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盛裳书离开已有五日。
大朝即使有无痕拿陛下令牌压着,也难以稳住众臣之心,不仅大朝朝堂,就连民间也纷纷听闻神剑被盗而人心惶惶。
不少民兵起义,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
无痕站在树下,四周高耸的宫墙,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他又处理了一桩后宫男妃的争杀事件。朝堂之上拉帮结伙愈发严峻,其中站在陛下这边的,寥寥无几。
他觉得,陛下若是再不回来,这大朝就得改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陛下撑多久。
“统领,司徒左相邀您前往其府上一叙。”
手下来报。
风悄然拂过,撩起男子乌黑的冠发与衣袂。
无痕眼中划过一抹暗色,看着身侧低垂而下的一处树冠,伸手,摘下一片叶,然后捻碎在风中......
司徒灏。
显目前,是最不清不楚的一号人物,身具高位,常年救济扶贫,在百姓心中,他比陛下,比朝堂上任何一人都深得民心。
他既不站在祝翁那头,也不站在以烈将军为首的拥护陛下那头。
保持着中立。
且来历不明。
往往这种人,都是坐山观虎斗,然后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的狠角。
——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加之葛一高超的医术,玄司奕好了个大概。
几人在药卢内呆的这么些天,全然不知外界的明争暗斗。
幽静的午后,葛一老头儿照例去了吊床上鼾睡,期间有好几只小雀停在他鼓鼓囊囊且起起伏伏的大肚腩上。
顺便,留下一抹白色的热乎乎的印记......
葛一老头儿醒来,定会如往常那般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拐杖,赶走它们,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进屋去换衣裳。
盛裳书坐在木栏上,听着蝉鸣,嗅着院内馥郁的芳香,陶醉之际也有些忧虑。
也不知道无痕那边事态如何。
她皱着眉。
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
相信某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玄司奕靠在凉亭下,修长的手里雕刻着什么东西,小小的,看得出来已经逐渐有了雏形。
他的四周,有着洋洋洒洒的木屑,在斑驳的树影下,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华光。
他的目光很温柔,面部线条都变得不再冷硬,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盛裳书朝玄司奕走去,来到他跟前,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明早再走吧,天黑行路不安全。”
玄司奕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手里的木雕。
盛裳书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却被他一只大手包得死死的。
什么东西,藏得这么隐秘?
盛裳书也不好强行掰开他的大手,只好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就走人了,继续把玩着那两把粘得如胶似漆的剑。
这段日子,她曾试着契约朝夕,结果跟原主当时一样,无论尝试多少次,滴多少血都无法成功。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盛裳书眸光泛着疑惑,心里竟有些佩服起玄司奕来,他究竟是有多大的耐力,才最终契约了朝暮?
她微微叹息,抬起头,看向头顶交错有致的树叶,阳光倔强地从缝隙里挤落,投洒在地面上,暖着小小的一片土地。
〔叮——宿主大大,男主大大目前黑化值已经锐减到3%,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小米看着一下子就降下来的黑化值,感觉整个人都要开心得冒泡了,声音都有些小小的颤抖。
盛裳书一惊,不自觉地朝玄司奕所在的凉亭看去。
只见那里原本坐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那里,还未来得及落地的细小木屑还在空中盘旋飞舞。
披着淡金色的暖光,仿佛能暖进人的心窝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