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走，跟我出现场！”
正趴在桌上睡觉的路远被叫醒。
他抬起头，揉一揉惺忪的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杨伊，猛地醒过神来。
“是！”
答应一声，路远迅速站起身。
抓起桌上的杯子，仰头灌一口水，又顺手理了理头发。
冰冷的水从嘴里一路延伸到胃部，刺激得他一激灵，人也精神了许多。
“杨姐，什么情况？”
跟着杨伊向外急跑的同时，路远开口向她问道。
“佳海小区发生灭门惨案，一家三代五口，全部被杀害。”
听到杨伊介绍的情况，路远的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五条人命，这可是真正的重案。
跑出办公楼，一辆发动着的警车等在那里，两人匆匆拉开车门钻进去，警车呼啸着奔向案发现场。
佳海小区的一座居民楼下，警戒线已经拉起。
线外，不少小区的居民在围观，一个个神情沉重，都被楼上的惨案所震惊。
挤开人群，路远和杨伊穿过警戒线到了楼上。
顶楼601室，门开着，一个警察守在门口。
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路远顺便问一句，“有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守在门口的警察摇摇头，脸上有些遗憾。
门内，法医和现场勘查人员已经在各行其是。
“于哥，有什么发现？”
见到法医是学长于昭然，路远凑到他跟前，向他打听。
“两位老人熊爱军和郑桂珍是在卧室床上被杀死，心脏中刀，一刀毙命；中年男子熊有财死在卧室门口，有搏斗痕迹，身中五刀，致命伤是腹部中刀，刺破肝脏，失血而亡；中年女子胡芬死在卧室床边，腹部颈部各一刀，致命伤在颈部，动脉被切断，失血而亡；儿子熊小海，死在自己卧室，身中十二刀，其中有一刀割去了他的荫颈。”
于昭然抬起头，扶一下滑到鼻翼的眼镜，叹着气说道。
一家五口全部遇害，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为之惋惜。
“路远，你有什么看法？”
杨伊在各个房间都转了一遍，回到客厅，见到路远在听于昭然的描述，走过去向他问道。
“杨姐，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首先进入熊爱军和郑桂珍的房间，并杀死了他们。因为老年人的睡眠浅，稍有动静就容易被惊醒。而两位老人遇害时还躺在床上，说明他们是在睡梦中遇害。”
“凶手杀死两位老人后，再来到第二间卧室，恰好遇到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熊有财，于是，在卧室门口凶手与熊有财发生搏斗，搏斗中，凶手杀死了熊有财。”
“杀死熊有财后，凶手冲进卧室内，又杀死了站在床边被吓坏了的胡芬。”
“最后杀死的，是儿子熊小海。”
“并且，我推断凶手就是为了熊小海而来。因为凶手杀死熊小海用了十二刀，其中一刀还割去他的荫颈，如果不是有仇，不至于这样做。”
“不错。”
杨伊点下头。
“路远和林琳一起，就先按照这个思路开展调查。去查一下熊小海的社会交往情况，重点是查他是否与人有仇，结仇的原因是什么。”
“是。”
路远答应着，眼睛朝着站在旁边的林琳一扫，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出去。
林琳和路远一样，都是在一个月前到重案组报道的新人。
本来今天林琳休息，正准备睡个懒觉的她，接到案情通报后还是匆忙赶过来，比路远他们还早一步来到现场。
“行啊，路远，刚才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前两天的蹲坑还没把你熬迷糊了。”
刚出门，林琳就拍着路远的肩膀，一副老首长鼓励红小鬼的样子，夸他一句。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就咱这大脑，掏出来上称称，能占体重的一半。”
路远挑起眉毛，眼角挂着得意。
作为新人，提出办案思路，还获得前辈认可，这给了他无比的信心。
“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林琳白了路远一眼。
“路远，身高181厘米，体重70公斤。”
“科学研究表明，人体水分含量占体重的百分之七十，所以，你体内水分总含量为49公斤。”
“你身体只占体重一半，也就是35公斤，计算水分含量的话，是24.5公斤。”
“那么，还有24.5公斤的水到哪里去了？”
“脑子，只有去你的脑子！”
“不得不说，路远，你脑子进水了！”
几句话，臊得路远脸发红。
本想吹几句牛，结果却被学霸林琳抓住破绽给揶揄了几句。
从小，路远的学习成绩在林琳面前就是一直被踩在脚下。
好在上大学时两人不在同一学校，总算让他翻了身，哪想到这工作了，却又进入同一家警局，还一同进入重案组，一起被分到杨伊手下，成为了搭档。
“小丫头，你敢说我脑子进水了！”
路远抓住林琳的肩头摇晃几下。
“别晃。”
林琳拍拍路远的手背。
“小心把你脑子里的水晃出来，湿我一身。”
嘿！
路远的脸色发黑。
看来这个梗又要被林琳念叨好几个月了。
还准备再回她几句，眼前的光线变换，他们已经是走到一楼，来到楼门口。
两人将脸色一正，结束聊天，先去找报案人了解情况。
报案人是送奶工。
熊家订了三份奶，因为熊家的特别要求，每次送奶工都要亲自把奶交到熊家人手上才行。
这次，送奶工无论怎么敲都敲不门，又见到门口有半个红色脚印，看颜色像是血，这才报了案。
“路远，你怎么看？”
合上记录本，林琳问道。
咽一口唾沫，路远活动下嘴部肌肉。
“看来，这熊家似乎是知道他们有仇人，所以才会特别谨慎。”
“大多数人在自家门口都有个奶箱，他们订的奶都是由送奶工放进奶箱，然后自己有时间时再开门出来取。”
“通常情况下，送奶的时间比较早，不少人还没起床，或者起来了手头上也有其他事情在做，不可能每次都要刻意等着送奶工敲门。”
“再说，如果每家都要敲门送奶，也影响送奶工的工作效率。”
“如果说熊家知道他们家有仇人，这样做就可以理解。”
分析起案情，路远意气风发、侃侃而谈，林琳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同时顺着他的思路进行分析。
“对！”
“熊家坚持让送奶工把奶送进家门，是担心把奶放在门外，仇家会借机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