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靖缓缓转过身,刚硬的面孔一阵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身材抽涨,眨眼间就变了一副模样。
眼睛黑洞,皮肤青黑,头顶两只狰狞的犄角,獠牙满嘴獠牙。身形高大,原本的衣衫被撑裂,破布一般挂在身上。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它黑洞洞的眼盯着几人。
林琛一皱着眉,面色凝重。
夜浔示意他不用担心,转头看向这只青面獠牙的怪物,不屑的说:“梦魇鬼。”
怪物没想到会有人说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一秒:“你是谁?”
夜浔面色冷然,丝毫不把他当回事:“不过是九重天的垃圾,竟然敢跑到下界来作威作福。”也只能跑来下界作威作福了。
之前她不清楚对方底细,不敢轻易动用底牌,只是对方只是将他们圈禁起来,什么也不做,就引起了她的怀疑。
看到那所谓皇宫的时候,她就更肯定了猜想,那看上去巍峨雄伟的宫殿,是由鬼气凝成的。
怕是这梦魇鬼不知从哪里得到这个法宝,偷偷跑来苍茫大陆了,这个法器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能把人们卷进这个幻阵,重新编造一段记忆和身份,当人们沉迷其中无法摆脱时,气运就会被偷走。
气运这东西,玄而又玄,没人能说得清。
听了她的话,梦魇鬼愤怒的亮出漆黑的利爪,血口大张:“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人修,就算你们恢复意识又如何,还不是像只蚂蚁,爷爷我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们!去死吧!”
它暴怒的狂吼,一下就跳到夜浔身前,大掌拍向她,缠绕的鬼气带起阵阵狂风。
流殃一惊,就要上前,林琛一拦住他,对他摇摇头。
他们两个现在都是普通人,上去也是找死,既然她敢正面对峙,就说明她有万全的把握,要相信她。
流殃咬着牙:“师父!”
夜浔从鬼面里抽出一把剑,直接迎上梦魇鬼。
原本看到她拿出武器,梦魇鬼一惊,还以为她摆脱控制了,又见只是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剑,猖狂的大笑:“人修,还没断奶呢!拿把玩具就敢过来,我叫你死无全尸!”
梦魇鬼本以为自己的爪子会直接捏碎她的脑袋,没想到那把普通的木剑竟然直接穿透了它的手掌。
夜浔轻巧的一扭,梦魇鬼半个手掌就被削掉了。
暗红色的血喷涌而出,撒上她的脸,白皙的面孔染上血腥。
梦魇鬼疼的大叫,一双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夜浔:“你,你究竟是谁!”
它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夜浔淡淡瞥他一眼:“去幽冥天问吧!”
说着,将手中的木剑似是随手一抛,咻的飞出,正中怪物心脏。
梦魇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木剑,不甘心的轰然倒地。
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小动作,就被一击必杀。
流殃和林琛一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好厉害。”
流殃目光炽热的看着夜浔,这就是力量,强大的力量!
他感觉身体一阵灼热,骨骼缩小,又恢复了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
梦魇鬼一死,法器没有支撑,瞬间失效,周围的景象轰然破碎,露出原本的面目。
他们从壁画里出来,其他修士也纷纷被传送出来,只是并没有恢复意识,昏迷不醒。
林沈心倒在角落里,娇娇小小的躺在地上。
林琛一赶紧跑过去,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对夜浔说:“夜道友,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夜浔点点头,没有揽功的意思:“顺手而已,况且我和流殃也被困了。”
幻阵一破,他们的灵力都恢复了,武器都被梦魇鬼收起来了,这会儿也散落一地。
林琛一手指一动,一把剑就飞了过来,他抱拳道:“出了此事,我要尽快回家族复命,两位道友,就此别过,日后若有空,可到林家做客。”
他抱起林沈心,给昏迷的人留了一道传音符,让他们醒了直接回家族,然后御剑飞走了。
少年清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夜浔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流殃。
流殃被她盯得不太自在:“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他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变丑吧。
夜浔紧紧盯着他:“你真的对在里面发生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对她点点头:“确实没有,以徒儿视角来看,就是在曹靖房间之后直接就到了我清醒过来。”
说着他一顿,猛然意识到什么。
夜浔眸色冷了一瞬,又恢复如常:“是么……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
城主府出了这样的大事,惊动不小,那些修士醒来后愤怒非常,差点直接把城主府拆了。
为了以防万一,夜浔将那面壁画毁了,免得以后再祸害别人。
既然此行的目的是历练,那么就不能在这些城市中久待,只稍作休整了一天,夜浔就带着自家徒儿去了下一个目的地——苍茫大陆最大的森林——日落森林。
路途中,两人倒是风餐露宿了两天,夜浔正倚在树下睡觉。
流殃稍稍离她远一些,在识海中寻找另一个精神体,那个自称是前世的自己的——流殃。
对方正无聊的支着手,目光虚虚的看向夜浔所在的方向。
他眉头一皱,尚且稚嫩却俊朗沉逸的脸上略带了点愤怒:“是不是你?在那壁画里面的时候,是你在掌控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