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爷也急了,忙分辨到:“不是你说的我是你夫婿吗?我心想着添油加醋地说真一点,他就放过你了啊!没想到他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此刻的周少爷真是后悔自己这一身道袍了,要是在京城该多好啊!他只要一跺脚,那个王八蛋混帐土司王子还不被打得见阎王去啊!
姑妈啊!表哥啊!万娘娘啊!救命啊!
可惜,这天高皇帝远的鬼地方,你就算说你是皇帝老儿,也没人相信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周少爷急得跳脚。
“快!快!跟我去大理寺!陪我见我方丈师父一衣大师去!”妙玉突然停止了哭泣,急声说。
不要问为什么了,没有时间了,周少爷伙同老婆子拉着妙玉就向大理寺赶去。
一衣大师是个得道高僧,据说是从前大理皇族后裔,也是最早收留妙玉之人。
一众人急急赶到大理寺来,见着了一衣大师。妙玉一头扑进一衣大师的怀里,大哭到:“师父救徒儿一命吧!”
一衣大师忙将她扶了起来,问到:“玉儿一直在围棋肆中做你的第一女国手,在棋局上见惯了厮杀争斗,今天缘何如此惊慌失措?”
妙玉哭道:“徒儿的大难来了——那土司王子最是个贪得无厌之徒,今儿无端闯进店来,想要掳走徒儿,去,去他府上——师父应该听说过,那土司王子最是个骄淫贪婪之辈,徒儿这一去还不是羊入虎口啊!求师父替徒儿想想办法,避过这一劫难才是!”
一衣大师听了,长叹一声,道:“天意啊!天意!”
“玉儿啊,你可知道为师与你取名妙玉是何故吗?”一衣大师问到。
妙玉抬起泪眼,不解地看着大师,哽咽着问到:“是何意呢?”
一衣大师到:“天意如此啊,看来你果真是咱空门中人啊!妙玉,妙玉,连法号都是现成的了——”
一衣大师双手合十,问到:“徒儿,现在也由不得你了——为了保你不陷污浊之坑,为师只有为你剃度了——阿弥陀佛——”
两行清泪从妙玉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起身,朝着佛像跪了下来……然后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在大佛寺内,在佛祖像前,在周围一片念经声和木鱼声中,一衣大师亲手操刀,一刀一刀下去,只见一缕一缕的秀发飘舞,一个棋艺高强、正值青春韶华的女棋手,就这样被剃度出家了。
可惜啊!可惜!周少爷倍感失落。从前生活在王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知道这天下老百姓的疾苦,现在算是领教了。可是,却是无能为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多懊恼啊!谁错了?
妙玉没有错,她不与他发生关系,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现在出家,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就算她跟了他,又能怎么样?他拿什么来保护她?离开了周府和皇宫的庇护,他周国能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上前对女尼妙玉说声对不起。他很自责,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窝囊了,学棋艺有什么用?连个自己心仪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不如从小去学武功。学了武功,在关键时刻还能去拼一下。
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不想再往青城山去找仙道了。
却说大土司王子去找了大理府长官,送了一大堆的礼品,然后提出了自己想娶棋馆的女棋师的要求。大理府长官热情地接待了他,但就他提出的要娶女棋师一事表现得颇为难。他又不想得罪这土司王子,便借故说到:“这女棋师虽然一直一来受到我家夫人照顾,但她只是个孤儿,自小被一衣大师抚养,一衣大师乃是大理第一方丈,有国师之称的德高望重之人。我们实在不能与女棋师做主呢!王子殿下还是去请示一衣大师再说吧。”
土司王子知道这是大理府长官在婉拒他,也不好再勉强,于是告了辞。早有下人将这事去禀告了长官夫人,夫人听了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人!大凡是看上眼的、有点姿色的女人,他必定要弄去淫了,什么东西哟!简直就是畜生!”
骂归骂,但终究不想惹事儿。云南地处边陲,少数民族混杂,人际关系复杂得很。大理州又是白族聚居地,她丈夫来到这个地方担任最高行政长官,看起来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却最是个苦差。这里各个地方的土司都是世袭的,哪一个不是土豪?而且总以他们自己的习俗和喜好来处事,出于大局考虑,他们这些朝廷派来的官员都是以拉拢团结为目的,只要大家相处融洽,谁都宁愿井水不犯河水。
那土司王子见大理府长官不愿管,心下更喜了,心想:既然你推脱了,想那和尚影响再大,毕竟是个出家人,也不好管俗世中的儿女情事吧?那妙玉不是单独在外开棋肆吗,我只需要将她搞成自己的女人,便是什么人也管不着了。
想到这,便又兴致勃勃地返回了去。他对手下几个短小彪悍的仆从说:“待会到了棋馆,你几个上去将那妹子抱上马就走,什么都不用说了。本王子看上她了,那是她的福分。”
“要得,王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仆从都回答到。
到了肆里,进去一看,并不见妙玉在。学棋的那些学生见老师遇到事了,都纷纷回家去了。土司王子便问丫鬟到:“快将你们家小姐叫出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到:“我家小姐并不在家,去了,去了大理寺了。”
“放肆!胆敢骗我!要是被本王子搜了出来,仔细你们的小命!”土司王子恶狠狠地说:“给我搜!”他想:肯定藏了起来,以为拿一衣大师来吓我吗?本王子就不信了,除非你死了,或是出家了,否则你跑到哪里都逃不出本王子的手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