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胫而走,杜继业、杜斌、窦彪、许军等,又在一起高兴,窦彪说:“哇,太好了,不知什么好人下毒,把这小子的牛药死了12头,这下他得损失15万,这就是报应啊!”众人一阵大笑。
突然,杜继业说:“不,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这事是谁办的?你们给我说实话?如果是我们的人办的,我们想办法掩盖证据,或送礼作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人承认。
杜继业说:“既然不是我们的人干的,我就放心了。看来杜小龙的仇人不止我们这伙人,还另有其人!”殊不知,他的手下人未到齐。
于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附近的人没有认识两个投毒的,看来是远处的,到底是哪里人?听说是西乡口音,明天应该去陈庄镇西土屋村劳务市场问问,那里有没有认识二位投毒的。你想想,杜小龙与二位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为何要药死杜小龙的牛?这一定是近处的仇人雇远处的陌生人作案,加大破案难度。”
第二天一大早,杜龙国驾面包车拉着于涛奔往向西三十里外的陈庄镇西土屋劳务市场,二人瞪大了眼睛,集中精力,猛加油门……
这个劳务市场也是在十字路口上,此时已是早晨六点,干活的人已被雇走了一半。路两边也有超市、门头房、银行等,也是一个镇政府驻地村镇。干活的人,男的多女的少,一个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
二人设计了一套方案,拿出了两个凶手的照片,短工们三三两两,于涛上前搭讪说:“各位大哥大嫂,你们认识不认识这二位?我不知道这二位叫什么名字。当时我的鸡棚着了火,救火的人全是老弱病残,干不了,眼看大火快要燃起,正好这二位路过,是他二人帮忙把火扑灭了,当时我没在家,等我回家后,还没来得及感谢二位,二位有急事就走了。我要找到他们,请他们喝个酒表示感谢。”
众人都围上来观看,二人各拿出一包烟,分给众人每人一颗。众人又热情又好奇,很多人看了照片都摇头而去。
一个大胡子挤过来,接过高个投毒犯的照片端详了一阵说:“这个人不是我表妹夫钱学峰吗!”又接过矮个投毒犯的照片看了看说:“这个人我就不认识了。”
于涛赶忙又给了大胡子一颗烟,问道:“大哥,这个钱学峰是哪村的?”
大胡子说:“向西南8里路,钱台子村的,我是他邻村吴台子村的。没想到我表妹夫还干点人事。助人为乐,唉,大哥,我听口音你不是附近人氏,好像东乡人吧!”
“对,我们是向东二十里地的杨楼,谢谢各位大哥大嫂!”说完二人坐上汽车直奔钱台子村。
杜继业和杜斌来到了于成德的加工厂,参观了一圈,于成德把二人让进办公室,沏上茶。杜继业问:“老于,你这个加工厂怎么这么冷清,放假了还是停工了?”
于成德说:“大叔,这几年买卖不好干,赔本,暂时没接任务。”
“光闲着也不是办法,老于,你一共有多少外债和贷款了?”
“我一共有贷款和借款二十五万!”其实老于没有说实话,他的实际贷款和外债有三十五万。
杜继业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干还是出租,还是卖?”
于成德说:“大叔,我想以每年20万出租!想卖,但是没人买啊!”
杜继业一会喝口茶一会抽口烟,没再说话,烟圈在他头上冉冉飘动,室内空调的温度扫去了众人的燥热。
杜斌开始说话了:“成德叔,找到租赁主了吗?每年20万,什么时候还上贷款?你还欠村里两万多呢,我看你身体也不好了,操不了这个心了,我看不如把你这个加工厂卖了吧,卖晚了,你儿子就会把它输掉,你这个加工厂值多少钱啊,成德叔?”
于成德说:“值120万,少了不卖!”
这时他老婆张云赶集回来了,提着包边走边说:“120万能卖么,最少130万。二位领导,谁想买俺的加工厂?”
杜继业又说话了:“老于,你这个加工厂你又租不出去,你有没任务干,你又不卖,村里的地税你又交不上,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营业么?现在杜小龙想买,他出90万,和你老婆的要价130万一平均,合110万。现在,加工厂正处在低谷期,普遍赔本。你的加工厂除了杜小龙想买,没有第二个买的,这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你两口子好好考虑考虑吧,领导都是为了你好,明天给我个答复。再说,根据企业法,亏损企业可以由盈利企业或个人收购,亏损企业不卖是违法的!”说完二人走了。
杜继业不愧是书记,一番话戳痛了老于两口子的心田,就连他老婆张云,平时能言善辩,此时也无话可说了。老于两口子呆了,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地送走了二位领导。
杜龙国和于涛驾面包车来到钱台子村,打听到钱学峰的家,来到院子里,钱学锋刚好把玉米棒子从地里运回家,大门口水泥地上堆了一大堆玉米棒子,他正在家中洗脸。
于涛和杜龙国早设计好了一套问话战术,于涛问:“大哥,是你叫钱学锋吗,你是个客车司机对吧?”
钱学峰一边擦脸一边说:“是我叫钱学峰,我不是客车司机,我是种地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于涛忙说:“对不起大哥,是搞错了,我们找的是客车司机钱学峰,对不起,再见!”
照片上的钱学峰,二人早烂熟于心。二人边说话边细看眼前的钱学峰,不用边看活人边看照片,结果和照片上的钱学峰一般无二。
二人驾车马上返回长岭镇,报告了派出所,所长下令,明天让霍民警率领两个民警马上去控制钱学峰,同时让他指出同伴,同时控制同伴。
老于两口子当头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想通了,杜继业和杜斌说得对,不卖,加工厂就会被儿子输掉,或被银行低价拍卖,到时候一分也捞不着,这是个大好时机,还是按杜继业说的办。卖了加工厂,再买上两口子的养老保险,还还账,再干点别的买卖……
两天后,杜小龙正式购买了于成德的加工厂,再投资50万,加长加宽。
杜继业的冷库也如火如荼动工了。
三个警察穿着便衣和于涛开着普通面包车,来到钱台子村钱学锋家中,钱学峰和老婆正在吃饭。钱学峰赶忙站起身,对四个人说:“干什么的,你们找谁?怎么我都不认识呢。”他又指了指于涛说:“那个人好像昨天来过!”
四个人走进屋,霍民警拿出证件说:“我们是长岭镇派出所的,四天前,钱学峰去长岭镇杜家庄养牛厂,卖过二百多斤干玉米叶,养牛场的牛吃了你的干玉米叶,死了12头,你涉嫌投毒,监控上有你二人的身影,请你说出你的同伴是谁,这些玉米叶是怎么回事?”
说着,民警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放出了那天卖玉米叶的视频。
钱学峰的老婆一下子从凳子上滑到地上,大哭道:“你这个该死的,在外面做了案,让人家找上门来了,这日子可咋过啊!……”
于涛赶忙把她扶起来,架到沙发上坐下,说:“这事不一定是他做的嫂子,他可能被坏人利用了,不用怕,说清楚了没有他的法律责任!”
钱学峰一边看视频一边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些玉米叶不是我们的,是养牛场附近一个村庄内一个老板的,他雇了我们去干短工,他让我们去卖的,他承包了一片山坡!”
霍民警接着问:“和你一起卖玉米叶的那个人是谁?叫你老婆把他叫来,如果证明毒药不是你们下的,你俩就不负法律责任!”
钱学峰说:“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哥哥叫钱学军。峰他妈,你把学军哥叫来,没什么大事,民警叫我和他做个证明,证明我们是被骗的,不然,我和他就成了替罪羊!”
钱学峰与钱学军的家相隔一百多米。
钱学峰的老婆很害怕,急忙战战兢兢的去了钱学军家。
钱学军的老婆正在做菜,钱学军正在看电视,夫妻二人尚未吃饭,他一听这个弟媳说,长岭镇派出所里的人来到他们家,找钱学峰和钱学军了解一下案情,让钱学军去一趟。
钱学军一听,先是一怔,他老婆对他大骂道:“你这个东西,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坏事,让人家找上门来了,老天啊!……”
钱学峰的老婆急忙说:“嫂子,没什么大事,是做个证明。”
钱学军没有理财两位妇女的话,他想:“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去一趟就去一趟,我跑也跑不了,也没有必要跑!”
霍民警打开笔记本电脑,让钱学军和钱学峰又看了一遍视频,二人非常惊诧,就把那天去养牛厂卖玉米叶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二人在西土屋劳务市场找活,当时找人的老板很少,干活的农民很多,很多农民自然饥不择食。
一个远路人,自称是向东二十多里外的西郭庄人氏,找两个人干农活,还要找一个会开柴油三轮车的。他出的价钱很高,有的人嫌远,也有很多人愿意去,还有人问:“你为什么不在近处的长岭街劳务市场找人,而舍近求远?”
他说:“长岭街劳务市场的人干活很刁,不如你们这里的人干活实在。”最后就找了我们两个骑摩托车的,每人每天70元,另加10元钱的汽油钱。
他骑得也是摩托车,我们三人三辆摩托车,用了足有四五十分钟,才到达他的山坡,山下有一座看山的简陋宅子。我二人把摩托车推进它的院子,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在杜家庄庄西北三四里路的地方。
于涛是杜家庄人,他一听很明白,说:“那是章家店子的一座小山,包给了本村五六户村民,我倒看看凶手是谁?马上水落石出!”
钱学峰接着说,这片梯田是他承包的荒山,自己开垦的。
他让我二人和他一起刨花生,刨了不到半个小时,他说他肚子疼,暂停。他又让我们帮他卖了那车干玉米叶,他要去看病,他告诉我们,顺着大路向东南,三里路,杜家庄家北。过去桥就是,大门上有牌子——杜家庄养牛厂。都是支现钱,我肚子痛,我难受,拜托你们了。
我问他,你老婆呢?他说,去城里看孩子了。
我二人开着柴油三轮车,拉着那车干玉米叶,很顺利,卖了一百六十元,他们给打了条子,当时卖草料的人很多,有干的、有鲜的。南边是个仓库棚,盛干草料的,卖干草料的人很少;鲜的是鲜玉米秸,卖鲜玉米秸的人陆陆续续,鲜玉米秸接着粉碎青贮。五六个人正在北边忙忙碌碌、边收边粉碎,机器隆隆,人很乱;条子上都没有写名字。回去把钱和条子交给了他。
我二人一共干了三个小时,他给了我们半天的钱,让我们走,他同时对我们连连道歉,他要去打吊瓶……
民警拿出笔录,让二人签了字,同时说:“你二人坐上车,跟我们去找那个荒山和看荒山的人,方能摆脱你二人的刑事责任!不然,投毒的就是你们二人!”
二人不敢犹豫,和民警、于涛,乘面包车,直奔杜家庄方向而去。
一路疾驰,左拐右转,终于看到了那座看荒山的简陋宅院。
几个人走过去,看了看门锁着。再往周围扫视,一个大嫂在不远处刨花生,他们急忙走过去问:“大嫂,那座看山的宅院,以及那片山地是谁的,这个地方又属什么村?”
大嫂瞧了瞧六个人,穿着干净,其中四个像干部,说话和蔼,于是说:“这片梯田和树木是我村章义海的,这个地方属章家店子村的。章义海病了以后,可能又把这片山地让给了他女婿,他女婿是杜家庄,叫杜龙新吧!……”
于涛一听,心说:“杜龙新!终于水落石出了吧,真不出我所料,杜永健的余党,奸佞,杜继业的同谋!”
且说,杜龙新这几天寝食不安,杜小龙的牛死了12头,警察正在到处排查,她觉得不好,现在科学这么发达,破案技术这么高,坏了,不如不干这事了,他后悔了,他害怕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一边慌慌张张收拾衣物铺盖,一边给老婆打电话说“老章,你把看孩子的任务交给亲家母,你快回家,我要外出打工。这个大忙季节,在外边干一天是两天的工资。家中二亩玉米,你找两个短工子干干就行,家中两个人的工资也不如外边一个人的工资高,咱不会算计能行吗!我干20天就回来,冬天的时候,咱多看孙子一个月不就公平了吗!”
杜龙新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出发,他心乱如麻、心惊胆战,他想走出大门,到大街上去看看,刚走到大门走廊里,就听到外面几个人边走边议论说:“这个宅子就是杜龙新家,他中等个头,略胖!”
另一个声音说:“他有没有前科?他平常是不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杜龙新吓呆了,急忙去关大门,结果几个人正好赶到,把门给推开了,突然,钱学峰和钱学军暴跳如雷,大喊:“就是这小子,我可找到你了,你装病干了坏事让我们顶罪,打死你,打!”兄弟二人不容分说,照着杜龙新劈头盖脸猛打起来,并且死死抓住他的衣服。
其中两个民警也一拥而上,将杜龙新按倒在地戴上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