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悲催第一符

林天养站在书架前，扫视一番，取下了一本《基础天符收录》。

书本握在手中，他原想马上打开，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止住了动作。

“毕竟是人生第一道符，还是要弄点仪式感出来，看看哪道符与我有缘。”他想得有点多，当即闭上眼睛，随手翻了一页，有些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九品天符，御水符。

在看到书页的第一刻，林天养清楚感觉到了这道天符上传来了一阵阻力，令人眼前模糊。

天符乃是画师感悟天地至理所绘之物，天威自成，绝非凡人所能觊觎，精神力不足者，难窥天符真容。

林天养此刻已是开窍境中品画师，九品天符的天威不足以阻挡他的念力，很快就看清了御水符的全貌。

御水符是一朵浪花模样的图案，波澜起伏的线条之中，是无数繁杂交错的符纹，看似杂乱无序，实则暗含道韵。

他伸出手掌，抚摸着御水符中错综复杂的符纹，心中暗暗称奇。

天符的图案其实很简单，考验画师画技的，是这些毫无头绪的符纹。

图案不过外形，符文方是道骨，一枚天符的品阶，只取决于道骨的品质，画师绘制天符之时，必须将念力蕴入笔墨之中描绘符纹，若画技不够，念力不足，导致符纹艰涩难续，则不成天符。

画技念力两者缺一不可，在外人看来晦涩难画的符纹，林天养却是没有感觉到一点压力。

选定天符，天圣图鉴自动出现。

“检测到九品天符御水符，复制需消耗念力三十点，改良需要消耗念力九十点，请选择复制或改良。”

提示音一闪而逝，不似之前那般繁琐，提示的内容令林天养很是讶异。

“复制只需要消耗念力三十点？”林天养大为不解，之前复制一幅普通的登堂级画作都消耗掉了十五点精神值，复制一道蕴含天威的天符，居然只要三十点？

好奇之下，他运转念力，细细感悟一番，这才发现了端倪。

从天圣图鉴的信息上看，精神力被改为了念力，看似只是称谓变化，实际上却是不可相提并论，若将精神力比作稚嫩树苗，那么念力便是参天大树，坚实不可撼动，强大了不止十倍。

从登堂级画作到九品天符，两者之间起码相差了近三百点精神力！

“不愧是天符，其威果非凡人可以想象！”

林天养之前只是知道画师的强大，如今有具体数值作为参考，才能如此真切地体会到其中的差距，更是为自己能成为画师而庆幸。

“我现在有一百八十八点念力值，先复制一下看看效果！”

他平静下来，找来一张画纸，怀着激动的心情选择了复制。

脑海中的念力骤然消耗部分，不过再也没有那种被抽空一块的感觉，须臾之间，御水符赫然浮现画纸之上，别无二致。

御水符刚出现，林天养就觉得房间里的天地灵气一阵涌动，原本干燥的屋子里，出现了弥漫的迷蒙水气。

画纸之上，御水符渐亮金光，透纸而出，图案不断放大，在虚空之中悬浮停留。

“不好！这里是宿舍！”眼看着御水符就要发威，林天养猛然惊醒，正要撤回念力，却已来不及了！

一股天地灵气猛然融入御水符之中，整道天符为之一振，金光骤然强盛，正是他的天赐画技，入木三分。

若是在别处，林天养只会欣喜若狂，但此时身在画馆宿舍，他只觉得要发狂！

御水符越变越大，墨色瞬间浅淡，林天养拼命运转念力阻挡，但它还是融入了虚空之中，天地灵气立时感应！

“轰！”

漫天大水倾盆而下，宽敞的房间仿佛坠入了一眼清泉之中，所有家具，包括林天养自己都被完全淹没，一间三楼宿舍，瞬间变成了一个水底世界！

水流湍急，林天养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水流带着撞到了墙上，一大堆书记用具朝他铺天盖地地用来，打得他浑身一阵闷响，若不是身在水中，缓解了几分力道，只怕他当场都会被打吐血。

好在他发觉之后便立时撤回了念力，漫天大水来得快，去的也快，引发天符的念力力道用尽，天地灵气便重归平静，整间屋子的大水也凭空消失。

不过房间内还是残留了不少水，看得见的东西已经全部都被打湿，残水还不断渗透地板，还好今天画馆已经放假，否则楼下的学生非上来找麻烦不可。

林天养靠在墙壁上，猛烈咳嗽，刚才水势来得太过突然，呛得他差点就缺氧了。

“简直愚蠢！若不是念力收得快，老子就要成为第一个被自己淹死的画师了！”林天养眼耳口鼻中不断有水流出，狠狠鄙视了一番自己的智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以后，他看着一地狼狈的家具杂物，真是欲哭无泪。

天堂变狗窝，这是人生第一道符给他带来的惊喜。

“想不到第一次的体验这么差，万一留下心理阴影了咋整？”林天养翻开倒地的衣柜，发觉里面的衣物已经全部湿透，换无可换，无奈地又是摇首叹息：“算了，第一次体验会湿身也很正常，一切都是命。”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再翻一次书，换一道符……

失败之后就要总结经验，虽然这是场智商欠费导致的失败，但他还是总结出了经验：“看来要真正成为一名强大的画师，不仅要懂得绘制天符，更要通过念力掌握天符，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才能算是强大的画师。”

“念力消耗之后，只凭自身恢复有些太慢了，必须得准备一些丹药，以备念力不足时应急！”

成功绘制天符之后，林天养深切感受到丹药的重要性，自然地想起了那份改良后的丹方。

改良丹方被他藏在被褥夹层之中，万幸没有被打湿，否则又要消耗念力再复制一次，虽然现在念力值暴涨，但节约永远都是王道。

“天色还早，足够找个地方把丹方卖了之后，再买些礼物回家！”

他修炼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此时天色尚早，不过前身从来都是画馆与家两点一线，倒是不知道什么较好的商会，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决定去问问陆桓羽。

馆主室与他的宿舍同在一层，他关好房门上了锁，没打算再回来面对一地狼藉。

走到馆主室门前，他轻轻地敲了几声门，没有回应。

“馆主不在吗？”他小声嘀咕一句，轻轻在门上推了一把，门无声而开。

馆主室内十分宽敞，大约有五百平方大小，绿植成荫，字画成山，满屋子都飘散着一股清新墨香，错落有致的书桌书架，盆栽木柜，摆放之间似有某种奇妙道韵。

以林天养如今开窍中品画师的境界，也只能感受到这间屋子里弥漫的道韵气息，却说不清道不明。

室内空无一人。

林天养不敢进屋，正打算关门退去，却听得室内响起一道威严声音：“天养，你找我？”

他吓了一跳，只见窗台旁边赫然出现了陆桓羽的身影，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焦急。

“见鬼了！刚才明明没人的！”林天养心中暗呼一声，恭敬道：“馆主，我刚才是不小心把门推开的，我不知道你不在……”

“不用解释，刚才我出去了，而你身上又有我炼制的英杰令牌，所以才能进得来，我不会怪你，”陆桓羽摆手表示不在意，问道：“你为何事而来？”

林天养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还在奇怪，怎么一名御灵境画师的门这么好开……

不过他也有几分庆幸，还好刚才陆桓羽出去了，否则先前他屋里那般动静，只怕是瞒不过这位御灵境的画师。

“回馆主，我想去买些丹药，但不知道哪家商会比较合适，所以来请教一下您。”林天养表明了来意。

“丹药？”陆桓羽有些困惑，疑道：“以你家的条件，你买得起丹药？”

不是陆桓羽看不起他，不过林天养家里只有他姐姐一个女子在撑着，家庭条件并不算好，很难有余力去购买丹药这种奢侈品。

“我还有些余钱，想着姐姐一年到头来辛苦操劳，所以想去看看有没有便宜些的丹药给她养养身子。”林天养给出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

陆桓羽满是欣赏地点点头，道：“不错，做人当有感恩之心，四海商会那边我倒是熟悉一些，价格也算公道。”

四海商会？

“多谢馆主，学生先行告退。”林天养恭敬行了一礼，正要离去，却被陆桓羽叫住了：“慢着！”

林天养连忙停住脚步：“馆主还有何吩咐？”

“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了？”陆桓羽有些不满地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模样。

林天养面上一红，信口胡说：“刚才打算沐浴一番，结果不小心把水都打翻了，寻思着马上就要回家了，也懒得换了。”

“少年人切勿急躁，衣冠不正何以正品行，”陆桓羽说教几句，手指凭空虚点几下，一道火红光芒立时浮现半空，直直落到了他的身上：“站好别动！”

他噤若寒蝉，不敢妄动，那道火红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瞬间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阵阵水汽蒸腾，湿透的衣物、头发，顿时全都干了。

“凌空虚画！”

林天养眼中立时闪过一道精光。

画师晋升御灵境之后，便可脱离笔墨束缚，以天地为画纸，凭空画符，威力虽然不如纸上天符，但胜在迅捷方便。

更令他震撼的是，陆桓羽能将一道威力惊人的天赋控制得如此细腻，恰好蒸发水渍而不伤他一根毫毛，这等举重若轻的手段，方才是画师高人！

跟陆桓羽一比，他先前的行为简直就像个白痴……

“时间不早了，还是我送你过去，给你节约点时间。”陆桓羽不知道他心中强烈的仰慕之意，缓缓说道。

送？

林天养是去卖丹方的，哪里敢再让他知晓，赶紧婉拒道：“馆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哪里敢耽误您的时间？”

“愚蠢，我堂堂青江画馆馆主，难道会亲自送你去买东西吗？”陆桓羽只觉得好笑，一甩袍袖，一块通体墨绿的玉质砚台自动飞出，迎风见长，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张书桌大小的巨型砚台：“你坐我的云起砚去就可以了，四海商会的人看到它，自然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价格上也会有所优惠。”

墨宝，云起砚！

墨宝是画家的独门法宝，画师晋升聚灵境之后，便要开始凝练自身本命墨宝，墨宝选用范围极广，笔墨纸砚，书画印鼎，都可以当成本命墨宝的器物。

林天养第一次见识到墨宝，大感新鲜，这般迎风就长，悬浮半空的器物，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仙家宝贝！

“行了，快些上去。”陆桓羽见他眼泛绿光，半天没有动作，催促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云起砚，只觉得仿佛爬上了传说中的筋斗云，飘飘欲飞，只是云起砚光滑的表面令他有些担心：“馆主，我不会掉下去吧？”

陆桓羽面色难看了起来：“如果你掉下去，那丢脸的是我，去！”

一声令下，云起砚发出一道低声震响，浮空升起三尺，从窗口向天直冲而飞。

“混小子，居然敢质疑我。”陆桓羽看着他吓得死死抓住云起砚的模样，只觉得出了口恶气，不过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怪了，刚才这小子与我说话之时，为何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仿佛整个人都不存在一般……”

吓得魂飞魄散的林天养死死趴在云起砚上，不敢动弹分毫，就算是前世最疯狂的过山车，也没有启动得如此突然的！

云起砚速度飞快，他只觉得大风呼啸，刮脸生疼，吓得他不断地呼天唤地，哭爹叫娘，还好此时身在半空，没人看得到他这般丢人的模样。

飞行了一阵，在感受到云起砚四周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屏障时，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之后，他才渐渐恢复过来。

“馆主绝对是故意的！”心中对陆桓羽起了深深的怨念，林天养浑身颤抖不止，一半是惊魂未定，一半是为眼前的景致而盛叹。

稳坐云起砚，驰骋天地间，仰首望天，蓝天无垠，波澜壮阔，低头看人间，整个漠北城都在脚下飞驰而过，美不胜收。

昨日以前，他还是被人看不起的无用废物，此时此刻，他已是开窍中品画师，驾墨宝翱翔九天，仿佛自尘埃之下直冲九天，这是何等的快意！

“总有一天，我会驾着自己的本命墨宝翱翔天际，受尽天下人敬仰！”

“不知以后我的本命墨宝会是什么样子？”

林天养看着远处的天空，对未来满是憧憬。

飞了不久，云起砚缓缓减慢了速度，一座高达七层的红木高楼赫然出现在眼前，气势磅礴。

遥在半空之中，他都能清楚看见那块大气奢华的金字招牌：四海商会。

云起砚在四海商会前落地，引起一众行人瞩目，他小心跳了下来，只觉得有几分腿软。

“好大气的商会！”

林天养看着宽达三丈的商会大门，两边分别站立着五名身材魁梧的守护侍卫，还有十几个笑脸迎人的迎宾小厮，不由得赞叹一声。

“公子，你挡住我的路了。”

一声放入空谷黄鹂的美妙声音，轻轻在他耳畔响起。

他回身望去，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说话的是一名身段高挑曼妙的妙龄女子，杏眼桃腮，鼻子小巧玲珑，樱桃般小嘴水润饱满，充满诱惑，如雪肌肤吹弹可破，轻轻微笑之下，更是散发着一股高贵圣洁的气质，令人惊艳。

“好漂亮的女人！”林天养由衷赞叹，福灵心至，随手就将这名女子微笑的模样截图保存了下来。

“公子？”美妙女子似乎见惯了这般痴呆的模样，也不恼怒，轻轻再次唤了一声。

林天养回过神来，面上有些发烫，挠着后脑勺一脸歉意：“哦，真是不好意思，姑娘请。”

美妙女子微微点头示意，在几名丫鬟仆人的陪同下走进了四海商会之中。

林天养此时才看清楚，美妙女子是作者一辆华贵马车而来，跟随的几名丫鬟仆人衣着也很是高贵，比他穿的都要好上许多，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

“如此美貌又多金的女人要是能娶回家，我起码少奋斗一百年！”他的猪哥本质显露无遗。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以他如今的实力，还有天圣图鉴在手，真不愁没处挣银子。

“公子，您可是要来四海商会买东西？”一名迎宾小厮迎了上来，默默看了一眼已经飞上云端的云起砚，态度十分恭敬。

“没错，我是要来买些东西，对了，问你件事儿，”林天养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是谁吗？”

小厮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当然知道，她是我们四海商会的大小姐，王紫嫣。”

林天养的表情也变得很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