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李裴珏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胸前的项链。
还在,还在,她放了下心。
叶琴见她醒了,忙跑了过来去扶她,“裴珏,你醒了!”语调里满是担忧,“医生说你是急性过敏反应引发的休克!吓死宝宝了!多亏了老板,是他把你送到医院的!”
李裴珏想起昏迷前看到的莫铭的脸,她拍了拍叶琴的手,安慰她,“没事没事,我是过敏体质,杏仁是碰都碰不得,把你吓着了哈!吃了药就会没事的,放心。”说完端起叶琴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你没事就好,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们的不好。”
李裴珏猛的一惊,怎么还有别人!她再往床的另一侧望去,说话的是那家咖啡店的店老板呢!
裴珏尴尬不已,一个外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守在自己的病床旁,还是个男的,怎么想怎么尴尬吧。
“没事没事没事……”她忙不迭回话,“你不用自责,蛋糕是我自己吃下去的,跟你没关系。你,你,你可以走了,放心哈,我不会去找你扯皮的……!”
那人站起来,估计也觉得有点尴尬,走到门口又回头认真的说:“医药费我都付好了,我叫裴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店里找我的。”
李裴珏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感动,裴宇走了,她笑着对叶琴柔柔地说:“是个挺好的人呢。”
叶琴见裴珏没大事也放心下来,笑着回她:“打听过了,28岁,单身狗一个,虽说比你小两岁,但现在就流行姐弟恋啊,你要不要去……嗯?”说完鬼灵精地对着李裴珏吐舌头。
李裴珏病也没好,也不似平日里同叶琴闹,依旧温温和和地笑着回答:“有什么呀,我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就去喜欢啊,人生已经够短的了,干嘛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点发愣,反应过来忙催着让叶琴回家去,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晚上在医院睡一宿,明天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叶琴拗不过李裴珏,交代了二三,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李裴珏看见叶琴离开了。医院里晚上很安静,隐约有人走动的声音,走道里的灯透过病房门上的窗子投了进来些许。滨城是个只有春天和冬天的城市,冬天尤其地漫长。
刺猬是最怕冷的,不像狐狸。李裴珏又想起齐遥那只狐狸,她从胸口拉出那条项链,宝蓝色的坠子在黑暗中隐隐发着一层紫色的光。她仔细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口里念了决,那只小虫子飞了出来,黑暗里也幽幽地闪着紫色的光,她抬手在空气里写:齐遥,请速速回复,齐遥,我很担心你。
还没等小虫子把那两行字吸入体内,李裴珏却匆忙地把最后那个“你”字抹掉了。
李裴珏连夜出了院,在医院她实在是睡不着也不敢睡。
回到家,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着实给吓了一跳!脖子和身上的过敏反应因为输了药都有所好转,唯独脸上还是红彤彤一片,惨不忍睹。
第二天一早,李裴珏还是顶着满脸疹子去上了班。
她怕叶琴数落她怎么不在家休息,没等叶琴开口,她一把冲过去抱住小叶子就夸张地假意哭起来,“呜呜呜,小叶子,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你看看我的脸,我不活了!”
叶琴拿她没办法,只好推开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极其认真地说到:“瑕不掩瑜,瑕不掩瑜,美的美的。”
两人笑到一起,看见张主管走了过来,都双双自觉回到自己的格子间坐好。
没想到张主管直接找到李裴珏,还拿着一纸调令。
调离综合部统计岗,转到老板办公室做专职统计员,也就是秘书!
老张过来是直接通知的,连事前征求都没有。
“快把东西收拾收拾,莫总办公室的办公点已经给你腾出来了,小李啊,可跟你说,老板那里可是我一力举荐的,日后可不能丢了我们部门的人,专业性我不担心,就是那个踩点上班办事拖沓可要改改了。”说完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李裴珏一眼就走了,眼里满是疑惑。
茶水间。满是疑惑的怕不止张主管一人。
“所以,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老板看上你了!”叶.福尔摩斯.琴正美滋滋地得出结论,“裴珏,你果然是靠脸吃饭的!”
李裴珏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鬼知道他藏的什么心思!她低头喝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李裴珏拿着调令思虑了许久还是去了趟老板办公室。
“莫总,非常抱歉,术业有专攻,这份工作我想我实在能力有限。”李裴珏不想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迷雾里,她之前也想过近距离工作能窥得眼前人身份一二,但从之前的接触来看保持距离在目前看来是比近水楼台知己知彼更为保险和妥当的策略。
莫铭从文件中抬头看她,她的眼睛不惊不澜却透着让人疏远而警备的谨慎,脸上还能明显看出过敏的痕迹,他搁下手里的笔,将其在文件的上方放好。
“我看过你的简历还有在公司5年的工作业绩数据,我并没有觉得你的能力受限。”
“但所有的职务调动是否也需要当事双方的协商同意才能执行生效呢?”
“所以,是因为事前没有跟你协商此调动?如果是的话,需要走什么程序?”
李裴珏要被他气哭,他果然是个菜鸟老板,但却一定是个霸道教授!
“莫总,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李裴珏试探到。
“有些事不用想得太复杂,我需要一个秘书,而你正好合适,仅此而已。”
“……”李裴珏仔细盯着莫铭的眼睛,她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点端倪,可他的眸子永远闪着一种睿智的安稳的处事不惊的甚至可以坦然地让人觉得纯真的光,让人不得不相信他。
“这只是份工作,李秘书或者李统计。”莫铭没有回避李裴珏的目光,“我想你不会在意称谓。”
李裴珏愣在原地,“我想你并不了解我。”
“抱歉,是我妄自菲薄。”莫铭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他摘了眼镜,站了起来,“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
“莫总,如果你只是需要个秘书,事实上非常好解决,就这个门外,你的选择很多。”
“可我只想要你。”他的语气里像是在说一句日常的话,没有情绪,没有躲闪,仿佛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歧义。
李裴珏有一瞬间的崩溃,但很快回过神来,“莫总,我们好像在原地画圈。”
莫铭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有些头疼她的固执,“告诉你原因的话,你就会同意了吗?”
李裴珏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这样的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有点气馁。
像是过了许久,莫铭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物件放在了桌上。
“因为这个。”
李裴珏定睛一看,瞳孔不自觉的凝聚起来,脑子嗡的一下像要炸了。
那桌上赫然放着一条跟她脖子上带着的一样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