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庄牛羊肉加工出口基地开业了,肉联厂的领导,从泉州市王村肉联厂,调过来五十多名技术员工,又从当地招收二百多名员工。肉联厂屠宰加工一条龙生产线开始了,如火如荼、工厂化管理,工人们都带着口罩、穿着白色工作服、胸前戴着白皮护兜,忙忙碌碌、穿梭不停。
同时,大门口原料科,高价收购活牛活羊,到处贴广告,并对养殖户提供大量补助和优惠。杜家庄、长岭镇,以及周围四乡八镇的养牛业和养羊业得到了蓬勃发展。农民收入也大大增加,杜小龙功不可没。
因此,仅牛羊肉加工厂,杜小龙按股份每年收入三四百万。同时,杜家庄牛羊肉加工厂,也成了当地利税大户。杜小龙也成了牛羊肉加工厂名誉厂长。同年,杜小龙被评为全县和全镇创业标兵、致富带头人;杜斌因有冷库、挖掘机,还是村书记,给村镇创税,被评为全镇创业标兵、致富带头人。
杜小龙和杜家庄里的人,生活富裕了,大部分人夸奖杜小龙、羡慕杜小龙。但是杜小龙却不忘体育锻炼,他要练好身体,挑战未来。
这天四月初一早晨,天蒙蒙亮,杜小龙又开始晨跑,他从村南一直跑到窦家官庄村北,这也是他经常跑的一条路。杜小龙知道东河边那条小路很平坦,还是水泥路。
于是从大路奔向小路,这时天已放亮,他突然发现小路上对面走过来一个人,身体很憔悴,在这春天四月间,他还穿着棉袄棉裤,好像怕冷。杜小龙仔细端详这个人的面孔,看清了,这不是窦家官庄的窦长城大哥么。他六十岁左右,脸色苍白,走路缓慢。
杜小龙知道,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曾和窦彪、窦华、杜永健等人,一起算计过我,他们常常混在一起,我猜的没错。他好像现在改邪归正了,不与那些人来往了。他是窦玉慧的一个出了八伏的远房哥哥,按亲戚关系,他是我的大舅哥。这个人认钱不认人,不务正业。原来他是一个民办教师,我上小学五年级时,他教过我。后来由于超生,民办教师被辞退。不听党的话、不以国家利益为重。原本两个女儿,后来要了一个儿子,超生。儿子长大后也不成器,吃喝嫖赌、平平庸庸。
杜小龙本不想理会他,想装看不见他,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想到,他主动招呼杜小龙说:“小龙大兄弟你好,我有话和你说!”
杜小龙停住脚步,站在窦长城面前,问:“长城大哥你好,你也在散步呢?”
窦长城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见四处无人,对杜小龙说:“小龙兄弟,我对你们村里的事了如指掌,你是个大好人。你们村现在的书记杜斌不是个好东西,他和杜永健、杜继业是一伙的,是你的敌人。别看他表面上对你慈眉善目,暗地里对你会心狠手黑,你要小心啊!前几年,我和杜斌曾跟着杜永健、杜继业算计过你,他二人都没到了好处,下台了,杜继业还坐牢了,这都是报应啊。我也没到了好处,现在是心肺病,我也是报应啊。小龙兄弟,你要大人大量,我不知好歹,请你不要怪罪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其实,窦长城患的是肺癌,他没有说实话。窦长城知道时日不多了,他想做点好事,让神灵宽恕他,让他和他的儿女少受点罪。
杜小龙忙说:“长城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是我的老大哥,又是我的老师,你怎么会算计我呢?再说,杜永健和杜继业下台是他们咎由自取。那些坏人再怎么算计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放心吧长城大哥,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的提醒!”
……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后,分道扬镳。
杜斌、窦伟、窦彪等人听说窦长城患了肺癌,他们连想到一个阴谋,于是三人假惺惺的去看望窦长城。
一进门,只见窦长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色苍白、神情抑郁。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他老婆十年前去世,两个女儿三年前都已出嫁,儿子在县城里打工。
窦长城一看三人进来,急忙站起来谦让一番。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杜斌挨着窦长城最近,杜斌握着窦长城的手说:“长城大哥,你要安心养病,有我们仨,什么困难也难不倒咱兄弟们。你曾经帮过我们,我们忘不了你。我们仨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来看你,只好给你拿来了六百块钱,你收下!”说着,杜斌从口袋里取出六百块钱,塞到窦长城手中。
窦长城谦让一番,收下了。
杜斌接着说:“老大哥,你要安心养病,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还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们,我们能帮忙的一定会尽力而为。看,”杜斌手指窦伟说:“这位你可能不认识了,从小在县城里长大,他父亲你可能认识,叫窦长运,是年轻时,考大学考出去的。他是窦长运的儿子窦伟,窦伟是县城农行行长。你要是贷款,30万、20万的,找他没问题!”
窦长城两眼泪汪汪,说:“杜书记啊,窦伟侄子啊,你不知道,我儿子窦承军今年28岁,找了对象已有三年,尚未结婚。女方要求买上楼才结婚,一套楼房50万,我砸锅卖铁才凑了24万,其中还借了两个女儿每人7万,还差26万。我又得了肺癌,看病也得花钱。儿子说了,楼房不买了,媳妇也不要了,先给我看病要紧。把钱花光了,我的病也看不好,干脆我的病不看了,不治了,治也白花钱,肺癌是绝症,忍着吧。我顶多还活四个月。你说我临死也不能给儿子娶上媳妇,我死不瞑目啊!”说完,窦长城哭泣起来。
窦伟忙说:“大叔,不要着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下午,或者明天,你到我哪里去一趟,我给你办办手续,贷款26万。你不是现在还能跑还能颠的吗,还没撂倒身,就是不能干重活,干重活喘不上气来。好,这个忙我帮你。我看你不像是癌症,一定是医院里误诊了!”
杜斌也说:“对,一定是医院里误诊了,我看你气色很好,再活十年没问题!”
窦长城忙说:“谢天谢地,我遇到你们二位活菩萨了,我和儿子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现在胸痛,干重活就咳血,憋得慌。你们二位这样说是好心,我心中有数!”窦长城连连道谢。
“爸爸,爷爷重病昏迷,你快去看看吧!”,杜小龙正在上网查资料,只听窗外有人喊他,他抬头看,原来是两个女儿,一个是19岁的杜海雁,另一个是19岁的窦雪。两个女儿哭哭啼啼。
杜海雁接着说:“爸爸,已经拨打了120救护车了,救护车尚未赶到。这都怪你,你只顾忙事业,从来不去照顾爷爷!”……
杜小龙一听,立即拨通了杜龙国、窦长发、于涛等人的电话,通知他们管理好加工厂和养牛厂,父亲有病,我要去陪病人。牛羊肉加工厂就不用操心了,那是王村肉联厂的人全权负责。
杜小龙来到父亲的宅子里,只见大门内外站了不少亲戚朋友,左邻右舍。
来到屋中,只见父亲躺在床上,两眼紧闭,口吐白沫,喘着粗气。窦玉慧泪水汪汪,唉声叹气,领着八岁的儿子在一边站着。母亲老泪纵横,正用湿毛巾给老头子擦着脸和嘴。这时120抢救车赶到,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到屋中,杜小龙与他们一起,把老头子抬上救护车……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老头子脑溢血不治身亡,年龄81岁。
接下来是老头子的丧事,杜小龙心烦意乱,他预感到要有麻烦事降临了,他在心中暗暗念叨:“我佛慈悲,众神多多保佑,别让我遇到麻烦事,谢天谢地!”
窦长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我与窦伟早出了八伏了,八伏内的人,窦伟都不给他贷款,能给我这个八伏外的人贷款吗?他们是不是开玩笑啊,他既然答应了给我贷款,不妨明天去问问。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第二天早饭后,窦长城来到窦伟的老宅子里,两家相隔不近,一个村东,一个村南。一进门,结果窦伟和窦彪正在喝茶,正在商量什么问题,窦长城很高兴。
平常,窦伟的老宅子里天天锁着门,家人都在县城工作,很少有时间回来。这是窦伟看到父亲窦长运重病,时不时进抢救室,还是监外执行,看来时日不多了。于是,叫姐姐、姐夫照看着父亲,自己回家选风水墓地,多呆了几天。
窦长运是县级干部,这下牵连杜继业的官司,一落千丈成囚徒,他的儿子窦伟心中憋着一口气,于是联合仇人的冤家对头……
二人一看到窦长城来了,心中暗说:“真不出我们所料!”于是赶紧把他让到上座,窦彪赶紧给他倒上茶,问寒问暖。窦伟马上给杜斌发了邀请短信。
杜斌在村委安排了一遍工作,刚回到家,正在和外甥在电话里吵嘴说:“外甥,这个挖掘机我包给你,你一年给我一百万。车坏了你自己找人修,把修理单据给我留着,把工程收款单据都给我留着,到时候我看看。忙时你雇人,你一年最少收入三四十万,比干啥都强。你不愿干,我包给别人!”
那头说:“舅舅,现在活少,柴油和修理费都涨价,你不降价,我真的干不着!……”
爷俩正吵着,突然来了短信,杜斌一看,是窦伟,他明白了,事情顺利,马上驾面包车来到窦伟家中。
三个人来到地下室,留下窦彪在上面院子里放哨站岗。
三个人坐在地下室里的沙发上,窦伟拍拍窦长城的肩膀说:“大叔,我给你贷款26万,也不要你的利息,也不要你的本金了,这26万以后你就不用还我了,我不要了,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窦长城连连道谢说:“这不是在做梦吧,太感谢你了大侄子,别说做一件事,就是做十件事,我也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