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见陛下——”
盛裳书的突然出现,无疑是给无痕和烈侯吃了一颗强而有力的定心丸。
她立于三人跟前,眼神轻轻扫过无痕,最后多看了两眼生得魁梧毫迈的烈侯。这人她见过的,大朝近数月来举行了各种比赛,无论是赛马,还是大比武,这个烈侯总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他的功力,不在她与玄司奕之下。
只可惜空有一身高超武艺,头脑过于简单了些,只是他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与她站在同一阵线,这足以令她高看牢记。
“免礼。”
三人纷纷起身,最先开口的是无痕,他双手抱拳,脑袋低垂,言语之间竟是无边的懊恼。
“陛下,微臣办事不力,辜负了陛下一片信任,还望陛下责罚!”这些天,他躺在床上无不辗转反侧,寝不能寐,眼看着祝翁那奸贼就要登上皇位,心中更加惆怅愤懑。
盛裳书面无表情的脸蛋上难得地划过一抹柔和,微微一笑道:
“罚自是要罚的,不过不是现在,如今大朝危在旦夕,祝翁小人得利,当下最为紧要的当属力挽狂澜,打碎他的称帝梦。”
盛裳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包裹着朝夕的破布,眸光闪了闪,并未将话挑得太明,还不动声色地将朝夕往身后藏了藏。
但是,司徒灏何等敏锐之人,早在开门后的第一时间就将盛裳书打量了遍,她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司徒灏不用想都知道。
眼下看来,即使不用找到猎甲令,也可以阻止祝翁了......
司徒灏垂下眼帘,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泛着不知名的光。
经过无痕的讲述,盛裳书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了解了个大概。
夜深人静之时,她站在窗前,发梢还在滴着水珠。
看着漆黑的空中那弯明亮的皓月,银辉镀在了土地上,伴着世间万物入眠,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可是大朝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的,是多么的暗流涌动。
〔宿主大大,不要担心,男主大大和葛一老头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小米懒懒地大了个哈欠,窝在自己的小被窝里,惺忪着一双大眼睛,还泛着盈盈的水光。
那模样,好不憨萌。
〔不晚了,睡吧。〕盛裳书摘下手腕上的珠子,放在了床榻内侧的枕边上,熄灯之际,她再度查看了藏在暗处的朝夕。
朝夕似是知道有人在瞧着自己,白色的光芒闪了闪,盛裳书竟是察觉到它的情绪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它锃亮银白的剑身,沿着它优美流畅的线条。
“放心吧,待一切尘埃落定,你与朝暮自会相聚。”而她,与玄司奕亦是。
朝夕似是得到了安抚,很快便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盛裳书拿过一旁的破布,轻轻地将它盖在了朝夕的身上。
夜,总是那么容易勾人思绪,无论白日是何等样子的人,一旦入夜,心里边儿那旧的、新的,全都宛如陈年老酒般打翻溢出了来,让夜,飘满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