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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宗教信仰(2)

(4)祭拜:布置完毕之后,众人复洗手漱口,排列于神树之前祭拜、磕头,由东巴代致祭颂之词。

(5)向神贺年:在回家吃过早饭之后,全族人要聚于喂养祭天猪者家中。东巴被先行请至,向主人家中所供之天、地、皇三神贺新年。待众人来到之后,环坐于火塘两侧之床席上,每人面前放一碗白酒、一份年糕。饮酒时要进行对歌,讲述酒的来历,以及居那什罗神山上三颗星王、三株树王、三股水王的来历,并向天、地及以上九王致敬祈福。最后,由东巴诵《分开天地经》。

(6)尝祭天酒:吃过早饭,全族人又赴祭天坛,女子在外坛,男子在内坛,由东巴及两个助手打开祭天酒坛子,并将封口的灰盖就地焚烧,先拿柏叶蘸酒洒向天空,以敬天地四方。接着,男子饮酒,有新添人丁的家庭也要用备好的酒招待大家。

(7)射杀仇敌:尝酒之后,在射杀仇敌处竖三块木板为靶,以象征仇敌。众人先随东巴呼喊,在东巴讲述射杀目的、张弓搭箭、向靶子连射五箭之后众人亦随之任意放箭,并呼喊如前。

(8)换猪头肉:射毕,每户都要将从家中煮熟后带到祭坛的猪头肉分成许多份,每一家送一份,另外加一个馒头。这些交换所得的肉及馒头除留下一部分给晚上守祭坛者外,其余应带回家中祭神后吃掉。吃完之后,复匆匆赶回祭天坛。

(9)接福接旺:在这个仪式上,由东巴诵经,讲述人类起源及纳西族四大氏族的来历,歌颂司人间福旺的霍花作神。晚上,每户要留一人守护祭天坛。

初五:

a宰祭猪:早饭后,每户带一碗白谷子,并将其堆于竹箕之中,供于神树之前。几个年青人则去抬祭猪。祭猪在家族内轮流喂养,一年一户,饲料由族中公田开支。将祭猪抬来后,先绕外坛除秽堆三圈以示除秽。东巴见将祭猪抬至坛内,要面对天、地、皇三神树祝诵。诵毕,开始宰猪。

b躲郭洛兵:正在宰杀,有一人突然大喊“郭洛兵来了!”众人四下逃离。过片刻之后,纷纷返回。据称,古时,纳西族正在祭天宰猪之际,忽遇郭洛兵来犯,此仪式便是从那时传下来的。

c生献:宰猪完毕,将祭猪供于天、地、皇三神树前的大石头上,由东巴诵《除秽经》,并举行生献仪式。生献仪式上所诵的经典为《人类起源纪》,点明祭天典礼的由来、目的。

d称祭猪:生献之后,要以火燎尽猪毛。接着,洗净开膛,用一杆大秤称祭猪。一般以九十斤左右为宜,但很多人家都要略高于这个重量。如果不满这个重量,将会有恶运到来,喂养者因此将受到全族人之责难。

e煮祭猪肉:称过祭猪之后,东巴又祭天、地、皇三神树,将猪月萃挂于天神树,将猪肾挂于人皇树,将猪胆挂于地树上。其它猪肉煮于早已设好的三口锅中。

f熟献:煮熟猪肉,砍下一半猪头放在天神树下,砍一块软肋放在皇神树下,砍一截猪尾放在地神树下。另外,还要在每棵神树前各供一块颈肉、一截米灌肠、一碗米饭、一碗清汤,并切一些碎肉、灌肠喂乌鸦。之后,东巴助手跪于前、东巴坐于后,诵熟献经。所有男子则洗手漱口,肃立在东巴身后。熟献的顺序为先天后地,并交换供品,以示神灵之间的谦让。

g献酒:用酒洒神树前的神石叫献酒。

(8)送礼:献酒后,参列者各取面前之肉,将其蘸酒与血后插在神树上,以示为神送携归之礼物。

h求福:将三神树上挂有胆、肾、月萃的枝梢折断,放于三碗酒之中,祈求神灵赐新岁之幸福。

i撒谷:此仪式在外坛举行,所有男子各抓一把谷子撒向撒谷堆。撒毕之后,返回内坛举酒杯听东巴念诵《降神药经》。

j向乌鸦施食:由东巴将切碎的肉丁及三棵神树前的供米取来,置于向乌鸦施食处之树上所放置的石板上,任乌鸦啄食。

k尾声:待完成以上仪式后,东巴喊一声“来时天早!”助手应声将天神树拔起。东巴又喊“去时地旧!”助手又应声将地神树拔起。东巴复喊“东巴坐、石神起!”助手应声将三棵神树及其前边的神石一起拿起。东巴又诵“放木之处放木,放石之处放石!”助手们将祭物各归原位。东巴站起,最后祈祷新年人畜平安、五谷丰登。至此,行祭全部完毕,众人用餐,餐后回家。

初六、初七:

各家要选其中一天请东巴诵《延年益寿经》。

初八:

全族要重赴祭天坛举行大补过仪式。一切仪式与初五相同,只是烧天香时先诵一册《改过经》,大意为如果腊月二十四至初五为止的祭典中有所遗漏失误,特于今日重祭以补过失,望神灵多加原谅。

初九:

全族人复举行小补过仪式,与初九完全相同。

2.祭风

祭风即祭风神,风神又叫风神娘娘,据说她们共七个姐妹,分别是良美达孜命、达孜署纽命、阿女阿诺命、达勒瓦萨命、丽江增寿命、巨甸叙孜命、维西恩孜命。人们得疾病、庄贝收等皆因风神所致,因此,要在寺庙中举行全村性祭祀,以祈求风调雨顺。

3.祭星

纳西人认为人间祸福皆与星相有关,因此,凡求长寿多子,往往要举行祭星仪式。祭星无具体日子的限制,也不是每家必祭,举行此仪式者以富豪为多。祭星一般在二十八宿出齐后进行,至深夜十二点左右才结束。院中设祭场,场中安二十八棵黄栗树,以代表二十八星宿,每棵树下各压一卢石,地面上则撒以青松毛,并设一小塘,灌满祭水。待布置妥当之后,以被杀后的猪为祭品举行向星宿献牲仪式。接着,诵东巴经《崇般莎》。诵毕经书,为祭猪开膛,将猪之各个部位各切一点煮好举行向星宿献食仪式。最后,举行庚哉自与庚普钦仪式,将祭品全部抛至房顶的压板上,代表二十八宿的石子也要抛至房顶的压板上。东巴教中祭星、占星的经书不少,大都使用于请神、驱魔、赶鬼、占卜、推算吉凶日子等仪式上。

4.祭山

纳西族是山地民族,其文化与山岳的关系十分密切。在纳西族地区,几乎每一座山都是人们崇祀的对象。有趣的是,每座山的神性以及其他山神的关系都与当地的社会状况相对应。如玉龙雪山被视为三多之化身,而三多是民族保护神。这与这座山位于滇藏边境、纳西族与藏族在历史进行过长期反复的战争有关。丽江地区一直实行父系制,因此,文笔山被视为一个老妪,而多玛山则是其老伴,即是一个老翁。在永宁纳日人中,妇女受到整个社会的尊重,因此,狮子山被描写成是一个美丽的女神,与那里相对自由的婚姻形态相对应。据说这位女神与丽江玉龙山、左所的瓦如普纳山、盐源的阿底比儿山等保持着情人关系。

除实在的山岳之外,纳西族还视“余祖毕吕空”为祖灵所居之地,爱情的乐园玉龙第三国也被想象为高居于玉龙山深处。在《创世纪》等作品中频频出现的居那什罗神山,乃是天梯及世界山,它高耸于天地之间、大地中央,人类始祖崇仁利恩与衬红褒白正是从这座山上下凡人间的。

祭水

水对于纳西族十分重要,人神禽兽无不产生于水中,这在东巴经《崇般莎》中有生动的描写。一种普遍的看法是,人类是水中署王里姆肯斯的外甥,米利东主之妻注祖吉姆出生于水泉,高勒趣的妻子吉命吉祖也是出自水泉。因此,人们不能打水中的蛙、蛇,不能在水中吐痰、撒尿,不能弄脏水源。东巴经中还专门有一部《水的来历》,称水是由米利东主将油饼吐于半拉安普山化成露,继而由露化成三个大海而形成的。人们相信,水中还有圣水、仙水,只要喝下它便能启开天眼,明察秋毫。正因为这样,在大东哉丹村,正月初一的第一项活动便是为水泉献神药,而且迎水气入家中。在宁蒗县大兴乡新民村,水神叫“直戛拉”。人们认为水中所居之龙王主管瘟疫和疾病,经常祭水,水就干净清洁,人畜就可无病无灾。所以,除端午节外,过年时要在水井旁祭祀水神。凡是家中有人生病,也要前去井边烧香,用酥油、牛奶、茶、盐等祭水神,以祈求其除祸免灾降福。

6.祭树

纳西族的村寨旁大都郁郁葱葱,因为每个村落旁都设有祭天坛、祭村落神坛。祭天坛边都种有神树,祭村落神坛旁有神树,水泉边也有神树,这些神树都不许砍伐,甚至不许触摸。在祭祀仪式中,还要常常以松、栗、柏等代表神灵,以杜鹃等除秽。这与夏人重松、殷人重柏、周人重栗的情况相类似。东巴经中还曾记载和描绘过有一株相当于汉族的建木、扶桑、若木的神树--含英巴达树。这是一棵世界树,上栖鹏鸟,日月的运行、十二地支的轮转等都无不与之相关。

7.祭石

石头崇拜广见于世界各地。在东巴经《分岁寿》中,纳西人将石头视为长寿之象征:天地万物出现之后,东神与色神为人及自然万物分寿岁,当东神喊亿岁时,流水唤醒了石头,石头得到了亿岁……除此之外,石头往往就是神体,比如在祭天等大典上要压卢石,它代表阳神。又,在纳西族民居门口一般竖有两块石头,一左一右,左为卢神,右为色神,它们是家宅的保护神。在每个纳西族家中,都挂有一个家神篓,篓中必置一石,以代表家神之神体。另外,纳西族民间还将石头视为境界的标志物,在民间长诗《游悲》中,人世间与玉龙第三国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游鲁”,即殉情石,只有将殉情者之名字挂于其上,游祖阿祖才会为他们打开通往天界的大门。东巴经《懂述战争》之中,懂述双方的战争起因之一便是一方挪动了另一方的界石。

8.祭署

在纳西族的原始分类方法中,署处于与人类对立的范畴之中。在最高署之下,又有处于各方位之署、天上之署、地上之署、水中之署、树上之署。总之,署是自然神灵的总称,近似于汉族的龙。

祭署仪式于每年二月在每个纳西族村寨举行。如遇久旱无雨,也要临时组织祭署求雨。行祭地点一般在水泉边,第一天除秽,第二天行祭。在丽江县鸣音村,祭署的时间为二月上旬的龙日或蛇日,场地固定在鸣音村的仁本水泉。由炙羊肩胛骨的方式决定由谁担任祭师,另设一个总监。

第一天,全村聚于祭场清扫,由总监准备除秽及祭祀用的祭木、木牌等。全村东巴则在祭师指导下画所需的木牌画。所用祭木分别是:用柳条编扎成的一马、一狐、一猴、一犏牛,用杨柳木制成的九座除秽鬼门,一棵秽鬼树,九尊无手木偶,一尊有手木偶,一尊单手木偶,九个用松木做成的歪铅营秀,一座活人门,九束用云杉枝、杜鹃枝、青松枝、松明扎成的火把。祭坛分神坛、署坛、秽鬼寨。前者在上方,次者在中央,后者居下方,当晚要派人守护祭场。

第二天一早,祭师及全村人在洗脸吃饭后进入祭场。祭师戴黑帕、珠串,其他东巴戴五佛冠、穿东巴服。至祭场后,先由总监燃除秽火把。众东巴敲锣打鼓,吹响号角。祭师坐于神坛诵除秽经典,第一本叫《请神经》、第二本叫《董神色神除秽经》、第三本叫《烧天香》、第四本叫《请求神威经》、第五本叫《除秽开坛经》、第六本叫《请董神经》、第七本叫《求威灵经》、第八本叫《驱赶秽鬼经》、第九本叫《牺牲来历经》、第十本叫《杀牺牲经》。在此过程中,总监及众东巴、参列者进行与经书内容有关的杀牺牲、请神灵等程序。接着,祭师又诵《创世纪》、《本扒过松》、《迎请尤玛神》、《凑子命》等11部经书,三个助手各执一束火把,另三个助手各拿用柳条扎成的马、狐、猴、犏牛,并点燃插于它们口中的松明。祭师在诵经之后手拿净水壶和除秽箭,总监抱一只公鸡、拿一枝赶鬼竹签,其他人敲锣打鼓,到每户家中去除秽。其方法是用火把熏除,用公鸡拍打房内外。祭师还用净水挨家点每个人的头、眼、手。这个仪式就叫“驱秽”。

接着,所有人回到祭场,由祭师诵《请松托高日尤玛战神》,其他东巴挥刀砍倒秽鬼树。在场者,每人取一柳条套在单手木偶上,然后过九道除秽鬼门,边过边用红、黄、蓝、白、黑水洗自己的眼、脸、手。到设于秽鬼寨前之活人门前时,总监点燃挂于门楣上的九束火把。过活人门时,东巴为众人洒净水,总监则用公鸡拍打每人进行除秽。到神门前时,祭师为每一个额上抹酥油与面粉,总监则将一碗羊肉、饭和苦荠、爆米花泼于秽鬼寨。之后,由祭师诵《给罪鬼还债经》,将秽鬼面偶送出祭场外,再诵《化水经》。

最后,众人齐集于神门前,祭师诵《除秽经》,总监在神门外燃除秽火,众人环此一周。在祭师诵《送秽鬼》时,总监将柳条扎成的动物及木偶、竹签、箭等送到祭场外,而除秽鬼门等要焚烧于除秽火堆之中。其他人要将秽鬼寨拆除殆尽,并将所有垃圾烧于火堆之中。在祭师诵《送神经》后,取下松托高日尤玛战神画像,除秽仪式至此全部结束。

太阳下山后,正式举行祭署大典,当祭师手摇摆铃、助手吹响螺号之后,总监在祭场烧天香、点香炷,使神坛及署坛一片灯火辉煌,香烟缭绕。

行祭开始,祭师诵《摆设神坛经》、《献祭粮》、《燃天香》、《燃灯》、《请管署神灵》、《请署》等经书。总监端糯米饭至署坛,为所请之神、署一一献饭。

接着,祭师诵《祭署开坛经》、《人署之争经》等七部经书,总监在其诵经声中取一张祭署王的木牌画及一碗奶药水、一个面捏蛇偶送出场外。祭师诵《杀猛妖的来历》、《祭性来历经》时,总监杀鸡并作杀猛妖状。祭师诵《送猛鬼》、《药之来历》、《木牌的来历》等七部经典,并将画有恶署之木牌画送往祭场外。祭师诵《送署门卫经》之后,将四张画有署之门卫的木牌画送出祭场外,在诵《请署安睡经》、《锁署寨门》经后,祭师拿锁锁上署寨门,让善署在寨内安睡。

第二天,鸡一叫,祭师便诵《唤醒署神经》,其他人亦敲锣打鼓地唤醒署。祭师诵《开署神门经》、打开署寨门后,所有参列者点上香,跪于署坛前。总监烧天香、燃油灯,众人面对祭署坛重新敲锣打鼓、吹螺号、摇摆铃、吹木叶、麦管、竹笛,以娱署神。祭师诵《与署和奶经》、《求福泽经》、《鸡的来历经》,将一束五色穗穿在公鸡的红冠上,以此象征六畜兴旺。然后,祭师诵《再祭署神许愿经》,由总监取一小松树插在署坛边,以示此地为本村祭署坛。继之,由总监向助手分发五方署木牌画,并在场内烧除秽火堆。助手们各拿所分到的木牌以及一碗奶水、一碗爆米花,将各方署木牌插在水泉之五方,并安上木塔。祭师诵《送署经时》,插木牌之助手回到祭场内,祭师为他们点油与面粉。

第三天,吃过早饭,可以开荤,吃蔬菜。饭后要打扫祭场,收拾炊具,然后各自回家。每家可以分到一瓶黄酒。到家后,要将这瓶黄酒敬献在神龛上,以供奉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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