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聆听着无念的讲述,李墨白露出一丝释然,思绪飞转,询问道:“两位大师所追寻的贼人,莫不是那血煞的银牌杀手——笑面血僧?”
“嘭”
李墨白刚一说出笑面血僧,对面闷声不响的不戒和尚,竟瞬间露出杀意,手中酒壶应声别他的大手捏成了碎片。
无念即刻出手,一把按在不戒和尚的肩膀,防止他暴怒起身。
被无念按住,无法起身,不戒和尚不断挣扎,一双大眼血灌瞳仁,死死地盯着李墨白,声音中带着煞气,嘶吼着:“快告诉我,那恶賊在哪,洒家要劈了他。”
李墨白却摇头道:“我不知道那笑面血僧在哪。可是,我却知道半月前,他到过这洛水镇,而且我还可以断定,他还会在这里出现。”
不戒和尚再次追问:“那他什么时候出现。”
李墨白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林逸然,说道:“这你就要问问林兄弟了。”
“额,我的确知道一些。”
林逸然也是一阵疑惑,不知李墨白为何说自己,知道那笑面血僧何时出现。刚想否认,却见到李墨白暗中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便应了下来。
林逸然映衬下来,李墨白又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那笑面血僧为得是劫镖而来,此时,那镖还在林兄弟,这位少镖头手中,笑面血僧自然还会再来劫镖。
不如这几日大师就跟在林兄弟身边,想来定会有所收获。你看如何?”
李墨白这话有真有假,话中漏洞不戒和尚就是没有听出来。在场的另外两位虽不知道李墨白是何用意,可是也没有点破。
不戒和尚也不似方才那般暴怒,目光转向林逸然,拍着胸口说道:“林兄弟,洒家便跟在你身边,若是那恶賊出来劫镖。我就一掌拍死他。”
“那……多谢大师了。”林逸然讪讪说道。然后,看向李墨白眼神中透出埋怨之色。
然则,李墨白从怀中掏出一物,悄悄示于林逸然。然后又收进怀中。瞧见此物,林逸然心中便有了计较,原本还有些疑惑,此时也去了七分。
林逸然的变化与李墨白的动作,都没入无念的双目,无念轻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没想到此事李施主竟也知晓,却不知李施主来自何处,令师是?”
李墨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大师多虑了,论身份我就是个流云门内的杂役弟子,而家师也仙逝已久,名号却不好与大师提及。”
一边,林逸然也说道:“无念师兄放心,李兄所言句句属实,而且,若非有李兄相救,昨夜我则要死在血煞杀手的刀下了。”
“阿弥陀佛,是贫僧多疑了,既然如此,不戒你就跟在林师弟身边,也可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切莫惹事。要按照两位的吩咐办事。
也多谢两位的款待,不戒在两位我便放心了,我还要接应苦戒师叔与几位师兄。这厢告辞了,七日后齐云山上再见。”说着无念就起身施礼告辞离去。
……
红莲妙僧-无念出了酒楼,李墨白三人依旧推杯换盏,不戒和尚也因无念离去,不似方才那般拘束。
数个已经空了的酒坛子,倒在不戒和尚脚边,不戒和尚道:“过瘾,罚洒家面壁还不许洒家喝酒吃肉,洒家嘴里都淡出鸟了。”
李墨白却在一旁讥笑道:“和尚这醉仙楼既有醉仙之名,这醉仙酿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似你这班鲸吞牛饮,实在是糟蹋了这美酒。
这醉仙酿若想品出其中滋味,须徐徐饮之,才能体会到她的入口绵软,和回味甘甜。”
不戒和尚粗着嗓子说道:“酒当然是要大口大口的喝,这才叫痛快。”
李墨白怡然自得地饮了一杯,笑道:“一样米养百样人,你可知这酒也有上下高低之分?”
久违言语的林逸然这时也来了兴趣,问道:“哦?这酒有何上下高低,小弟倒想请教请教。”
“酒乃是酒神杜康所创而流传后世。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酒中下品,是百姓所用五谷酿,有酒于家说明其年丰盈。此等酒可以充饥驱寒,虽为下等却也最为常见,也算是造福百姓。
而好些的酒便有这讲究了,讲究个人酿造的手法,原料甚至饮酒所用器物也十分考究了。”
“哦?这酒杯还有何考究?”林逸然问。
李墨白答道:“喝汾酒当用玉杯,古人有诗云:‘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玉碗玉杯,能增酒色。
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诚不我欺。
至于饮葡萄酒嘛,当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未免豪气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岳武穆词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岂不壮哉!
这高粱美酒,乃是最古之酒。饮这高粱酒,须用青铜酒爵,始有古意。
至于那米酒呢,上佳米酒,其味虽美,失之于甘,略稍淡薄,当用大斗饮之,方显气概。
饮这百草酒须用古藤杯。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故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百年古藤雕而成杯,以饮百草酒则大增芳香之气。
饮这绍兴状元红须用古瓷杯,最好是北宋瓷杯,南宋瓷杯勉强可用,但已有衰败气象,至于元瓷,则不免粗俗了。
饮这梨花酒,那该当用翡翠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翡翠杯了。
饮这玉露酒,当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细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饮,方可见其佳处。”
此言一出林逸然眼中一亮,点头说道:“没想到,酒具却也有如此讲究,听李兄一言,胜过饮上十杯美酒啊。”
可是,李墨白却又摇了摇头,说道:“虽然酒具考究,此等酒却也非上品也。真正上品之酒,乃是天缘所成,因情超凡。
想那女儿红,乃是父亲自女儿落生而酿,到女儿出嫁开封,其中滋味包含了父亲的宠爱于期盼,因此酒中生情。各中滋味,无法描述。
猴儿酒,灵猴集百果所成,天缘地成。
酒有不同,人也不同。文人饮酒,诗句百篇,将军饮酒,三军高亢。壮士饮酒,血溅五步,君王饮酒,伏尸百万。
二位,比等美酒可曾喝过?”
林逸然哑然不语,无奈地摇摇头。
不戒和尚讥问道:“说我等不会品酒,那你说的上品就你又可曾喝过?”
不戒和尚话音刚落,李墨白就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在二人面前摇了摇,神色飞扬地说:“正巧我这壶酒,是我用冰泉之水,加之碧玉冰莲的花叶与莲子所酿。”
说着,李墨白嘭地一声打开了酒葫芦,随之一股清香从葫芦中弥漫出来,同时一丝冷气在葫芦口处飘荡。
接着,李墨白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玉瓶,从瓶子里面倒出了一枚朱红色丹丸,指间用力碾碎,加到葫芦里面,轻轻摇晃。一时间酒香更盛。
“再加上我秘制的九花玉露丸,不但可以补神健体,更可助武者凝神回气,调剂内息。两位品鉴一下,我这碧玉冰莲酒是否如我所说,可称得上上品否?”
说完,李墨白已经将两个酒杯倒满,伸手示意,不戒和尚与林逸然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