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沐念月的话,定安王妃转头看向了窗户外,那里有一大片的红梅,开得娇艳似火。
这间茶室建造的本意就是,可以一边品茗一边赏梅。
故而面向红梅的那面墙,整个上半部都是窗户,此时窗户全部打开,可以尽览整个园子的红梅。
而且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火盆,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冷。
沐念月看着满园的红梅,还是问道:“明明你喜欢的不是红梅,为什么不告诉定安王呢?”
定安王妃垂眸,轻轻的摩挲着茶杯,“我只是希望可以静静的想着小姐,再说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红梅很好,很像小姐。”
沐念月沉默不语,只静静的喝着茶,看着外面满园的红梅。
眼里也出现了一丝怅惘,曾经她得到了一棵非常稀有的白玉血梅。她兴冲冲的跟母亲一起把它栽在她的窗户前,希望每一天都能看见它,她要跟它一起长大。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在的话,恐怕这几个孩子……”
定安王妃说到这里,笑容渐失,后怕的摇了摇头。
沐念月并没有否定,但是说实话,这件事情确实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若不是那日他们禀报,始终查不出丞相府血案的凶手,她也不会在之后卜了一卦。
不过即便她提前布置,还是发生了,看来是有那东西的插手。
“云姨说哪里的话,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徐家的人,自是会保护他们的。”沐念月垂眸说道。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必须承认,她现在就是徐家的人。
看她这个态度,定安王妃不由得试探的问道:“那你现在对徐清风是如何看的?”
沐念月沉吟,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
过了好一会儿,沐念月才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定安王妃,“我已经知道了,我出生的真相。”
定安王妃闻言,刚刚端起的茶杯脱手,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定安王妃顾不得了,慌忙的起身。这时红梅在门外敲着门,“王妃,怎么了?”
定安王妃稳了稳心神,扬声道:“无事。”
而茶室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正厅里下棋的人,除了徐清风和徐清扬。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茶室的方向。
茶室里,定安王妃跌坐在椅子里,不自觉的放低声音,“是谁告诉你的?”
沐念月缓缓地摇了摇头,定安王妃霍然起身,震惊的看着沐念月:“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
沐念月见定安王妃震惊到,完全忘记压抑自己的声音,还好她预见到了。
定安王妃见沐念月沉默不语,但脸上丝毫没有后悔的样子。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我们不说,是为了你好……”
沐念月打断她的话,“我并不觉得我需要你们为我牺牲什么,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面对,自己承担。”
定安王妃不语,这个孩子太像她母亲年轻的时候了。
沐念月别开脸,不忍看到定安王妃伤心难过,她知道就是因为他们疼爱她,才会隐瞒她。但是有的时候隐瞒并不是一种保护,也可变为伤害的利剑。
“你今天告诉我,是想知道什么?”定安王妃清楚,这孩子能藏得住事,这么轻易就告诉她,必有所求。
沐念月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我与徐清风的命定姻缘是巧合吗?”
定安王妃闻言,摇了摇头,“并不是巧合,你们的命定姻缘确是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沐念月低语道。
复又抬头问道:“那为何母亲会要求我与他在一起三年?”
定安王妃眼神复杂的看着沐念月,“我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因为你的母亲太了解你了。
以你的本事,短时间避开这天定的姻缘太容易了,故而跟你定下三年之约。”
“所以她是希望我在三年之内爱上他?”沐念月惊讶的问道。
“正是,剩下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而且你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定安王妃也没有喝茶的兴致了,只一个劲儿的盯着窗外的红梅。
“是这样。”沐念月呐呐低语。若不是徐清风与她有命定的姻缘,她到是可以试着推衍一番。
沐念月见定安王妃也没有心思再与她说话,便起身出了茶室。
定安王妃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一般。不久后却对着红梅喃喃自语,“她与当年的您真的是太像了,她竟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可是……”
定安王妃心中想着,看来是时候带她去见那个人了,若是再由她这般继续下去,只怕代价会巨大到她无法承受。
还有京都的这些事,若再不解决,恐怕连定安王府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现在只希望那个时刻能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沐念月刚出来,红梅就要进去,虽然她知道世子妃绝不会对王妃不利,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沐念月阻止道:“母妃说她累了,想小憩一会儿。”
红梅虽面有难色,但还是静静的守在了茶室门口。
沐念月见徐清风还在跟徐清羽下棋,便抬步往徐清风那里走去。
走进时才发现,定安王正与他们兄弟说昨天进宫的事。
“姜家算是倒了。”定安王叹道。
“姜家是倒了,但姜国舅会不会死,倒还是两说。”徐知敏干净利落的落下黑子,吃了定安王一大片棋。
定安王挑眉,也落下一子,瞬间解了自己的危局,“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不过以皇上对姜家的态度,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父王说得不错,不过我想知道的是,那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徐清风接话道。
“幕后之人不好查啊!血影楼太棘手了。”徐知敏落子。
“要是那人的势力,说不定能查出来。”定安王落下白子。
定安王的一句话引起了徐家兄弟的好奇,眼睛纷纷集中到定安王的身上。
“大伯,你说的是谁啊?这么厉害!”徐清琰好奇的问道,连脑袋都挡在了定安王的面前,让他都看不到棋盘了。
徐知敏风淡云轻的落下黑子,“大哥,你输了。”
“起开。”定安王扒开徐清琰的脑袋,看到果然是自己输了,气愤的把手中的白棋扔回了棋篓。
“不下了,就没有一盘赢得。”刚要起身,徐清琰讨好的抱着定安王的手臂,一抬头就看到徐知敏也是一脸好奇的样子。
“佛曰:不可说。”
说罢,就甩开徐清琰的手,去茶室找自家王妃去了,留下了一地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