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夏沙。
明月费劲地透过层层密林只勉强洒了一层薄薄的光在地上。这危险的夜色里,暗暗涌动的不知是什么。云影徘徊,月光小心的在黑甲上游动激起了一层细密的战栗。
为首的女子灰头土脸的,那还看得出白日里的娇艳?她小心地带着队伍向前移动,待命已久的左手在半空中举起……月色慢慢的淌着,忽而!她将手猛地向下一压,身后的黑甲便同江水春潮齐齐冲了出去。
黑甲是穗军最骄傲的利刃。
顷刻之间,黑甲似已控制了大多数粮车。正倚靠在粮车上的沙老秃还未来的及拔出绑在腰际的弯刀便在半梦半醒只见去了阴间。而巡逻的几个小喽啰也在转瞬之间旋转着被抹了脖子瘫倒在一片血泊中。
平日里灵活的弯刀失去了诡异角度带来的优势,在蟒麟般的黑甲压慑下脆弱的不像话。黑甲以一种粘稠的方式把他们紧紧裹在金属浪潮中窒息而死,这就是让大漠深处的毒蜂无法向堂国伸出利刺的原因——穗军出击是不可阻挡,是不可战胜。
一个汉子笨重的挤向马上的女子:“看在此次大家伙儿的都出关一月您放个马虎眼子给我们。叫我们好好喝上几天!大家伙想喝烧骆驼想快疯了。”女子神情冷冽,目光中没有丝毫情绪:“军令如山,在行军途中别说是沾酒,就是连一点花花肠子都不能有的!”也许是觉得自己话说的太重了。容颐又找补了几句,说好要在他们回城的那一日自掏腰包好好的请他们在玉春楼喝一顿。
唉,容颐在心里摸摸叹了口气终究不是自己的兵。身边真正能为自己排忧解难,能在危机时候为自己挡刀的还是那几个死卫。爹给的黑甲虽然战力强经验足,但却都是在边城混大的痞子,不服被一个小女子惯着。看来日后若想领兵,还带琢磨个刁钻的法子收了这帮泼皮的心。
月色如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悄悄掩盖。月光将喧哗泡着浸着,溺死在了密林中飘荡这水草的池水里。渐渐的,那池水被不知来自何方的力道震动,激起了层层涟漪。随着水波的跳跃,马蹄声也逐渐变得清晰。一只包裹着金铁的宽掌踏入水中,将池里的泥沙搅动,成功翻乱了清澈的池水。
曲木车和是新一代的草原王。他老子年轻时候相当狂躁,仗着自己的爹是草原之主就到处惹是生非,还偏偏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风流是非——是那种装作流匪打家劫舍为祸一方的,当然,祸害的是堂国。本来大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为儿子骄傲,但这小畜生好巧不巧正好在石砭道上截了去往夏沙和亲的冀英郡主。这一出下的他爹连王座都坐不稳了,自从多年前夏沙的冀北王叛出堂国,夏沙六部在大漠中本已举步维艰但在春天最猛烈的黄沙暴过后他们迎来的不是覆灭而是鼎盛辉煌。
夏沙辉煌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但一夜之间可以让一个国家起死回生可以让一个民族重会巅峰的力量无疑让人忌惮。夏沙百战百胜,黄沙千里凡所交战士兵无一幸免!连堂国都不得不让步和亲。这位冀英郡主是冀北王心心念念的心头肉,不惜放弃军事优势也要娶回大漠。自己家的小畜生猪油蒙了心肝脾肺肾才会捣出这种大乱子!只要用心就能查出匪首叫曲木乃乙!而打破了几国小心翼翼维护的平衡才是最要紧的……总之,麻烦事儿一旦起了头,就再难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