上巨大进步的体现，如果不是为了纪念下意义，网络二字都不会有；如果没有通过认证，一旦出现在银河网络中，会被联盟的银河中心认为是入侵者，联盟对入侵者只有一个结果，执行死刑。
逃不掉，躲不了，只能等死。
这是全球为数不多会被执行死刑的情况。
李零号当然清楚入侵者的后果，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大姐，发出指令，让系统停下来。”
“不行，普罗米修斯的能源来自地下城的人造太阳，一旦启动就不能停止，除非人造太阳也能产生黑子。”
李零号急了“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让它停下来吗，这不是我们自己研发的系统吗，为什么连这么基础的处理指令都没有载入？”
二姐也急“姐，你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这套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