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倾尘端坐在竹清府正殿的主位上,一手胧在长袍之中,另一手紧紧得环在了腰间的清翎上。
“阁,阁主仙逝了……”
下方的弟子浑身颤抖着,已经被座上师尊吓白了的小脸紧紧黜着,低着头的他还时不时用眼光扫一眼倾尘手上的清翎,然后再被倾尘那如同冰锥一般的目光吓得垂下了脑袋。
“你说,阁主她……”倾尘的目光黯下去了一瞬,等再开口时,他的眸光又再次变得明亮,只是,那眸光中,燃起的火焰,是仇恨的火焰。
“谁害了她?”倾尘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问道。
“不,不知道,但据说与那锣派的掌门脱不了干系,他好像威胁过阁主。”
“嗯……锣派掌门么?”
倾尘缓步踱了出去,拔下清翎,悠扬的曲子便回响在山下竹林的四面八方。
第二天,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锣派的掌门师尊与十名保护他的卫士都死于一支神秘的曲子,死后竟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剩下。
倾尘自是最早知晓这件事情的人。
他并不在意,只是静悄悄地将幕音的尸身带了出来,将她与那身着白色道袍的清俊仙人葬在了一起,顺便,将手中的一支笛子和一支玉萧也放入了棺木之中。
“师兄,安息吧,你们会幸福的……”
说完,他掩着面,竟是哭了起来。
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只是记得自己是被捡回去的,有记忆的第一眼,就是那张熟悉的师兄的面孔。
他待他如亲弟弟一般,不仅授他功法,还在生活上如同一位伟大母亲一般照顾着他。
师兄,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只是现在啊,连师兄都离去了。
他起身,拂拂下摆上的灰尘,再最后看一眼那红玉棺木后,便离开了那个隐秘的墓室。
多年来,他一直寻找着那个孩子,那个师兄和幕音留下来的孩子,可惜的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直到那一天,他听说幕音的儿子幕翎上了玄音阁,多年以来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猛然一下放了下来,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只浅浅的,却像春雨般滋润心灵。
碍于面子,他不好把这孩子直接带到竹清府,只是暗中派人观察他的动向,寻找机会。
昭月出世的那一天,他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后生可畏”。
不止是欣喜,刹那间涌上心头的还有另一种感觉,叫宽慰。
“你们的孩子长大了,他将来会有能力来面对这个世界的险恶的。”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有些事情,就像沼泽一般,使人在柔软细腻的环境之中愈陷愈深,最终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般将人吞没。
虽危险,但这趟浑水,总要有一个适合的人来趟过它的。
在大赛结束后,他得到了新门生加入的消息,他便知道,那小家伙来了。
“幕翎吗?真是个生的俊俏的小伙子,与你那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