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喜,拿下去给她好好看看,这可是她说的巫蛊娃娃。”
皇帝将手里的两个娃娃扔给一侧的魏公公,语气中已有些不悦,即便他从不掺合后宫的争斗,此时也感到了不对劲。
“是。”魏喜领命,两手捧着娃娃走到翠萝身侧,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将东西递到她眼前。
“啊!怎么会这样!”翠萝惊呼,不可置信的盯着魏喜手中两个活灵活现的娃娃,一眼便看出这两人是谁。
“这不可能,明明是皇后娘娘的巫蛊娃娃,怎么会变成这样!”
翠萝眼神慌乱,全身如筛糠一般抖动,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猛的抬头看向苏荣福,眼神充满了恐惧。
苏荣福无视她惊恐的模样,沉着脸不再看她。
翠萝身为沁和宫的宫女,不知为主子尽忠便罢了,居然伙同外人陷害自己主子,这样的奴婢恐怕以后整个皇宫都没了立足之地,当然,前提是她今日能逃过一劫。
“公主,一定是公主,知道奴婢发现了她的秘密,让人偷偷将东西换了!请皇上派人仔细搜查沁和宫,一定能找到的。”翠萝慌忙道,她此时已经有些乱了方寸。
那个巫蛊娃娃是她昨夜趁苏荣福等人不在,沁和宫内守卫松懈的时候亲手埋在树下的,如今东西不见了,只能是已经被苏荣福发现,让人掉了包。
如今若是能在其它地方搜到还好,若是搜不到……翠萝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
可是皇帝又怎么会听一个婢女的话,大张旗鼓的派人去自己女儿宫里搜罪证?
翠萝见皇帝没有出声,只用黑不见底的眼神看着她,心底更加绝望,无助的望向安国公父子的方向。
“皇上,此女如何处置。”魏喜见皇帝的脸黑如锅底便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且不说事实如何,单是今日之事被人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也会受损。
“身为奴婢理应忠心为主,你污陷公主不说,事败还敢反咬一口,是谁给你的胆子!”皇帝拍桌怒道,声音中甚至隐隐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皇帝是何人,自小便在宫中的阴谋诡计中浸染,此时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他淡淡瞥了一眼一侧静立的安国公,虽然没有说什么,眼神却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安国公不由背后一寒。
要知道他也是今日早朝才知道皇后病重的事,当时已经觉得不对,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女儿,待到得后宫看到她的模样便知道此事定是她安排的,虽然觉得她太过草率却已经骑虎难下。
一旁的林绍辉却是不知其中的猫腻,以为皇帝顾念亲情不忍发落自己女儿,想将此事一笔带过,心底不禁为妹妹不值。
“皇上,即便这两个娃娃不是皇后娘娘,也不可大意,太子前几日刚刚出事,臣看其中一个娃娃,身上就穿着太子朝服,请公主解释一下!”安国公阻拦不及,眼看着林绍辉上前一步对着苏荣福不依不饶道。
“父皇明鉴,这两个娃娃是儿臣闲来无事画的样子,让贴身婢女墨竹依图所制,本是想送给太子哥哥的。”苏荣福不慌不忙道。
“既然是送给太子的,如何又将之埋在了树下,公主莫不是想埋几日再挖出来送给太子?”林绍辉嘲讽道,眼神不屑。
“林大人想太多了,本宫可没有你这般多的心思。”苏荣福回讽道,世人都觉得从地下挖出来的东西是最不详的,他这句话的用意可谓恶毒。
“将之埋起来不过是因为本宫与太子哥哥接连出事,觉得这两个娃娃太不吉利,又不方便毁去而已。”若是烧毁或是剪碎就真的犯了忌讳了。
“公主觉得埋起来便吉利了?”林绍辉嗤笑一声,显然对她的说法并不相信。
苏荣福无所谓的耸耸肩,她也没指望别人相信,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相信皇帝也没这么无聊去查这种小事。
“毕竟是花了心思的东西,就像林大人说的,说不定哪天本宫心情好了,还能挖出来把玩一番呢。”苏荣福闲闲的道。
林绍辉被她气的鼻子险些歪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不知道在心底骂了她多少遍。
“好了,事情既已清楚,便将这个宫女送去慎刑司处置了罢。”慎刑司属内务府,是宫里专门处置宫女太监的地方,基本上有去无回,听说里面暗无天日,白日里都阴风阵阵,很是可怖。
翠萝听到慎刑司三个字直接就愣住了,直到有人过去拖她才反应过来,疯了一般挣扎起来,可拖着她的是两个常年习武的侍卫,她哪里能挣脱。
“林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奴婢是冤枉的,求大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翠萝朝安国公父子求救道,发髻散开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可怜。
“贱婢,敢污蔑公主,罪犯欺君,本官如何会救你!本官劝你还是从实招来,说不定皇上仁慈还能放过你的家人。”安国公喝道,说到家人二字时紧紧盯着翠萝,眼中似有深意。
翠萝闻言哭嚎声戛然而止,震惊的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即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眼底的希望褪去,任由侍卫将她拖了下去。
“此事便到此为止,至于皇后,朕会为她另寻名医,两位爱卿不必担心。”皇帝揉了揉额头朝安国公安抚道,显然不想再追究此事,以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
安国公垂首领旨,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皇帝,似乎还有话说。
“爱卿可还有事?”皇帝问道。
安国公应了声是,向前几步与皇帝面对面,担忧的道:
“皇上,请赎老臣直言,此事虽查出与公主无关,只是宫中传言臣亦有耳闻,须知谣言猛如虎,不若趁此机会寻一位得道高僧为皇后娘娘做一场法事,顺便为公主测测命格,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苏荣福闻言差点翻白眼,陷害她不成,又拿流言说事,她忽然有些烦躁。
自在这里醒来后便麻烦不断,她一个现代人,真的不适合宫里的生活,还是得找个机会搬出宫外才好。